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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伍 翻天覆地(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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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大人措辞冠冕堂皇,归根究底,你晏汝错究竟奉过谁的命?”

凛冬的风吹在身上如把把小刀往肉里扎,谢兰致脸上那道口子吹得硬了,跟结痂似的,额间与鬓边的发丝挣脱着仿佛要抽出头皮,可不管这风吹得再怎么张狂,也无法让人忽视她眼底此刻露骨的审视。

谢兰致是久在官场的,但不是什么矜娇的笔墨嘴刀,她在大理寺与刑部审讯过形形色色的犯人,细枝末节的神态已经嵌入肉体记忆。

晏汝错也的确是看的心里发怵,不过随即便能不动声色的微笑道:“谢大人许久不闻窗外事,不知世事变化莫测倒也情有可原。”说着做了请的手势,先请谢兰致入了宫门。

迈出步子的那一刻,谢兰致又抬眉看了他一眼,勾唇道:“世事变化莫测终也抵不过人心多端灵巧,晏大人的审时度势是我远不能及的。”

“云随风动,择木而栖,不过是适者生存的手段罢了。”他停顿一会儿,凑近谢兰致低声:“况且,在下自认不如谢大人慧眼识珠,总归是想尽办法分一杯羹而已。”

“在你我的立场上,从来都不相同。晏大人籍籍无名的前半生可是钻了这法网之下的好一个空子,我竟如今才发觉。”谢兰致万万想不到他这副羸弱的身子竟能在盛京城掀起惊天骇浪,“晏大人可知因果报应终有时,安有亡魂可安息?”

耳边的疾风簌簌过,高处灯笼的挂钩间隐约有摩擦刺啦声伴着她轻声细语的一句话,欲明欲暗的长阶上连影子都在不安分的晃动,金砖倒檐上的雕龙高高睥睨着满是诡谲的夜晚。

晏汝错貌似是被风迷了眼,手上紧紧拽住了长串,正面迎上谢兰致的目光,挑衅似的反问:“谢兰致,难道你以为自己会往生西方极乐吗?佛祖普度至纯至善之人,你又凭何善终?别说什么为了天下大义、百姓安康,权力至高者都在忙着勾心斗角你死我活,早就忘了什么人伦纲常。无辜枉死的哪一个不是你们官场角逐的手段,敢做,就该被发指。”

正好待他说完这话时,两人已止步于“大明宫”仨字的牌匾之下,各自默契的整理了衣冠,不再提起方才的言论。

进了大明宫内,铺面席卷而来一大股暖流,方才冻僵的关节一下便活络起来,明亮的光线有些扎眼,往前一拐角到了善淳殿。

马上便有眼尖儿的小公公高声喊道:“内阁首辅、户部尚书到——”

谢兰致解下披风交给小宫婢,大步迈进高槛。

善淳殿本就是奢华之最,加之皇后高坐便更显富贵。

谢兰致目不斜视,但余光仍能瞥见高坐旁的另外一人,但是并未看真切,但总觉得他似乎高壮不少,也难怪,西域人生来健硕高大威风凛凛。

比起谢兰致隐晦的探知,祁蕴则是在她进来那一刻便定睛直视打量,一眼便可见她侧脸上的上的划痕,加上谢兰致两颊显而易见的消瘦了,这更叫他没来由的发愁。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平身吧兰致,数月之别,兰致规矩还是这样好。”虞皇后慈祥之态确有国母风范。

“微臣数月不见娘娘,娘娘风姿更甚,叫微臣拜服。”

皇后闻言,脸上笑容微不可察的凝固住,“本宫心系大岐国本,如今将要年初四海觐见,自然不能失了我朝体面。倒是谢大人多日不见踪影,陛下病危竟能适时出现,当真是料事如神。”

皇后不说还好,此时提起,谢兰致不着痕迹的微瞪了祁蕴一眼。

仅此一眼,祁蕴有些心虚,故作随意替她开脱道:“谢大人远去沿海秘密查证盐税可还顺利?”

谢兰致冲他微微一笑:“劳太子殿下记挂,实在是一帆风顺。”

谢兰致入座以后环视一圈,发现虞相未到,而宫内的侍卫各个紧握着腰侧的刀柄,包括在内的所有官员,皆是各个神色紧张而严肃,身子僵硬不自然,照方才的情形,往日里在场几位好事挑刺的大臣定会言语掺和一二,现今倒是缄口不言了。

也就唯独祁蕴一脸懒散漫不经心。

“娘娘......”

谢兰致刚开口,祁蕴便先一步回答了她的问题,“陛下在内殿高卧,虞相稍后便到。”

“是......”谢兰致半起的身子又坐下。

殿内静默的不像话,一旁季云庭吞咽口水的声音她都听的真切,这不像是在等人倒像是......

“殿下,他们来了!”奚昭从殿外风风火火的进来,身上甲片摩擦声同样响亮。

此话一出,谢兰致能感受到身旁大臣的小慌乱,紧接着便听祁蕴不见喜怒问道:“带了多少人?”

“步兵二百,弓箭手二百,加上覃王和几位虎贲军几位将军,足有四百二十人。”

闻言,谢兰致站起身来,没错,倒像是在守株待兔,坐等着猎物跳进圈套前的静匿。

“覃王要逼宫?”

祁蕴站起身,早在一旁的汤蕤为他披上厚厚的黑狐大裘,“确切来说,是覃王与虞相暗通款曲,私下结党营私,趁陛下病危造反,欲取而代之!”

说罢,祁蕴走下高位,大步迈向前去,“诸位今晚可要看真切了,以免遭人混淆视听,惹后世诟病。”

“是,谨遵皇太子命。”

谢兰致不及理清头绪,夺过宫婢手中的披风顺手一披,紧跟在祁蕴身旁,“虎贲军也与虞相勾结吗?”

祁蕴不答。

“虞相与覃王只能动用京中人马,殿下可还有后手?如何抗衡?”

祁蕴依旧不答。

“太子殿下!务必明示微臣。”

“能让你来,必是受不到分毫威胁。”祁蕴报以安慰一笑。

神的是,谢兰致放下心来长舒一气。

再侧目时,已立于高亭望楼之上,祁蕴恍惚已如月同高,自己也只是勉强高过他手肘处分毫。

全然是顶天立地之姿。

黑夜呼啸的声音划过士们的战甲,宫砖上落下的步子清晰可辨,黑压压的一片来势汹汹,带着必胜和绝不回头凌然盛气。

潮水涌进,暂时无人发现高处的存在,只到最后一抹黑影入毕,大明宫的门赫然关闭,发出闷声巨响。

大明宫的大门从未关闭过,无人料想它的声音竟会如此沉重有力,震耳欲聋。

刹那间,四周的火把同时亮起,那黑压压的一片,如同堤坝内的水流,无处可去。

“虞相、皇叔,如此阵仗来探望皇上吗?”

今晨皇后召诸臣探望皇上时,便即刻得到了虞相与覃王厉兵秣马的风声,不曾想短短时间内竟有这么多人招至麾下,有眼之人皆知是狼子野心早有筹谋。

不过他们见到祁蕴似乎很惊讶,覃王不可置信,高声喝道:“皇后分明说你未归啊......不对,皇后同你是一伙的啊。”

顷刻间,覃王挥起长剑,眼中怒不可遏,带有责问:“虞相,你可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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