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楠和祁村长聊了很久,终于将村里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天彻底黑了下来,小刘在村长这里借住,顾楠则是和张露妍一起来到车上。这一晚上,张露妍都显得特别沉默。顾楠知道,她是看到这里的人如此穷苦的生活,心里难受。天亮之后,顾楠和张露妍都不约而同地起了个大早。两个人都没怎么睡着,脸上带着几分疲倦之色。老村长起的比他们还早,看到他们起来了,就召集了所有村民集合。很快,村民们出现在了老村长家门口。他们大多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人,个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孩子。小的一两岁,抱在手上,大的有十一二岁,已经蹿得比老村长还高了。其中最多的,就是六七岁的孩子。他们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顾楠和张露妍两个陌生人,眼中还带着几分惊恐之色。只是看着他们,张露妍都红了眼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魔都来的大人物,顾楠大导演!”
小刘在旁边扯着嗓子介绍,这些人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麻木地看着顾楠。他们不知道谁是顾楠,一辈子没出过山沟沟,或许连魔都是哪都不知道。“顾导是来我们这里做慈善的,他将要为村里修路,还要建立希望小学!”
直到这句话,这些人的眼神,才慢慢的变了。那些孩子也都高兴极了。他们觉得顾楠不好接近,就壮着胆子离张露妍近了些。“真的吗漂亮姐姐,我们可以上学了吗?”
“真的!”
张露妍笑着摸摸其中一个女孩的头。其他孩子也纷纷走了上来,站在离顾楠和张露妍不远的地方,打量着他们。这些孩子几乎都是留守儿童,一出生父母就外出打工了,很少能见到年轻人。特别是像顾楠和张露妍这样,长得如此好看,和村里人格格不入的人。他们一开始很惶恐,但是当听到顾楠是来修路,是来建造希望小学的时候,全都卸下了心防。“你们真是好人!”
“隔壁村有学校,我有时候会偷偷去听课。”
“终于可以上学啦!爷爷没有骗我。”
顾楠打开后备箱,拿出那些老人的药物,还有御寒的衣服,给那些村民一一分发。张露妍也去拿了孩子们的书本,文具,衣服,分给他们。所有人都在道谢,那些小孩子也都围着两人转圈圈。张露妍很受小孩子的欢迎,没多久就和他们玩在一起了。“露妍姐姐,外面的小孩是不是都有爸爸妈妈?”
“为什么天上会有星星呢?”
“我长大了可以像你一样聪明吗?”
张露妍耐心地回答他们的问题。一个小男孩伸出脏乎乎的手,碰了碰张露妍洁白的衣裙。立刻有其他孩子拉开他,“会弄脏露妍姐姐的衣服的。”
张露妍听了,鼻中一酸,下意识地就把两个孩子都抱在怀里。顾楠看到,一旁的老村长在偷偷抹眼泪。他不由得想,如果能把这里的一切拍成一部电影就好了。贫瘠的小山村,坚守的村民,可爱的孩子。……清晨,雨停了。把所有的东西都分发下去之后,老村长让村民们各自回家。顾楠打算再去村民家里实地考察一下。“老村长,你说山后面还有一部分的村民,我能去看看吗?”
顾楠刚出声,一旁就有几个孩子牵着他的手往前走,兴奋地带着他前去。一行人走的是山里的小路,蜿蜒崎岖,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远远看到了那一半的村庄。往前走,看到一片贫瘠的田地,地里种着稀稀拉拉的红薯。那两个孩子把他们带到家里,然后就一溜烟的跑去厨房,拿了两个烫手的红薯出来。“你们吃吧。”
顾楠扫了一眼厨房桌子上,就这两个红薯,他们如果吃了这两个孩子就要饿肚子了。但无论他和张露妍怎么拒绝,两个孩子都坚决要让给他们。顾楠正好咬了一口,心里带着浓浓的苦涩。这一家的大人都下地干活去了,除了今天,平时都是天不亮就在地里。听两个小孩说,他们家平时就是吃的红薯,偶尔去邻村用红薯换几个鸡蛋吃。顾楠看了,那土地一点都不肥沃,种出来的植物收成也不好。“露妍,你留在这里陪他们玩一会,我去山上看看。”
顾楠转了整个村,发现除了这家是种红薯以外,其他几家都是靠编竹篮为生。毕竟这山里林子多,田地却比较少。顾楠打听了他们砍竹子的地点,沿路找过去,发现竹林不大,这么多年的连续砍伐,不出几年就会坐吃山空。他摇摇头,正欲往下走。刚下过雨,地面泥泞又湿滑,顾楠就一边走,一边盯着路面。忽的,脚边一片绿色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手掌心那么大的蘑菇。青头菌?!对啊,这地方山多雨多,长蘑菇再正常不过了!他再仔细一看,不止是青头菌。鸡枞菌,羊肚菌,牛肝菌……应有尽有。顾楠又往高处走了几步,在一颗大树后面,居然看到了成片的松茸!!他顿时就流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有这么多天然的宝物,这里的人居然这么多年都没发现,还靠着编竹篮为生?!暴殄天物吧?!他想也没想,赶紧回去村里,把村民都召集在一起。他还打电话给小刘,让他也召集了山那边的村民。召集好了,所有人都有些傻眼。“……顾导,这是要干什么,我们还得回去编竹篮呢!”
“是啊!已经耽误了一早上,再不赶工的话交不了货啦!”
顾楠对他们真是恨铁不成钢,还想着编什么竹篮啊?!雨都停了那么久了,再不捡菇子来不及了!他从竹篮中拿出几种蘑菇,一一对照着教给他们。村民们总算反应过来了。村长也难掩激动,立即带着村民们上山了。顾楠看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他已经决定,要拍一部类似主题的电影进行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