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没说话,就这么维持着原本的姿势陪着他。
安子枫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坐起身,摸了把脸上糊成一团的眼泪和鼻涕,有些不好意思。
“小妹,二哥让你见笑了。”
安歌摇头,递给他一卷纸。
安子枫接过纸将自己整理干净,完全没有注意到手中的纸有什么不同,虽然有诧异这纸啥时候这么柔软了,不过也没太在意。
“嘿嘿,二哥不小心把你衣服弄脏了。”
他笑着饶头,认真地将小妹身上那件被弄脏的衣服记在了心里。
“二哥,没事的~”
“还有你在我面前不用假装开心,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有我在没人敢笑话你!”
安子枫感动的不行,眼泪瞬间就要夺眶而出硬是被他自己憋了回去。
脑子一热就脱口而出:
“小妹!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安歌啼笑皆非:“二哥,你让咱大哥咋办?”
安子枫愣了愣,随后大手一挥道:“那就给他个面子吧,他还是大哥!”
他摸摸鼻子,心道对不住他大哥,刚刚忘记还有一个哥哥。
安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挑眉将人拉起来。
“二哥,快走走看!”
安子枫起先小心翼翼地把脚放在地上挪了几下,然后再正常的走几步,发现不疼不痒,也没什么异样的感觉,完全不像是刚治好的!
太神奇了!
他忍不住蹦了几下,然后大声地告诉安歌:
“小妹!你看,我好了!”
“我好了!”
安歌莞尔,轻轻点头。
看见二哥这么开心,她这心里就非常满足和骄傲!
幸好她不要脸地缠着博士学了一手,不然今天也不会见到这样的二哥。
末世见多了背叛和抛弃,可是她还是愿意相信这世上有着最真挚的情感。
譬如安家众人不图回报地十年如一日的照顾那个有缺陷的她;譬如那两个次次张开稚嫩的胳膊挡在她面前的小崽子;譬如那个虽然每次都嘴硬黑脸但会下意识地护着她的男人,这些人都是她爱的人,同样也是爱着她的人。
安歌觉得自己很贪心,亲情、友情还有爱情她一样都不想舍弃。
她发誓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
安家老爷子安栋国和老大安清河此时都被叫去大队部开会。
听到大队长说要开荒,安清河忍不住蹙眉。
这段时间正值秋老虎,热的要死。
人在外面待上一会儿就感觉跟洗了个澡似的全身是汗,更何况还有开荒这项苦劳力。
开荒具体要多久,安清河也不知道,但是光是看着周围的人都苦着脸,他就知道这活肯定累的要死而且用的时间肯定是不短的。
一小伙子忍不住开口请求。
“刘队长,这天气也太热了,还是往后推推吧!”
其他人见有人已经开口了,他们也憋不住开始发表意见。
“是啊,今年也太热了点,我们倒是没什么,就是老人怎么办?”
“大队长,也不是我们不愿意,只是大家不敢出个啥事,万一出事,都没那钱给治啊!”
“是啊,晚点吧,出事就真不好了!”
“能出啥事?往年不都是这样干的,怎么没见人出事?我看你们就是这段时间闲出毛病来了!”
来开会的小年轻们听见了开始埋怨嘀咕,却不敢大声让人听见。
劳动不积极的人都是要接受教育和劳改。
他们可不想因为几句牢骚被折磨的脱层皮。
大队长刘柱拍了拍桌子,强迫大家安静下来,继续道:
“大队部已经决定去开荒了,青壮年都给我去干活!老人和小孩妇女就把地里活多看着点。”
底下的小年轻忍不住哀嚎一声。
老一辈的人反倒很淡定,也没什么表情,毕竟每年都会有这一遭的,只不过是时间早和晚的问题。
至于今年的天气格外热的问题,他们表示完全不是事啊。
只要不死就继续干!
安栋国面色如常地拿着闺女送的崭新的烟杆,时不时地吸上一口,美滋滋。
完全不理会不搭理耳边不时传来哪个年轻小伙的埋怨。
特别是那些个老头看着他那羡慕嫉妒的眼神,令他有些得意。
那可是他闺女特意买来送他的!
大队长刘柱扫了一圈,将表现的最好的安栋国叫起来发表意见:“安栋国同志,你有什么想法吗?”
安老爹吸了口烟,眯眼享受了一会,然后才缓缓开口道:
“没有,我能有什么意见?”
“本来就是要干的,早点晚点有什么区别,而且咱们完全可以趁着现在不怎么忙,腾出来些青壮年劳动力去开荒不就更容易了嘛,也不耽误事。”
众人听了后一阵沉默,觉得安栋国同志说的还挺有道理,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却是另一回事。
“安栋国同志的思想觉悟非常高,值得我们学习!”
刘柱很满意安老爹的回答,他清了清嗓子不顾大家的反对下了决定。
“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儿开始一部分人先跟着我去山脚下开荒,其他人继续干田里的活。”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大队长刘柱不想再听大家扯皮,起身操起自己的茶杯快步走了出去。
计分员、大队书记和妇女主任对视一眼快速收好本子和笔,几步就跑不见人影了。
安栋国敲了下发呆的老大,提醒道:“走了!”
说完背着手步履矫健,迈着大步就出了大队部。
安清河抿唇跟上,一路上都有些心绪不宁。
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次开荒会出事。
可他这感觉来的毫无征兆,且没任何依据。
且不论说出去别人会不会信,就是连他自己都是半信半疑的。
他摇了摇头将脑子里混乱的想法全清空,然后快步跟上安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