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干涉不了朝政，吹吹枕边风总可以吧？
女帝威势无双。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喧嚣声顿止。
群臣不可思议地看着赵长生，想不明白这厮都这样了，女帝为何还要坚持立他为帝君。
上官婉儿和董明月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彼此的那份无奈。
女帝坚持立君，她们无力改变。
更无奈的是，这位即将要成为大周帝君，父仪天下的人，刚刚还在为敌国说话。
难以想象日后这位帝君又会做出何等事情。
不过好在女帝未被他蛊惑。
攻秦之事总算有了决断，二人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武曌见堂下群臣虽噤声不语，但眼中的不甘却没减少，知道刚才赵长生那番话已经惹了众怒。
思量片刻，淡淡出声：“赵侍郎之言虽有些偏激，但也不无道理。”
“试想若真因我大周攻秦助长了匈奴势力，天下之人当会如何看待我等？”
“他敢冒死劝谏，足以证明对我大周的拳拳衷心。”
话虽不多，但女帝的态度很明显。
赵长生是为大周着想，只是口不择言，情有可原。
群臣见女帝都如此说了，只能将不满压在心里，试图劝谏女帝另寻他人作婿的想法自然也就此打消。
“两位爱卿平身！”武曌看了眼仍跪在地上的二女，温和言道。
接着，威严霸气的声音响彻大殿。
“发兵攻秦一事，牵扯过多，具体行动之后详议。”
“现在朕宣布，立赵长生为大周帝君！”
文武百官不敢再做反对，整齐躬身：“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随后面向赵长生。
“恭喜帝君，贺喜帝君！”
至此，立君之事告一段落，赵长生也成为了大周身份最煊赫几人之一。
但他心中却一点欣喜也无。
女帝还是决定要攻秦，他冒死劝谏的目的并未达成。
赵长生心中叹息不已。
自己已经尽全力去阻止大周攻秦，甚至豁出去了身家性命，可惜还是功败垂成。
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大周攻伐秦国？
大司命可把秦国老底跟自己交代过的，真打起来秦国直接凉凉。
自己卧底这十年不就白呆了吗？
退朝之后，赵长生一路默默返回府邸。
坐在卧室书桌前皱眉沉思。
小侍女婠婠在一旁研墨，见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好奇开口：
“公子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赵长生有气无力地抬眼，想了想便把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与婠婠说了一遍。
两个脑袋思考总比一个要强些。
况且婠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卧底身份，告诉她这些也无妨，反正自己能通过符咒感知到她的善恶之念。
婠婠听完也皱起了眉头。
这下好了，一个脑袋沉思变成了两个脑袋并排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婠婠突然抬起头来，“咦”了一声。
赵长生惊讶地看着她，平时憨憨的小侍女想出办法了？
只见婠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在赵长生期待的目光下直接跑路，清脆悦耳的声音随后传来。
“公子我突然想起来还有许多杂物未整。”
“婠婠先去干活啦！”
独留赵长生在风中凌乱。
“这丫头！”
赵长生笑着摇了摇头，憨憨就是憨憨，自己竟然还指望着她开窍！
不过也并未生气。
毕竟婠婠是自己人。
嗯？自己人？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赵长生想到了某种或许可行的办法。
如今他对女帝来说已经是自己人了。
身为帝君。
干涉不了朝政，吹吹枕边风总可以吧！
赵长生一扫先前的颓丧之气，打算去女帝枕边“吹风”。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告知大秦此事为好，免得最后劝不住女帝，大周雷霆出动杀大秦个措手不及。
……
是夜，女帝寝宫前。
赵长生跪在此处求见女帝，已有大半个时辰。
身为极道境界的武者，跪这点儿时间毛都不算，但是他心里苦啊！
堂堂七尺男儿，如今为了大秦安危甘受此屈辱。
他容易吗！
回秦后，老头子不出点血补偿补偿自己，那可说不过去。
“帝君大人，陛下说让您请回，今日陛下不会见您。”女帝的贴身侍女快步走来，柔柔说道。
赵长生知道女帝的心思。
自己早朝之上的建议被否，现在求见不外乎此事，女帝心知肚明，当然不愿见自己。
“你告诉陛下，她不见我，我就在此一直跪着！”
侍女施了一礼，返回寝宫。
又半个时辰过去，寝宫大门再次打开，这次却是女帝站在那里。
“你这又是何苦呢？”
武曌表情淡漠，但话音里夹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疼惜。
“自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周！”赵长生苦笑一声，幽幽叹道。
随后在侍女搀扶下。
赵长生一瘸一拐进了寝宫。
卧底这些年下来，别的不说，单论演技，这厮绝对是天王级别！
武曌见此，眼中的心疼之色更甚。
两人在桌前相对而坐，后面就是女帝专属的奢华大床，赵长生总觉得这气氛有点儿怪怪的。
“你有什么话稍后再谈，我先传御医帮你诊治。”
武曌淡然说着，心里却忍不住回想方才赵长生一瘸一拐的模样。
跪得时间太久确实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宫廷之中常用此法惩治犯错之人。
也不知他情况严不严重？
赵长生听闻此言，急忙摆了摆手：“陛下，我并无大碍，不用在意。”
武曌不置可否，盯着他的眼睛。
“你说自己是为了朕，为了大周，当着如此？”
“而不是为了……大秦？”
被一国之君这样盯着，难以想象的庞大压力骤然而来，赵长生却不为所动。
“自是如此！”
“我入宫以来，一直蒙受陛下恩泽，陛下待我甚重，我自当衷心报君。”
说到这里，赵长生神情渐渐有些迷蒙。
“况且，陛下可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默默仰望着你，陛下气吞山河威严无双的模样、爱民如子宅心仁厚的模样、淡然一笑倾城倾国的模样，都深深印在我心里。”
“但我知道自己与陛下如萤火皓月之差，从未有过奢望。”
“只一心想要陛下顺遂，想要助陛下完成宏图大业。”
这番话情真意切，赵长生差点把自己都感动了。
武曌看着他眼神中的真挚，内心“啪”的一声，像是有颗种子打破束缚，芽儿钻出了土壤，迎着和风轻轻摇晃。
从未有过的异样情绪在心底蔓延。
她竟是不敢再直视赵长生明亮的双眸。
“你，你能如此想最好。”
见感情攻势起了效果，赵长生趁热打铁。
“陛下，今日朝上我所说之言句句属实，大秦正奋力与匈奴厮杀，若现在进攻大秦，恐怕会让匈奴得势。”
“届时不仅天下人都要对大周有所微词，匈奴更会成为陛下一统天下的最大障碍啊！”
武曌压下心中的异样，叹息一声：“我何尝不知如此？”
“大秦几代人都未能拿下匈奴，可见匈奴异族的强大远不是北方狼族可比。”
“此时攻秦，若匈奴趁机吞并大秦北方疆域，必会更加强盛，威胁我中原大地。”
“朕之所以在朝堂上同意攻秦，是为了保护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