“你觉得我下毒？”楚溪看了他一眼，淡说了一句。

“杀了我，玉人姑姑不会放过你，量你也不敢…可我总得以防万一吧…”黑衣人看着楚溪，一字一顿的说道：“毕竟在你眼里，谁的命算是命？”

楚溪沉默不言，只是将沈明渊与黑衣人的那一碗面换了换。

黑衣人哼笑一声，他摘下头上的帽子和围面，沈明渊一惊，他见过这个人。

这个人是萧璟府上的仆人！

黑衣人吃了面，楚溪也拿筷子夹面，喂给沈明渊。

可刚是吃了没几口，沈明渊却愣住了，那黑衣人鼻子开始流血，再接着，耳朵也开始流血，但他好似没发现一样，直到嘴角的血滴在了碗中，那黑衣人惊的一下，不等他做什么，甚至一声都没有发出来，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楚溪…你…”黑衣人瞪着眼睛，嘴唇颤抖着向外冒血。

“你的命不算命…”楚溪一眼也不看他，继续喂沈明渊吃面。

沈明渊却一时怔住，忘了张嘴。

“你…你敢背…背叛…”

“我不会背叛玉人姑姑，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楚溪见沈明渊不吃，以为他担心面里有毒，便道：“大人放心，面没事的，毒在筷子上…大人先吃饭吧。”

沈明渊看向楚溪，稍有些震惊。

楚溪见沈明渊还是不吃，道：“难道是他在这里恶心到大人了？”楚溪说着，便将面放到桌子上，道：“那大人等等…”

“楚溪！楚溪…你知道杀了我后果…解…解药…解…”那人已是满面的鲜血，他抬头看着楚溪，那鲜血一滴一滴的从他下巴上落下来。

楚溪慢悠悠的出去了房间，沈明渊垂眸看着这人，稍是蔑视，但看得出来。

那黑衣人颤抖着手拔了腰上的匕首，沈明渊一愣，他扶着桌子站起来一脚踩到了黑衣人的头上，道：“楚溪还真是做了一次让我开心的事…”

“我杀了你！”那黑衣人脸颊贴着地喊叫着，拔出匕首，想要刺沈明渊的脚，可碰都没碰到，那匕首直接落在了地上。

沈明渊忍着身上的痛，弯腰将匕首捡起，可那黑衣人却伸手拉住了沈明渊的脚腕，猛地一拽，重心不稳，沈明渊也摔到了地上。

黑衣人知道已经快撑不多久了，他拼了全力的爬起，直接将沈明渊压在身下，掐住了他的喉咙，那血一滴一滴的落在沈明渊脸上，他嘴里嘀咕着着：“要你陪葬…陪葬…”

沈明渊眉头轻蹙，没想到黑衣人的杀心那么重，都这样了，手上的力气仍是不小，沈明渊想要拿匕首刺他，可稍作犹豫他将袖中藏着的瓷碗碎片拿出来，迅速的在他脸上一划而过。

那碎片从他的左脸颊划到右眼，黑衣人没有防备，痛叫一声，松开了沈明渊，沈明渊眼眸微寒，扯过他的衣领，那碎片从他脖颈上划过，溅出血来，溅沈明渊一身，那一瞬间，他眼眸所示，皆是鲜红。

黑衣人死了，倒在地上，眼眸睁着，却还看着沈明渊。

沈明渊重重的喘息着，将匕首藏在了身上。

对他来说，现在这匕首可是好东西，若他刚才用匕首杀了这个黑衣人，那楚溪定然会看出来，知道这匕首的存在，自己可就藏不的了。

楚溪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瓷瓶，他见沈明渊坐在地上，身上全都是血。

楚溪看到连忙向前将沈明渊扶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慌张着问道：“大人！怎么样…对不起…对不起大人…”

沈明渊那平静的表情装的呆滞惊怕，轻声说着：“我…我杀了他…”

楚溪连忙安慰着：“…他伤了大人…他该死…他本就该死…脏了大人的手…”

“你…气他伤了我的手，可你说…你不会背叛玉人…”

“大人…”楚溪顿了顿，道：“我…我不会让大人疼的…”

“你还是会听玉人的话是吗？”

“我也听大人的！”楚溪连忙答着。

沈明渊不言，楚溪再是听自己的，可终归都是比不上听那玉人的。

这手脚早晚是要被废了的，楚溪有办法废了自己的手脚也让自己感觉不到疼，他只是气那个黑衣人将自己弄疼了而已，并非是阻住他废了自己的手脚。

“大人…大人不要不说话…大人…”楚溪焦急着说道：“大人别不理我…”

走一步，是一步。

沈明渊轻言道：“怎会不理你…”

楚溪舒了口气，道：“大人肯理我就好，我…我喂大人再吃些。”

沈明渊看着那筷子，心中不禁一寒，他道：“我不想吃这个…”

“那大人想吃什么…我重做…”

“清粥吧…”

“好！”楚溪转身要去准备，他刚迈一脚，便踩在了血泊上，楚溪道：“大人，这些看着恶心，我…我给大人处理干净…”他说着，便弯腰拉起黑衣人的脚，拉着到了外面，留下的拖痕都是血迹。

楚溪不知将那黑衣人拖去了哪里，他再回来，将手里的瓷瓶打开，倒在了那血迹上，呲呲呲的声音传来，那血迹开始冒烟，不多久竟然消失的一干二净！

沈明渊不禁一愣，楚溪手里的，究竟都是些什么药！

这若是滴在人的身上，血肉怕也是保不住的！

沈明渊看着那血迹一点点的消失，人间蒸发，倒体现的淋漓尽致！

楚溪清理了那些东西，对沈明渊笑道：“我听说大人煮过人来数骨头是吗？”

沈明渊微微垂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楚溪道：“大人，这药你一定喜欢，滴在人身上，血肉会慢慢消失，只剩一堆白骨，不仅干净，而且还节省了不少时间…”

沈明渊听此，原来他的猜想是真的，这样可怕的东西…

楚溪道：“只是…大人明明那么温和善良…我看到的大人，不像传闻…”

沈明渊看向他，两人相视，沈明渊淡笑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对！大人是菩萨…”楚溪带着笑意，离开了房间。

沈明渊收敛了笑容，他倚在太师椅上盯着那不见一丝血迹的地面，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扶着椅子、桌子、墙壁…所有可以扶着的东西，回了卧室，枕下是不能藏东西的，太容易就被发现，他翻了翻被褥，只见床榻与墙面之间是有缝隙的，他尝试的将将偷偷拿的匕首藏在了床榻与墙面的缝隙中，刚好卡住。

沈明渊又整理了一下床褥，并将床被堆在了内侧，便一丝一毫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楚溪做好了匆匆给沈明渊送来，见沈明渊去了卧房，他便将粥食也端进了卧房，问道：“大人是困了吗？”

“外面到底是有些亮…”

楚溪坐在床边，道：“那大人便呆在卧房内，要什么，我去为大人寻…”

“总比不得外面…”沈明渊看着外面，轻轻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