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浔到了医院,已经有人等在急救室门口。
几人都是许柠月的朋友,好几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但都不算严重。
沈浔走近,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灯还亮着。
“怎么回事?”
几个人都从许柠月口中听说过他,他上他不怒自威的气势,他一开口,其中一个姑娘就哭了出来。
“我们只是庆祝生日,根本没惹他们,柠月她受伤了……”
她的语无伦次让沈浔皱了眉,看向另一个人,“你来说。”
开口的是许柠月的朋友,叫傅月。
“今天莎莎生日,我们一起去酒吧庆祝,结果隔壁桌的男人非要一起,还动手动脚,我们骂了几句,那几个男人就开始动手。”
“后面太混乱了,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
“没人报警吗?”沈浔问。
傅月说:“报了,是警察送我们来的,问明了情况后走了。”
沈浔坐到对面的长椅上,“那几个人呢?”
“不知道,好像跑了。”
沈浔沉默片刻,身体往后一靠,看向一直在旁边当背景板的唐启。
“把人找出来要多久?”
唐启严肃道:“快的话三个小时,慢的话两天。”
沈浔微抬下巴,“去吧。”
“是。”唐启点了点头,“你们来个人和我一起走,认认人。”
他烦躁地捏了捏鼻梁,“通知她妈了没有?”
傅月道:“没有,她人是清醒的,进手术室前让我们不要通知她妈妈。”
手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许柠月被护士从抢救室推出来。
伤口不深,只是数量颇多,背上全是摔倒时地上的酒瓶碎片造成的伤口。
最严重的是有一处刺入了胸腔,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找了个护工,便让许柠月的几个朋友先回去。
病房里的空气十分沉闷。
沈浔没说话,拿出手机低头看着,上面是一条航班信息,时间是明天中午十二点。
他锁上屏幕又打开,反复几次之后,调出了林同的微信。
沈浔:「把票退了。」
林同没敢多问,回了个好。
沈浔电话里其实没跟她开玩笑,原本准备去看她的,给她个惊喜,却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仰头,后脑勺抵着墙。
奇怪的是,闭上眼想的不是眼前的麻烦事,竟然全是她的脸。
他太想她了,想到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绑回来锁在身边。
从没和人像她一样朝夕相处过,自从她走后,每天回去看着空荡荡家,只觉得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有时候进门还会下意识喊她的名字,没得到回音,却只能得到满满的失落感。
回到家就烦躁,不回吧又还是想要回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正想着她,电话就响了起来,正是她打的。
沈浔走出病房后接起,温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你那边怎么样了?”秦娆问。
沈浔道:“还好,不算太严重,明天几点起床?”
“老时间,六点半。”
沈浔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一点,“还可以睡五个多小时,别熬了,我这边没什么事,快睡吧。”
秦娆说:“好,那我挂了。”
“等等。”他忽然放低了声音。
“怎么了?”
“一一……我们一个月没见了。”
秦娆被他喊得心跳漏了一拍,压着心里那份悸动说:“之前拍戏也是这么久。”
沈浔叹了口气,“想你了。”
这样的话一出口,后面的就变得更加容易。
他继续说:“太想你了,忙完工作就想你,想你想得不行,一一……”
他语无伦次,只是不停诉说着思念。
秦娆的心酥了一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我也想你。”
忽然就觉得特别想他。
“很想。”
她窝在被子里低声开口。
沈浔安静了两秒,心里暖成一团,也没那么烦躁了,低声哄她,“好了,去睡吧,把被子盖好。”
她睡觉老爱踢被子,和他睡的时候,他跟个老父亲似的,半夜要替她盖好几次。
“知道了。”挂断电话,秦娆闭上眼,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
……
那几个闹事的人很快就落到唐启手里,挨个收拾了一顿之后,直接送去了警局。
沈浔处理完工作,下午又去了医院。
昨晚许柠月还好,今天麻药过了,一个劲儿喊疼。
沈浔睨她一眼,“出去玩不找个好一点的酒吧,去那种地方混,你就是活该。”
许柠月抽噎,“是同学请客,我又不好挑地方,三哥……”
“行了,”沈浔打断,“你妈那边我找了个借口,她应该不会怀疑。”
“谢谢三哥。”
沈浔没接话,掏出手机才发现有个秦娆的未接来电,连忙给她回过去。
秦娆开口就问他在干嘛,在哪儿。
沈浔低笑,“这才几点就开始查岗了?”
许柠月好奇地抬起头,被沈浔瞪了一眼,拿起手机出了房间。
“有个朋友住院了,过来看看。”
秦娆问:“哪个朋友?我认不认识?”
沈浔说:“许柠月,你见过。”
“哦,”秦娆,“既然我也认识,那你朋友生病我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沈浔勾了下唇,“她哪儿来那么大面子让你表示?”
秦娆“哼”了一声,“我表示下友好怎么了?”
女孩子的心思有时候还真是难猜。
沈浔投降,“行,你想怎么表示?”
秦娆想了想,“要不送束花吧,我定个外卖,很快就送过来,让花店的人在卡片上署名,沈浔女朋友。”
沈浔闷笑,“领地意识很强,不过用错了地方。”
秦娆反问:“难道不行吗?”
“不如这样,”沈浔提了个建议,“署名干脆写‘三爷家的小祖宗’。”
秦娆点了点头,“这主意不错,听着就很有派头,不过三爷的话是不是和姨奶奶配一点?电视里都这样。”
沈浔说:“别管电视怎么演,姨奶奶可以有很多个,小祖宗就一个。”
别看他平日里高冷,说起情话还真是信手拈来。
正好护士准备进去换液体,和他打了个招呼。
秦娆那边也有事,让他把地址发给她方便订花,便结束了通话。
沈浔在走廊打了几个电话,又进去看了一眼许柠月,就准备离开。
电梯从楼下上来,到了这层楼,有人抱着花从里面出来。
沈浔想起秦娆,视线一扫,刚好扫过花上的卡片,上面写着许小姐,下面部分被花遮挡,不知道是不是写着三爷的小祖宗。
电梯还要继续往上,沈浔没上去,两手插在兜里看着往上窜的电梯数字。
站了片刻,不经意地一转头,整个人瞬间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