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在包房里坐了两分钟,想起还没买单,于是拿了包走出包房。
这里格局和别处差不多,柜台设在大厅。
到了柜台才知道,沈浔在这里都是挂账,服务员不让她买单。
返回包房的时候,一群人正好从里面出来,也是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
秦娆没往那边看,从旁边走过去。
其中一人眼尖,说了句,“咦,汉明,那不是你女朋友吗?”
那人之前跟着曾汉名见过一次秦娆,她那样的长相,仅一面也足够让人难忘。
曾汉名转头看去,还真是秦娆。
他正好有事找她,只不过电话被她拉黑,今天也算是巧了。
他和几人打了个招呼,追了上去,“秦娆。”
秦娆扭头一看,见是曾汉明,又继续往前走。
曾汉明追上去拦在她面前,“我有事找你。”
“我没工夫搭理你。”秦娆绕开他。
曾汉名一晃,再次挡在她面前,“放心,我不是想继续纠缠你,只是跟你商量一下余琳琳的事情。”
秦娆抱着胳膊,“那好,你可以转告她,悔过态度好一点,争取在量刑上获得宽容。”
曾汉明和她商量,“别这么赶尽杀绝,秦娆,有时候你得学会原谅别人。”
秦娆冷笑一声,“在这里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只管以牙还牙,原谅她交给上帝,借过。”
她住的地方找不到人,今天要是让她走了,后面更不好找。
曾汉明咬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
“放手!”秦娆厉声道。
这地方来来往往都是身份不一般的人,在这里吵闹未免显得太过难看。
曾汉明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我们出去再谈。”
秦娆用力挣扎,可抵不过他力气大,被他拖着往前走。
眼看着离门口越来越近,她顺手往旁边一抓了一把,也没注意到是什么东西,直接往曾汉明头上抡。
“哐”的一声,这次不同于上次的啤酒瓶,东西一下就碎了。
天青色的瓷片落了一地,连带着还有从曾汉名头上滴落下来的血。
大厅里响起一声尖叫,立即有服务员上前,拿毛巾按住曾汉明的额头,一边在让人叫救护车。
秦娆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捂住嘴,心道完了,是真的完了。
腿有点软是怎么回事呢?
还没想好怎么办,腰上一紧。
沈浔搂着她的腰站稳,偏过头打量她,见她除了受了点惊吓其他没事,不由放下心来。
“就这点胆子?”沈浔勾了勾唇。
秦娆放下捂在嘴上的手,咬着下唇抬头看他。
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要哭了。
沈浔收起笑容,安慰道:“怕什么?不是喜欢刀拍前男友吗?拍了就拍了。”
她没听过沈浔这样说话,可她不知道的是,沈三公子在外头,就是这么一如既往的狂妄。
曾汉明被人扶着坐在椅子上,憋了一肚子火。
之前急着找她谈条件,竟忘了思考她是跟谁来的,早知道是和沈浔来,说什么他也不会去捅这个马蜂窝。
本是他受伤他有理,可眼下有个沈三公子在,谁有理怕是得他说了算,而他明显是向着秦娆。
沈浔打量了一番曾汉明,微抬下巴,“人还清醒?”
曾汉明答:“清醒。”
回答完才发觉,他答得太顺,主要是被沈浔的气势给压了,不由自主地配合。
秦娆两腿发软,不自觉地靠在沈浔身上,低着头盯着地板发呆。
沈浔只能看见她头顶地发旋,以为她打了人害怕,低声道:“没事,有我在。”
秦娆没吱声,沈浔看着曾汉明,“既然清醒,那就先把事情解决了,你准备怎么办?”
曾汉明想了想,既然沈浔让他提要求,那就有的谈。
“我一个朋友和秦娆闹了点矛盾,想让她高抬贵手,不走司法途径,我们可以选择私了,赔偿都好说,至于今天的事,我不追究。”
沈浔问她:“是不是余琳琳?”
秦娆:“嗯。”
“你怎么想?”
“让她付出代价。”
沈浔眼微微一眯,偏过头低声道:“她坐牢对你没什么好处,不过是两败俱伤的做法,以商人的角度,我会选择要赔偿。”
秦娆盯着地上那堆瓷片又看了一会儿,抬起头问:“要多少?”
“你自己开。”沈浔说。
她家里虽不大,但是她平时注重生活质量,所以装修都是用的材料都不便宜,毁坏的那些地板,怎么也得好几万。
但是只要几万的话,那也太便宜他了。
秦娆竖起三个手指。
曾汉明:“行,就三百万。”
秦娆腿抖了一下,她只是想要三十万而已。
只有搂着她的沈浔察觉了,提醒她,“还满意吗?”
“勉强可以吧。”秦娆故作镇定,其实已经差点被三百万砸昏了头脑,她那套公寓小也差不多那个价而已。
沈浔微微笑了笑,“那就这样,银货两讫。”
曾汉明额头上的口子不大,捂了这么久,已经止血,他拿出手机,“卡号给我,我现在就给你转账。”
三百万顷刻间到账,秦娆感觉自己又成了小富婆。
曾汉明:“那余琳琳的事?”
拿了钱,秦娆很干脆,“明天就办。”
曾汉明点了点头,他不担心秦娆出尔反尔,虽然这姑娘脾气是硬了点,但她爱憎分明,相信她不会搞出尔反尔的小动作。
曾汉明还要去医院处理伤口,先走了。
“回家吗?”沈浔问。
秦娆低头看了看地板,又抬头看他,低声问:“三百万,够赔吗?”
沈浔微不明就里,问道:“赔什么?”
秦娆指了指地上碎裂的花瓶,“这里的瓷器都是古董吧?”
“所以你刚才是担心这个?”
秦娆咬唇,“不然呢?难不成关心他么?”
沈浔拉着她往外走,“真品不会随便摆在外面,都是赝品,值不了几个钱。”
秦娆松了口气,跟着他走到外面才注意到,手被他牢牢握在手里。
脸一下就烧了起来。
等走到车旁,沈浔才放开她,替她拉开车门。
他今天开的是那辆大g,副驾驶的猪已经被他带回家里。
车身较高,秦娆坐上去之后,只差一点就能和他平视。
“沈浔。”秦娆忽然开口。
关门的动作停下,沈浔注视着她,“嗯?”
“今天谢谢你。”
好像她总是在对他说感谢。
不像上次的打哈哈糊弄过去,沈浔这次认了真。
他单手搭在她身后的座椅上,目光牢牢锁住她,“你一直说谢,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让我很难感受到你的谢意。”
秦娆正色道:“你想让我怎么谢?”
“你那么聪明,不妨猜一猜。”
他没有笑,眉眼间的骄纵与清冷骤然消失,只剩温润。
就那么一刹那,秦娆的心也跟着紧收了一下。
两人对视,沈浔的目光太浓,太深,太容易让人陷入进去。
秦娆在他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算了猜不到,走吧。”
“秦娆,”沈浔第一次这么认真叫她,“被人追过吗?”
就她这副模样,追她的人少说能从小区前门排到后门去。
秦娆颔首,“嗯。”
沈浔微微倾身,离她更近,“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