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德对洛文介绍了大焱的情况,一下就打消了他的疑虑。
要说酿酒师,在大焱还是非常多的。当初军队里就有不少老兵,都会酿酒。
倒不是凑巧,主要是酿酒这个行业的从业者实在太多了!
大焱一直鼓励全社会酿酒,因为大焱培育并推广了新品种的农作物,粮食的产量比前朝高出了许多。
除了填饱肚子外,剩余的粮食自然要酿成酒变成银子才好。
你可能很难想象,在这偌大的大焱朝,酒水的税收,竟然占据了全国总税收的20%!妥妥的支柱产业。
洛文刚穿越的时候本以为卖盐最为赚钱,现在一看,反而是自己阴差阳错选择的卖酒这条路大有可为。
他看着许明德,吭哧瘪肚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许先生,咱们卖酒已经收上来两万两银子了,这银子我要一半!”
许明德皱着眉看向洛文道:“一半?”
洛文气势顿时弱了下去:“三分之一也行……”
许明德仍然看着他,不说话。
“四分之一!……不能再少了……”洛文嘟囔着:“我起早贪黑,玩儿命似的赚钱,功劳苦劳都有了,也不能打白工吧……”
许明德意味深长地看着洛文:“三公子,您确定?”
洛文眼神坚定:“确定!”
许明德长叹一声:“哎!本来老爷传过话来,说这边的银子您随意支取,还说如果有需要,汴京那边可以随时支援……没想到您只要四分之一就够了。我赶紧回复老爷一声。”说完作势转身要走。
“等等!”洛文目瞪口呆:“许先生,您……您刚才说什么?”
许明德笑眯眯地看着洛文:“老爷说这边的银子是您赚的,您随意支取,如果不够,还有。”
洛文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许明德!你变坏了!……哇……老子终于有钱了……”
自家公子的表现实在是让许明德有些哭笑不得,他还是忍不住打趣道:“自从跟了三公子,我也发现自己变坏了。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洛文笑得眼泪汪汪的。他实在太激动了。
两万两银子,对于国公的三孙子来说,不多。
但对于洛文来说,实在是不少了。而且后续还会有持续的进账,这第一桶金算是赚到了。
更主要的是,他还得到了爷爷的信任。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永远都不会缺钱花了。
他就像中了彩票一样——要说起来,两万两银子的价值真的就大约相当于前世的彩票特等奖了。
没等洛文高兴完,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
洛文一看,是张蛮子和一个白面微胖的中年人。
不用问,这就是那骆良了。
骆良见礼之后,就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位眼泪汪汪的洛家三公子。
洛文对他说:“不怕你笑话,我今天赚钱了,高兴得哭了一场。没钱的日子可真他娘的太难受了!”
骆良道:“三公子真是说笑了,以您的身份,哪会缺钱?”
洛文一摆手:“钱,要自己赚的花起来才最舒服。我现在最大的兴趣就是赚钱,比娶老婆兴趣还大!”
骆良眼睛一亮:“公子您这话说得在理,之前金水跟我说您要找我做生意我还将信将疑,现在有八成信了。不瞒您说,我最大的兴趣,也是赚钱!”
“太好了,我就喜欢跟你这种志同道合的人交朋友。那香菇……香蕈,你能种出来?”
“公子现在就要看?”
“必须现在就看。我告诉你一句话:时间就是金钱!”
骆良一听,竖起大拇指:“公子说得透彻!咱们现在就看。”
说完就让张蛮子把包袱打开,洛文一看,里面果然有不少香菇,而且品相比上次张蛮子带回来的还要好。
他点头赞叹道:“太好了!这香蕈,要多长时间能成熟一次?”
骆良道:“一般需要半年左右。”
“那大面积种植,需要什么特殊的条件吗?”
“这香蕈搭起架子来,用木屑就可以种植,只需要有块地就行。不过想在沧州这边种比较困难,得在南方买地。”
“是因为这边温度太低吗?”
“三公子真是明白人。这东西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日晒、温度、湿度等等,许多方面都有要求。北方夏天也能种,但冬天就不行了,还是南方好。”
洛文点头,略一思索道:“我需要这东西来做一种调味品,取名叫味精。你我合作,你出技术,顺便管理香菇生产,其他全部由我负责,给你一成干股,如何?”
骆良道:“不瞒公子,我虽信得过您,但还是想看看这味精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那是自然,你若不看我还不放心你,正经做生意,理当如此。”
洛文吩咐张蛮子,去厨房找屠二娘下两碗面,在一碗里加些味精。
不多时,面端了上来,洛文叫骆良尝一尝。
骆良先端起那碗不加味精的,用筷子挑了一绺,吹了吹放在嘴里,味道寡淡,没什么好说的。
又端起那碗加了味精的看了看,因为加了洛文自制的味精,颜色稍稍浓了一些。他再挑起一绺一尝,惊喜地“嗯”了一声,然后又喝了一口汤,果然鲜美不少。
骆良当即就同意了与洛文的合作。
今天真是双喜临门!
洛文让人拿了文房四宝来,两人共同商量着写了一份契约,再看看没什么问题,抄了一份,两份都按了手印,合作正式达成。
今后味精所得利润的十分之一就归骆良所有了。
洛文对他说:“这东西主要会推销给各大酒楼和有钱的大户人家,平民百姓估计未必舍得用,所以价钱不会太便宜,至少比盐要贵上几倍。”
骆良点头同意:“贫苦百姓就算是盐都舍不得多放,何况这味精?理当如此。”
洛文道:“我也不瞒你,这东西配方倒是简单,主要就是用你这香蕈和干虾皮。就看怎么销售推广。”
骆良一看,施了一礼道:“公子确实没把我当外人,你放心,这配方一事我必然守口如瓶,绝不外传,更不敢另立门户。”
洛文摆摆手表示并不担心,关于这些,合约里也写得清清楚楚。
就算不写,骆良一个普通百姓又哪敢算计洛文?就算有命赚钱也没命花啊!
为了表示诚意,他还介绍了一些蘑菇的种植方法。洛文听完啧啧称奇。
骆良祖上是樵夫,经常进山砍柴。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一段木桩上砍了几斧子,然后就扔在了院子里。后来,他竟然发现那木桩上长出了蘑菇。
木桩上长蘑菇在普通人看来是很常见的事,大家都不会多想。但骆良的这位祖先却十分细心,他觉得斧子的劈砍和木桩上长出的蘑菇,这二者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后来,他又换了不同的斧子,砍在不同的木桩上。久而久之他发现:不同的斧子砍在不同的木桩上,会长出不同的蘑菇;斧子砍木桩的劈痕深浅与形状不同,长出来蘑菇的质量也有所不同。
他一一记录,经过几代人的传承和发扬,终于形成了一门独特的蘑菇种植手艺。
洛文心下感叹:机会果然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人家这种有心人,就活该发财!
商量了一会,骆良决定明早就返回,他被刚才洛文所说的“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刺激到了,决定把这句话作为今后的人生信条。
洛文也同意,准备给他五千两银子作为启动资金,如果不够再来沟通。
骆良看了半天也没接过去,反而对洛文说:“公子,这银子有点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