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和周子忆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她累得眼皮都在打架了。
她正准备往酒店赶,身后的周子忆也跟随着她。
她目光瞥了眼前的周子忆,饶有趣味的问:“弟弟,怎么不回家。跟着我干嘛?”
南婉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周子忆看了一眼她,仿佛有一丝丝的畏惧,但也没吭声。
“哑巴?”南婉想了想,“前段时间还开口说话了呀,也不像啊!你不会真是小哑巴吧?”
周子忆迟疑了一会,才开口:“不是。”
南婉有些意外,眼前这人不是那种很耀眼的类型,但是看起来却很有保护欲,简直是邻家弟弟,一时之间,她还不知道怎么开口。
南婉定了定神:“你住哪?姐姐送你回去吧。”
周子忆没吭声,摇了摇头。
“不想回去?”
周子忆又摇了摇头。
南婉又继续问:“没地方去?”
周子忆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南婉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好人做到底吧,送佛送到西。
“你跟我走吧!”南婉见周子忆有些迟疑,又接着说,“放心吧,姐姐不会卖了你的。”
这么瘦瘦弱弱的一看也不值钱。
当然啦这话南婉可不会说出来。
南婉是打车的,上车没一会就睡着了,她整个人靠在了周子忆的身上,这男生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味,让她觉得莫名的熟悉。但是她真的太累了,也没管那么多。
南婉是被摇醒的,她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的口红和口水都蹭到了周子忆的肩膀上的白衬衫,南婉有些尴尬。
她笑着盯着某人,尴尬不容言表。她率先下车,朝着酒店方向去,她有点想逃离这里。
南婉回头,身后的周子忆慢悠悠的跟了上来,周子忆走的很慢,但整个人看起来又瘦又高,这远远的看上去腿还蛮长的,南婉感觉他那牛仔裤下的腿可能要比自己还细。
等周子忆跟上来,她才开口问道:“带身份证了吗?”
周子忆老实的点了点头,从书包上掏出身份证。
南婉接过身份证,别有用心的撇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周子忆。
刚成年。
果然,这才成年没几个月,果然是小弟弟。她这种二十一的,简直是阿姨了。
南婉面不改色的将身份证递给了柜台,开了间房,又将房卡递给了身后的周子忆。
“好好休息,姐姐先上楼了。”
嘱咐完南婉就上了楼,周子忆也老实的跟上了电梯。
“几楼?”南婉盯着身后老实巴交的周子忆问道。
“五楼。”
“哦。”南婉面无表情的摁下了楼层,跟她同一楼。
“你叫周子忆?”
南婉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白痴,她好歹还看过人家的身份证。
“嗯。”
“那啥,名字挺好听的啊!”好尴尬,好社死,为什么这电梯里就她俩人。
南婉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内心有万马奔腾的感觉。
下了电梯,她就往自己的房间赶。她着急忙慌的从自己口袋里房卡,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把她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还在这,不去自己房间?”南婉回过神来问道。
“就这。”周子忆回了一声。
南婉下意识的抬头,才发现自己走错门了,自己的房间在对面。
她整个人的头都低了下去,转身去了自己房间,飞快的开门关门。
门关上她才松了一口气,透过猫眼看见对面某人进了房间,她整个浮动的心才停了下来。
什么都不要想了,她只想再冲个澡。
热水一冲,南婉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她刚出浴室,就听到有人敲门。
南婉也没多想,裹着一条浴巾,就扒在猫眼上看了看,再看清楚对面周子忆,她才放心的打开门。
“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你干嘛?”南婉开门问道。
周子忆盯着南婉,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南婉瞪大的眼睛,“你这往哪看呢?”
周子忆没吭声,又低下了头。
南婉就突然来了兴趣:“怎么姐姐好看吗?喜欢嘛。”
周子忆没吭声,头低的更低了,耳根还有些微红。
“哎呀,你这是害羞了呀。”南婉靠在门框上饶有趣味的说,“谈过恋爱吗?喜欢什么类型的?姐姐,这款喜欢吗?把头抬起来,让姐姐看看。”
不说不打紧,一说周子忆的脸上更红了。
周子忆也不知道,看着这男生软乎乎的,就想欺负他。
单纯恶癖好。
“唉,你怎么还脸红了?啊~”南婉刚想挑逗却尖叫了起来。
天空一道闷雷打破了宁静,南婉整个人,吓得瘫坐在地上。
还没等她又反应过来,天空紧接着又是一道轰鸣的雷声。
南婉整个人缩在了地上,呼吸声和心跳声都加快了。
她努力的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但窗外的暴雨和雷声没有给她机会。
窗外一阵明亮,一道雷鸣从耳边划过。南婉下意识的拽住了周子忆的裤腿。
周子忆看着她犹豫了半天,突然起身一把抱住了南婉。
“别碰我。”南婉却下意识就将他推开了,整个人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个晚上的记忆在她脑子里涌现。
“没事,是打雷。”周子忆没想明白,这一点雷声也害怕吗?
而南婉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整个人不受控制,把泪水从眼颊滑下,曾经的那种羞耻感涌上心头,她疯狂地缩在角落,抓着自己的头发。
“别打我…”她不想被打了,她也不想关在漆黑的角落…
……
周子忆是把南婉抱上了床的。
“别关灯…”南婉缩在了床上,双手抱紧身体。
“没事的…”周子忆点了点头,尴尬的开口,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要不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周子忆觉得留在这里也不太合适。
可还没等他走,南婉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别走…”
南婉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整个人都在发抖。
周子忆莫名的说不上话,她眨了眨眼,老实点了点头。
一个闷呼呼的,一个拒绝交流,一个晚上,两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睡了过去的。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南婉才迷迷糊糊的醒了。
她漠视的看了好一会,才看了眼旁边的周子忆。
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发现周子怡的皮肤是真好,十八岁的男生皮肤白净的一批,她想到他高中的时候,很多的男生都还有着青春痘呢。可着周子忆的脸上却看不到,而且这个小鼻梁塌,她没忍住,伸手摸了摸。
周子忆突然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南婉,慌忙起身:“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昨天,谢谢你啊!”南婉也起身点了点头。
这周子忆是真害羞,没一会脸又红了,看的南婉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婉盯着他看,问了句:“周子忆,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啊?”
周子忆没回答,南婉想了想也觉得不可能。
这才十八,谁家十八岁去夜总会的地方,想想也不可能,有可能单纯感觉像而已。
而且南婉也看了一眼,这男生耳根后也没有痣,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唉,对了。你昨天找我有什么事吗?”南婉问。
周子忆说:“身份证。”
南婉这才想起来,她昨天拿着人家身份证去开房,但是只给人家房卡,没给身份证。
她赶忙从床头柜上拿起来递了过去,“真不好意思。”
周子忆拿到身份证点了点头,就回自己房间里。
南婉想了想发了好一会呆,才躺下补了个回笼觉。
南婉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她是被手机闹铃吵醒。
“喂,爸。”南婉顶着个昏昏沉沉的脑袋接了电话。
“回来一下。有事。”
话语干净简短。仿佛不容她耽误时间一样。
南婉匆忙洗漱后,就下楼退了房。
前台女生看了一眼,叫住了南婉。
“南小姐,有人准备了一份早餐,让我交给你。”说着前台女生从柜台上拿了一个保温袋装着的早餐递了过来。
南婉问:“谁让你给我的?”
女生说:“就是昨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男生,跟着你后面那个。”
“哦哦。”南婉接了过去,点了点头,“他走了吗?”
前台女生点了点头:“他已经退房了,一个小时前走的。”
南婉笑着说:“哦哦,谢谢啊!”
前台女生也给了个更加灿烂的笑容:“不客气。”
南婉打了车回去了,她看了一下已经十点钟了,她又看了一下手里的保温袋,肚子饿了,还是拆开来吃了。
不得不说周子忆还是很细心的,早餐什么的都还是暖和的。
南婉若有所思的吃了起来。
刚下车,南婉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哪位?”
“别来无恙啊,南小姐。”
南婉整个人脸的神情都暗淡了下去,她皱了皱眉说:“陆星辞,你要干什么?”
陆星辞冷冷的开口:“前两天让你跑了,我十分不爽。”
南婉轻笑:“所以呢?”
“所以我准备这两天送你份大礼。”陆星辞的声音不冷不热,但着实带了份火药味。
“陆先生,不会打电话来忠诚告诉我这件事。”南婉简直觉得好笑,“那大可不必。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好了。”
南婉也不惯着他。
陆星辞突然觉得好笑,面带讥讽的问道:“你觉得你有几斤几两?”
南婉知道电话那男的从始至终都没把她放在眼里,所以面对这样的她,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他说这些话总是有点羞辱人,不过南婉也不是好欺负的。
“有没有本事,不是你说了算。怪不得江馨月病好后还去ktv兼职,遇到你这样的疯子,谁都想跑?”
南婉知道陆星辞那天生气的原因是因为看见江馨月在酒吧兼职,被一群老男人揩油。
但是她就是要戳这个男人的痛,陆星辞不开心,她就开心。
陆星辞听到这话两个人都住不住了?脸色一变,怒气的骂道:“你是真想死。”
南婉着实觉得好笑:“死过一次的人了,也没觉得什么,还望陆先生成全我。我这人体质好,受虐,来嘛!”
还不等对面人有反应,南婉就挂掉了电话。
神经病!
南婉有的时候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尤其是面对着陆星辞,她整个人都处于一个失控的状态了。
恐惧,麻木,憎恨,厌恶…这些情感充斥着她整个人,她现在的陆星辞一点好感都没,甚至觉得这样的男人烂到底子里了。
曾经的爱已看不到一丝皮毛,现在只有说不上的恨意。
……
南婉回去的时候,一家人都挤在客厅里。
“爸,妈。你们怎么都这么正襟危坐?”南婉看着一家人坐的板板正正,一时之间有点不适应。
南婉抬头又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笔直的站在旁边,“这位是?”
“这个是周先生,周律师。”南正示意南婉坐下来,“你喊周叔叔就好。”
“哦哦。”南婉朝着周律师点了点头,“周叔叔好。”
“把这个签了。”南正丢了一份合同书,而桌上还摆着另外一份合同。
南婉看着一脸懵圈,她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母亲没说话。
南婉扫了一眼家里,南阳没有回来。
南婉想了想估计是昨天,估计和程野有关系。
南婉不敢再想了,估计再想下去,她要脑补一场剧了。
“想什么呢?还不快签?”南正雄厚的声音打断了南婉的思考。
又是赶鸭子上架。南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爸,你今天怎么这么凶?”南婉把目光投向南正,南正一脸漠视,跟母亲一样,父亲没给他任何表情。
南婉又看了一下疼爱自己的母亲,唐韵脸色苍白,眼眶微红,好像刚哭过似的。
“妈,你咋啦?”南婉看着问道,“怎么眼眶这么红啊?”
“哦哦,沙眼了,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唐韵揉了揉眼,“就是不能揉一揉就容易流眼泪。”
南婉点了点头:“妈,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一心思都铺在陆星辞身上了,你妈和你说的时候你哪有功夫听。”南正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