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一觉睡醒,太阳已经从窗缝里照进来,一看时间就不早了。
她一下翻身,看见床另一侧空着,松了口气,看来沈浔已经走了。
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她打开门,方自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京剧。
秦娆整个人都是淡定。
淡定地和方自春打招呼,淡定地洗漱,淡定地坐到沙发上,拿了个苹果淡定地啃。
啃了两口,她转过头,“方老师,之前你住院的时候我那个朋友你还记得吧。”
“唔,记得,小沈嘛。”方自春拿扇子在腿上打着节拍。
秦娆斟酌道:“嗯,是这样的,他说他过年想来拜个年。”
方自春手一顿,“来就是。”
秦娆抿唇笑,拿出手机,“那我就让他来咯。”
方自春瞥她一眼,问:“什么时候?”
“就今天吧,可能中午或者下午。”
方自春冷哼了一声,看她准备怎么继续演戏。
秦娆拨出沈浔的电话,没过几秒,隐约听见了熟悉的手机铃声。
秦娆连忙看了方自春一眼,刚从沙发上起身,就看见沈浔从厨房走出来。
沈浔袖子卷到了手臂上,手上沾着面粉,走近了对她说:“一一,帮我拿下手机,右边口袋。”
秦娆脑子有点懵,看看方自春又看看沈浔。
从他兜里掏出手机才想起来是自己打的。
她踮起脚,凑到他耳边,“你怎么还在这儿?”
沈浔低声道:“你情报错误,被当场逮住。”
方自春把扇子往茶几上一丢,“你们俩跟地下党似的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秦娆指了指厨房,“我去给他帮忙。”
说着推着沈浔往厨房去,进去之后还特意带上了门。
沈浔偏过头,发现方自春的角度看不到自己,立刻用身体蹭着她往墙上抵。
他手上有面粉,妨碍他抱她,但并不妨碍他接吻。
亲了一口秦娆就偏过头躲开,问他,“怎么回事?怎么会被逮住了?”
沈浔半笑不笑,“你故意的吧,今天初一,哪儿来的人陪他下棋?”
秦娆恍然大悟,初一都忙着走亲串友,这边还有初一去扫墓的习俗。
沈浔退开一步,接着说:“幸好我当时穿了裤子,不过你老公忘了穿上衣。”
他偏过头,用眼神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小丫头咬挺狠的。”
秦娆握拳往他胸口一锤,“你干嘛不穿衣服?”
沈浔故作委屈,“不是你昨晚帮我脱的吗?”
进门就开始扒拉他的衣服,动作还挺麻利。
秦娆捂住脸,完了,丢人丢到自己家了。
沈浔见逗她逗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否则一会儿给这丫头逗哭就不好了。
“逗你的,我穿戴整齐才出门。”
秦娆抬起头,“真的?”
“嗯。”
秦娆咬了咬牙,踮起脚在他另一边肩膀咬了一口。
“嘶……”沈浔假意警告,“你别太过分。”
秦娆根本不怕他,抬起下巴,“昨晚给咬现在就不给咬了?”
沈浔道:“昨晚有好处拿,当然不一样,现在我还得下苦力。”
菜板上还摆着擀好的面皮,还有一盆肉馅,已经包了十几个。
“你会包饺子啊?”秦娆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沈浔一脸傲娇,“我们家以前有个习俗,每年都得和我奶奶一起包饺子。”
秦娆抓住了话里的重点,“以前?那现在呢?”
沈浔低下头继续包饺子,“她去世后就没人延续这个传统了。”
秦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把头靠在他肩上。
他侧目看了她一眼,抬起手臂勾住她的脖子,“我奶奶刚走,爷爷也跟着去了,他们是合葬。”
他深深看她,“以后我们也埋一起。”
秦娆翻了个白眼,“大过年的你能不能说点好的?年初一就想埋我。”
沈浔没忍住笑,用沾着面粉的手捏了捏她的脸,“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
秦娆还没来得及反驳,厨房门被方自春一把拉开。
两人就跟触电似的,一秒分开,离了两步距离。
方自春看着他们掩耳盗铃,“你们再磨蹭,我看今天午饭也别吃了,去给你外婆上坟的时候顺便蹭点算了。”
初一下午去给秦娆外婆扫墓,家里电话催得急,沈浔挨到半夜,还是连夜赶回去了。
这一个春节似乎过得特别快。
方自春看得出来,自秦山走后,她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状态了,全得益于沈浔。
沈浔是初二早上到的东城,消失了整整一天,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上午回庄老爷子那儿,庄雪又提起了见一见秦娆的事。
这回是当着庄老爷子的面,沈浔没再多疑,当即给秦娆打了电话。
敲定好时间,他整个人身上都是轻松,原以为会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结果比他想象中容易。
他心情颇好,晚上江禹州约着出去,二话没说就应了。
这其实算是一场谢罪宴。
江禹州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谢祈棠带秦娆去见她哥的事情。
谢祈棠处在她的立场,帮她哥也是无可厚非,可是倒是把江禹州放在了一个里外不是人的位置。
沈浔开车去了东城出了名的娱乐会所,经理恭恭敬敬引他进去。
江禹州他们几个早就已经到齐。
沈浔的位置就在江禹州对面,一入座,江禹州起身倒了杯茶。
开门见山道:“三哥,我以茶代酒给你赔个不是。”
沈浔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犯不着,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几个都是发小,从小厮混在一块儿,因为这点事情闹嫌隙倒不至于。
江禹州还是觉得有愧,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有些事我也是才知道,当年谢平笙被送出国,就是因为嫂子。”
“谢平笙的心思……”他把大家心知肚明边的部分跳过去,说边打量沈浔的表情。
“谢平笙他妈不同意,威胁他如果他再和嫂子有联系,就让他这辈子都见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