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出去后他站起身走至一旁的案几前,挽起左手袖子,拿出银针,轻轻拍了拍缠在他那白皙手腕上的某银白色“镯子”。
低声唤了一句:“太攀。”
那“镯子”似乎睡觉被打扰了一般,在他手腕上懒洋洋的蠕动着小身子,就是不肯抬头,佯装没听见他的话。
楚瑾舟见状有些哭笑不得,但不得不哄一哄:“三颗山参灵果。”
某“镯子”闻言,小尾巴明显的动了动,但还是没有伸出来。
“再给你加一颗红玉参。”
听到红玉参,只见那“镯子”的小尾巴唰的一下竖了起来,但还是没有往外露,犹豫着似乎还在等什么。
楚瑾舟见状挑了挑眉:“这都不行?那算了吧。”说罢作势要收回银针。
某“镯子”听到他说算了,小尾巴快速伸了出来,连小脑袋都抬了起来,狗腿地往他手背上撒娇般蹭了蹭。
楚瑾舟轻笑了一声,不再逗它,轻轻捏住它调皮乱晃的小尾巴,用银针扎了一下,一颗金黄色的血珠冒了出来。
将血珠滴在已经磨好的墨汁里,原本黑色的墨汁瞬间变成了红色,颜色艳如鲜血。
把银针收好后,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三颗山参灵果和一颗成人食指大小,外表如白萝卜的红玉参,放到已经游到桌面上昂首坐等投食的太攀面前。
见它小眼发亮如小狗见到骨头般,甚是可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感觉手指被那小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顶蹭,楚瑾舟会意的捻起一颗山参灵果投喂到它着急张开的小嘴里。
结果葡萄般大小的果子直接卡到了它的小尖牙上,直接咬破,汁水就会流到身上,身为一条爱干净的蛇,太攀一时间有些上下不得,只能急得不停的甩动小尾巴。
楚瑾舟见状,美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对于太攀的求助,他当做没看见,挽袖挥笔画起了镇魂符和辟邪符。
小太攀见主人不理它,只好屈尊降贵叼着卡牙的山参灵果,快速游到后面那两个人类旁边让他们帮忙了。
......
另一边,花溪城大道上。
“卖糖葫芦咯!”
“烧饼,客官,来一个香喷喷的烧饼吧!”
“祈愿桃花,过来看一看,心想事可成!”
“平安糕,新鲜的平安糕哩!”
在街道边的摊贩吆喝声中,一少年两壮汉行走在街上,这样稍有些惹眼的组合,吸引了诸多路人的目光。
只见那少年年约八九岁的模样,手上摇着一把白玉纸扇,幼齿小脸却偏要装作风流潇洒的模样,让人看得有些忍俊不禁,他的身后跟着两位抱着鲜花配着大刀,神情严肃的壮汉。
三人慢悠悠的朝神峰山脚的方向移动。
“二公子,祈愿的地方在正西边。”
走到一个三岔路口时,聂二看见自家小公子正迈步往北边走,下意识提醒了一句。
聂怀桑闻言,摇扇子的手顿了顿,淡定的说:“嗯,我知道,我就是想先去那南山集市逛一逛。”说完,便要抬腿继续往前走。
“二公子,南山集市在那边,这边是商业北街。”
聂怀桑闷头转身走向中间的那条道。
“二公子,南山集市是右边......”
“我知道了!”
聂怀桑白皙的小脸上浮现一丝红晕,他有些恼羞成怒地把白玉纸扇合上,迈着小短腿直奔正西边跑去!
“哎,二公子......”
“行了,你个木头!赶紧跟上去吧!”
一旁默不作声的聂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急忙跟了上去!
聂二只好跟着跑,但还是有些疑惑,二公子不是说要先去南山集市逛一逛的吗?怎么又要先去祈愿了?小孩子想法真多变!
神峰山脚下。
正西边修建了一座可一次性容纳五百人的大型比武台,平日里是楚家武学堂学生的晨练之地,今天暂时变成了老百姓祈愿摆放鲜花的“祭台”。
若有人御剑在此上空路过,定然会误认为此地是一座小花山。
此时的比武台周边已经围了好几圈来祈愿的老百姓,后面还有陆陆续续抱着花赶来的人,说是人山人海,一点也不夸张,奇怪的是人多,却不显杂乱,颇有些乱中有序的感觉。
聂怀桑赶到时,见此壮观场景,很是有些吃惊,他以为清河游神节就已经够热闹了,没想到衡阳的簪花节也不逞多让。
他有些兴奋的挥手用力摇了摇扇子,本意是想让后面的聂大和聂二去武台边摆花,没想到一时用力过大,敲到了旁人。
“哎呦,好痛!你干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聂怀桑意识到不小心打到别人了,连忙脱口先道歉。
道完歉,回头才看见,旁边是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皮肤微黑,年纪与自己相仿,长相很是可爱的小男孩。
方垚捂住被敲痛的小脑袋,生气的瞪着他!
“风这么大,你扇什么扇子?热了不会穿少一件吗?”
聂怀桑握着纸扇,神情一僵。
“噗嗤,哈哈,三土,人家扇扇子不是因为热,是为了好看,你个笨蛋!”
一道嬉笑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随后,一道黑色的身影一把搂住了那个叫三土的小男孩的肩膀。
“二公子,我叫方垚,不叫三土。”小男孩听到那个称呼,有些不满的提醒道。
“嗯,知道了三土!”魏婴不甚在意的摇了摇手。
方垚对此有些无奈。
聂怀桑闻声抬头,看见来人那张神采飞扬,相貌明俊,眉角眼梢尽是笑意的脸,感觉颇有些熟悉,特别是那一双明亮的桃花眼。
盯着看了一会,很久之前的记忆忽然浮现,他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阿婴!好久不见。”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魏婴歪头看了看他。
“这位朋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我?”
“你不记得我了?是我啊,我是聂怀桑!”
聂怀桑见他一脸茫然,忍不住一把伸手将旁边的方垚拉开,自己凑上前。
“你看看我,我是清河聂氏,聂怀桑啊,你小时候跟漂亮哥哥一起去过我家的,还给了我两颗很好吃的,可以治病的果子,你忘了?”
魏婴闻言,眨了眨眼睛,伸手捧住他的脸,认真的左右看了看,依旧认不出是何人。
但他小时候的确跟哥哥去过一次清河,想到清河,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白色小身影,但那似乎不是眼前之人。
见聂怀桑那逐渐委屈的神情,他立刻松手。
打哈哈的摆手说道:“啊,对,聂怀桑嘛,我记得的,但你长大了,样子变了许多,我一时没认出来,嗯,就是这样。”
“真的吗?”聂怀桑有些怀疑。
“真的,我当然记得你是聂怀桑,对了,你怎么来衡阳了?清河离衡阳可是很远的。”
魏婴伸手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扯开话题,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闪过一丝明显的心虚。
(回来的有些晚了,你们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