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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测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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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曾经介绍过,道士在大焱极受尊敬,许多人都相信这些出家的道士是有法力傍身的。人们都非常好奇这位凌清道长要如何判断杨三郎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荆钟琦上前两步,看着杨三郎沉声道:“贫道且问这位施主一句:你方才所言可是属实?这票据真的是你从一位游方道士那里买的?”

杨三郎声音有些颤抖,不过仍然坚称:“正是如此!”

只见道长不知从哪里拿过一个箱子,箱子的上面蒙着一块黑布。仔细看,那黑布中间裁开了一条缝隙。

荆钟琦对众人道:“我这箱中有一宝物,名为‘测谎锣’。若是说了谎话的人,伸手摸到箱子底下的锣,锣就会自动发出声响;若是说真话,锣便不会响。杨三郎,你可敢一测?”

那杨三郎又硬着头皮喊道:“敢!”

周围鸦雀无声,只等着看这“测谎锣”是何等神奇之物。

荆钟琦把箱子放在杨三郎面前,杨三郎在众人的目光中把手伸了进去。

锣根本没响。众人尽皆皱眉。

荆钟琦又问:“你可摸到锣了?”

杨三郎大声喊:“自然摸到了!”然后就抽出双手,脸上的表情激动不已。

洛文走过来端起箱子,递到上官白面前道:“也请上官大人试试。”

上官白不知所以,但仍然伸手摸了摸,然后眉头一皱,刚要说话,被洛文打断道:“大人请稍等。”

又让一个围观的书生和另一位妇人摸了摸。二人摸完也没有说话。

洛文先问那书生道:“这位郎君,您摸到了什么?”

书生皱眉道:“小生好像什么都没摸到。”

又问那妇人:“娘子呢?”

妇人也摇头道:“奴家也没摸到铜锣。”

洛文又问上官白,上官白也说:“本官只觉得是个寻常的箱子,里面并没有什么锣。”

洛文歪嘴一笑,又问杨三郎:“你不是说你摸到铜锣了吗?”

杨三郎仍然逞强:“我太慌张,没在意有没有锣!”

洛文一声断喝:“你且看看你的双手!”

杨三郎一愣,下意识地伸出手仔细看了起来,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洛文又对那三人说:“也请让各位看官看看您三位的手掌吧!”

上官白、书生和那妇人都把手举了起来,大家发现他们的手掌一片漆黑。

洛文对众人高声道:“这箱子里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锣,只有一箱子底的锅底灰!上官大人、这位郎君和这位娘子都心中坦然,自然敢摸;他杨三郎心中有鬼,哪敢往下摸什么‘测谎锣’?”

说罢一脚踹倒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的杨三郎,厉声道:“事到如今,你这腌臜泼才还要狡辩不成?!”

围观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大家暗挑大指赞叹洛家三公子真是好心计,用这个法子一下就诈出了杨三郎在说谎。

今天这趟可来着了!兑换贡酒虽然不太顺利,但看了千载难逢的一出好戏!

值了!

洛文让衙役维持秩序,吩咐伙计继续为众人兑换婵娟贡酒,然后让武大郎把杨三郎带进后院。

杨三郎腿都软了,根本站不起来,武大郎哪管那些?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进后院。

地上留下一溜污秽……这货竟然吓尿了……

往后院走的时候,荆钟琦悄悄问洛文:“洛公子,贫道好奇,先前的两行字说是白醋和明矾所写,火烤水浸可现,那最后一行字是如何出现的?”

洛文一笑:“都是小道,取些青紫色花瓣泡水,泡浓些,写于纸上是看不出来的。但用白醋一泡,那青紫色的字迹就浮现出来了。”

“原来如此,公子果然学究天人。”荆钟琦感叹道。

来到后院,有人搬了两把椅子,洛文和上官白坐了下来。

杨三郎跪下就开始给洛文磕头:“洛公子饶命,上官大人饶命,小人鬼迷心窍,小人该死……”

洛文对杨三郎道:“你不用怕,这点银子,就算把你抓了又不会杀头,顶多是发配边疆。若是命大,你还能活着回来。大郎,你看他是不是那命大之人?”

武大郎皱眉道:“公子,此人尖嘴猴腮,眉眼带煞,怎么看都不像命大之人。”

洛文一皱眉:“哦?上官大人,假如犯人在发配途中一不小心死了,这该怎么算呢?”

上官白道:“配军死在路上是常有之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洛文叹了口气:“可惜啊可惜!不过,我觉得你要是说出背后主使之人,或许能留下一条命也说不定。大人,您说呢?”

上官白点头:“不错,如果他是受人威逼利诱,只要供出主使者,就可以减缓刑罚。”说罢,就跟洛文一起盯着杨三郎。

杨三郎嚅嗫了半天,磕磕巴巴地说:“小人……小人并未受人指使,都是……都是小人自己鬼迷心窍……”

洛文点点头:“哦哦,没有主使者……忠义!对这忠义之人不能动刑,要是动刑,怕又会被说是什么屈打成招;而且如果动刑狠了,就那么死了过去,反倒便宜了他,本公子心里又气不过。有没有什么好法子玩一玩呢……刘班头,您是见多识广的,可有什么好法子?”

刘班头上前一步道:“洛公子真是说笑了,小人哪算得上见多识广呢?不过我听说有个‘喂泥鳅’的法子,还算不错。”

洛文道:“何为‘喂泥鳅’?”

刘班头道:“小人也只是‘听说’,‘听说’有人给牢里的犯人喂活泥鳅吃。泥鳅这东西生命力极强,吞下去之后钻心钻肺,苦不堪言,不少人直接就丧了命了。”

洛文道:“那就是说还有命大的?”

刘班头一笑:“命大的倒是也有,不过那泥鳅的肚子里,早就被放上几根鱼钩了。泥鳅要是死了,化在肚子里,那鱼钩可就露出来了,到时候肠穿肚烂,啧啧啧,那叫一个惨啊!”

杨三郎一听,嘴唇发紫,吓得颤抖不已。

洛文拍手道:“这法子好!不过仵作来验尸难免会发现问题,上官大人那里不好交差啊……二郎,你可曾听说过有什么法子能瞒过上官大人吗?”

上官大人一乐:这是真把我当空气了呀!

武二郎过来说:“我曾听闻有人得罪了差拨,被剥去衣物,捆住四肢扔在牢里,然后把蜂蜜涂抹在身上,那些蛇虫鼠蚁都过去啃食,过不了几天,那人就面目全非了。不要说仵作看不出来,阎王爷拿着生死簿都对不出这人是谁。”

“嗯!这个好这个好!”洛文一拍大腿:“家里可有蜂蜜?”

武二郎道:“我这就去为公子买来!”

“季天和!是季天和指使我这么干的!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

杨三郎拼命的磕头,最后竟然一下子撞晕了过去。

洛文一皱眉,对上官白说:“劳烦大人先把他押回去,此事我需与家人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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