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肥羊公子就带着铺子里的契约来梁斌的杂货店里找莫大丫,理所当然地扑了个空。按着梁斌告诉他的话,肥羊公子又揣着契约招上了莫大丫家的门,去之前还顺手在对面买了些糕点带过去,在他心里面,能养出极品花卉的莫大丫简直比宫里的娘娘公主们还值得他尊敬。莫大丫家里,莫老二一早就去了青柳村去老孙家商议租地的事情,莫老二媳妇怀孕之后人变得越发懒了,加上离开了青柳村,心情也舒畅起来,这几日醒得都很迟。莫大丫醒来先是进了空间里摘了几个新结出的果子,准备早饭后给家里人吃,才出来洗漱做饭,她在院子里脸洗到一半,听见外头敲门,赶紧拿毛巾擦干了脸,急着去开了门。她家刚搬到这里,能来找的无非就是梁斌和梁婉,昨夜梁斌又一天没有回来,莫大丫还以为是杂货店里出了什么事。“莫姑娘!”
莫大丫家的门一开,肥羊公子就把手里拎着的两包点心送到莫大丫眼前,那笑容灿烂得在夜里指定能晃着人眼。莫大丫显然没想到这么早会是肥羊公子来敲门,她看着肥羊公子那明晃晃的笑容,就觉得这人怕不是萨摩耶投胎。把肥羊公子让进门里,莫大丫领着他去了厅房,给他倒了茶,才开口道:“公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肥羊公子自来熟地把糕点向莫大丫手边一放,热情地自我介绍道:“梁兄还没和莫姑娘说?我姓孟名飞扬,镇子上最大的那间花店——金玉良缘,就是我开的。”
莫大丫一听这名,随口说道:“金玉良缘?你为什么不起叫木石前盟?”
“木石前盟?哎呀!”
肥羊公子一拍大腿,喜上眉梢,站起来激动得来回走了好几圈,要不是碍着男女有别,恐怕都能立马抓着莫大丫结拜成兄弟。“莫姑娘,你一定读过许多书吧?这个名字好!不俗气,而且符合铺子里卖的东西。”
肥羊公子道。合着这个时代还没有红楼梦啊……莫大丫实在汗颜,按着林黛玉回贾母的话道:“我并不曾读过什么书,”又加了一句道,“我也是不知道从哪听人说来的,不是我自己起的,就是这么随口一说。”
“莫姑娘就算是听别人说来的,这会能应景地说出来,也是很厉害啊!”
肥羊公子是因着那盆素冠荷鼎彻底没了底线,莫大丫说什么他都觉得好。莫大丫被这肥羊公子没皮没脸地天花乱夸搞得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只得扬着嘴角假笑陪他,看肥羊公子从怀里掏出了契约,莫大丫道:“孟公子,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
肥羊公子极有颜色,知道莫大丫早不说玩不说,偏偏在他掏出契约的时候说,肯定是想再谈条件,便把契约暂时放到一边,问道:“莫姑娘有什么难处?”
“是这样的,”莫大丫摆正了脸色,认真说道,“我们一家是从青柳村过来的,你和狗子哥熟,也必然知道这院子其实是狗子哥家的,我们家不过是租过来住着,我阿爹是地道的庄稼人,到了镇子上,昨天找了好几家都没人愿意收他,不知道孟公子家里还缺不缺人手。”
“哦,是这样,”肥羊公子摸摸手中折扇下垂着的玉,“你让我想想。”
肥羊公子确实是真心想帮莫大丫,他是花痴,爱花如命,对莫大丫的敬佩发自真心,莫大丫的这个要求也不是多大的难题。把家里的花卉店到家中仆人都想了一遍,肥羊公子却犯了难,这要是把莫大丫的阿爹安排到花卉店里,莫大丫阿爹又是个种庄稼的,这养花和种地却不一样,他不放心;要是把他安排进家里面,看着莫大丫这个年纪,她阿爹又适合当个管家什么的,可是这庄稼人哪懂得镇子上的事儿,这条路也行不通。“莫姑娘,这事儿,你何不去问问梁兄?”
肥羊公子想到最后,蹦出了这么一句话问莫大丫。莫大丫看他那样实在为难,也不好过多强求,只是奇怪他为何这样问,便说:“我原本不是在狗子哥的杂货店帮忙么,这就是他帮衬着我家的,院子也是他帮忙的,这事儿,我实在不再好意思开口。”
“原来是这样,”肥羊狗子笑道,“莫姑娘,我昨儿下午听家父说,梁兄家里出了些事,梁老爷大发雷霆,遣散了家里许多仆人和伙计,近日肯定是要招人的,这次可不是你硬塞给梁兄人,而是相互地各取所需。”
听肥羊公子说梁斌家出了事,还遣散了人,莫大丫就明白了昨儿梁斌为什么一下午没有再回店里,也不再和肥羊公子多说,按了手印便送走了肥羊公子,答应明儿就正式开始上工。伺候完莫老二媳妇吃早饭,莫大丫把肥羊公子送的糕点都打开放到了莫老二媳妇的床边,水壶也灌满了水放好,又叮嘱莫二丫好好照顾阿娘,莫大丫便动身去杂货店里,一是听说梁家出了事,她想去看看梁斌和梁婉,二是为了自己的阿爹。杂货店里,今天和昨儿正好掉了个头,梁婉回了梁家,梁斌在店里看着。“狗子哥,”莫大丫看梁斌站在柜台前面带愁容,关心道,“我听孟公子说,你家出了点事,不要紧吧?”
梁斌看莫大丫来,没有表现出太多意外,安慰性地笑了笑说:“不是什么大事,家里的账房犯了些错,我阿爹脾气本来就大,昨天家里伙计叫我回去劝劝的,今儿你梁婉姐回去陪阿娘了,别担心。”
莫大丫点了点头,说“那就好。”
“诶,大丫,孟兄去找你欠契约了吧?”
梁斌问道。“是,刚刚孟公子才走,”莫大丫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对梁斌说,“狗子哥,谢谢你,真的。”
梁斌听了倒是笑了,伸手想摸摸莫大丫的头,又觉得太过亲近把手收了回来,随便找了个话题道:“大丫,你阿娘最近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