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我大周竟有叛徒?”
“不可轻信,自从圣上登基,大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更是踏足顶尖强国之列,如此良主,谁会猪油蒙心背叛圣上?”
“那也说不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心最是难测啊!”
“不可能不可能,我大周武道强者无数,谁敢叛国,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
“这来俊臣最擅捕风捉影,小心被这厮陷害!”
“……”
帷幔后,武曌伸手轻摆,大殿内的议论声顿时停止,群臣虽不再议论,但看向来俊臣的目光都颇为不善。
“来御史,你既说有叛徒,可知这叛徒是谁?”
武曌清冷的声音传出。
来俊臣得意一笑,刚想抬头,但一瞥见帷幔后龙椅上那道威严身影,急忙把头垂得更低。
“回陛下,我大周备战数年,知道攻打秦国计划的人不在少数。但具体知道行动安排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尤其是西征军的行军路线,更是绝密中的绝密,只有那么寥寥几人知情。”
“所以,叛徒是谁其实很好查证,无外乎知情的那几位而已!”
来俊臣侃侃而谈,似是把握十足。
但朝堂之上却炸了锅。
他口中所说的“那几位”还能是谁,要么是权倾朝野的军政大臣,要么是深得信任的女帝近臣!
也只有他们才知道西征军的行军路线。
但这怎么可能?
那几位的地位权势摆在那里,命运早已经与大周绑在一起,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谁脑子有坑去当叛徒!
“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气煞老夫也!”
站在百官最前面的一位老臣,不顾这是在朝堂之上,扭头就对着来俊臣破口大骂。
“黄口小儿你竟敢污蔑老夫等人!岂有此理!”
“我等受陛下恩信,自当精忠报国,陛下登基以来,我等老臣无不尽心辅佐,十年如一日,不敢有丝毫懈怠,虽未有多大功绩,但绝对忠心耿耿。”
“你竟敢构陷我等!”
来俊臣被老者骂得满脸通红,但却不敢还嘴。
这位可是当朝宰相张谏之,不是他能招惹的存在。
“来俊臣,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一位武将老臣站了出来。
“老夫十六岁入伍,今年已七十有余,在战场上搏杀了一辈子,只为能让我大周百姓安居乐业,不被外族侵扰。”
“你竟敢说我是叛徒!”
此时另一边站在最前方的老者神色阴沉地盯了来俊臣一眼。
跨步出列,高声道:“陛下,来俊臣信口开河,意图谋害忠良,祸乱朝纲,请陛下治罪!”
文武百官纷纷躬身道:“请陛下治罪!”
来俊臣都傻眼了。
我话还没说完啊!我不是想说你们啊!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话竟引得百官群起攻之。
帷幔后的武曌眼睛微眯,泛起冷冽的光:“来御史,你怀疑几位爱卿,可有证据?若只是胡乱猜测,朕可要治你个祸乱朝纲之罪。”
来俊臣急忙道:“微臣已经暗中调查过,早已抓到叛徒马脚。”
见群臣和女帝都将目光投来。
他定了定心神,朗声道:“叛徒是,中侍郎赵长生!”
赵长生?
百官哗然。
就连表情一直没有多大变化的女帝都是满脸错愕。
“这来俊臣真是满口胡言!赵侍郎乃是陛下的才人,万不可能背叛陛下!”
“而且赵侍郎来历清清楚楚,入宫后也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会是叛徒?”
“我看是这厮嫉妒赵侍郎能被陛下青睐,刻意陷害。”
“来俊臣死定了!说陛下枕边人是叛徒,这不就等于说陛下识人不明,眼……眼神不好吗!”
“……”
帷幔后,武曌眉头紧紧皱起。
当初武曌虽然文治武功当世无双,建立了千秋伟业,但一直不曾婚配。
自然也就不曾诞下子嗣。
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无储君。
大周后继无君,那帮老臣们不干了,整日催促劝谏,但对女帝来说,称霸中原,压服天下宗门,一统天下才是正事,又岂会在儿女情长上浪费时间。
见女帝置之不理,老臣们甚至想要以死上谏。
无奈之下,女帝只好举国上下寻找青年才俊。
而赵长生,便是从千万俊秀中,挑选出来的才人。
虽然女帝纳了这么一个才人后,便不再理会老臣们的劝谏,多年来更没有诞下什么子嗣,但也算借此堵住了悠悠众口。
“陛下,臣有确凿证据证明那赵长生是叛徒,臣愿与赵长生当面对质!”来俊臣信心十足,语气颇为淡定。
“赵长生……”武曌无声呢喃。
虽然想不到赵长生有什么背叛的缘由,但他确实对大周的各种计划都心知肚明。
也罢,不如就让两人对质一番,孰是孰非,自有结果。
“宣赵长生进殿!”
武曌向贴身女官嘱咐一声,表情重又变得威严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