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杨柳枝是过分高估了自己的法力,也过分低估了冷云霜的修为。她那隔音法阵虽然高明,可是冷云霜却担心秦丹武泄露机密,用了些控鹤监里的道具窃听两人的悄悄话,这一来,倒是把后面的戏码听了个全。
冰心决、冰莲决、冷心术,寒霜咒。那边的帐篷里暖意盎然,这边冷云霜的帐篷内,却是一个冰系法术跟着一个冰系法术。即使是这个元婴大修士,有几次都差点施错了术。她不由狠声道:“真是……真是不知自爱……太可恶了。居然还要把我牵扯进来,早晚要收拾你。”
次日天刚亮,受不了这对小儿女的冷云霜直接乘跨黑鹰先行一步,换句话说,也可以称为逃之夭夭。倒是便宜了这两人,把一天的路程拆成两天,方才走到地方。
杨启泰新任云中郡守,直接从家里搬到了原来的云中郡守府。那前后七层的大院,本是上任郡守的宅邸,现在换了主人,不换牌匾,倒也方便的很。这番动作声势不小,杨氏宗族得利无数,于大功臣自然有所酬劳,杨柳枝与秦丹武刚一进城,就见有不少杨家宗族前来迎接。
作为云中第一大豪强,杨家宗族兴旺,家中还有几位金丹修士。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差事在身,等闲是聚不齐的。可今天,几位金丹破例的凑在一处,而且一股脑的在城门处迎接,让杨柳枝享受了一把大当家待遇。
即使是秦丹武,也成了香饽饽。不少杨家的人主动过来拉住他的缰绳,秦壮士秦老弟叫的亲热的很。那位东城的巡检徐洪原本也得算是个爷字号人物,可是现在却连人圈都挤不进去,只能在外面跳脚大喊“小秦,我是徐洪啊。你跟我说句话,我有重要情况汇报,在这次的事里,我是支持你工作的,你得给我证明啊。”
秦丹武自然是没时间搭理他,事实上,他也听不见徐洪喊了什么。不光杨家本族的子弟,就连云中几大豪强的子弟,竟然全都聚在了城门处。还有几位大族家的公子哥,都换了崭新的衣服,打扮的份外精神,远远的朝杨柳枝施礼道:“贤妹,小兄有礼了。”
“表妹我是你表哥啊,咱们可是至亲。”
“妹子,咱们不久前还在一起吃过饭的,小兄最近新做了一诗,特意来送给你啊。你往这边看看。”
云中乃至整个并州的豪强大族彼此联姻,场面上的人互相能牵扯上亲戚关系,乃是寻常之事。这些公子哥都是家中的才俊,想要尝试着用一下美男计。现在杨家行情一路高涨,谁要能把杨柳枝娶到手,差不多就把整个云中掌握在了手里,这种机会哪个又放的过?
可是他们却见杨柳枝与身边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八成没戏了。个个气的眼睛红,纷纷让人打听,这年轻的是谁?难道不知道门当户对的道理?杨郡守的千金,也是他能惦记的?
等到了郡守府那边,就是另一番情景了。新任郡守杨启泰居然亲自在门口迎接秦丹武,见面之后,一把抓住秦丹武的手腕“世侄,当真是想死叔父了。你这孩子,咱们两家通家之好,这么多年也不说到家里来走动走动,叔父我为了找你,也不知花了多少心力,却总是寻不到人。这回总算老天开眼,把你给送来了。来来来,咱们进去叙旧。”
这番表现,让那些跟在后面企图看戏的公子哥们大跌眼镜。他们这些豪强想要探听一个人的根脚最是容易,略一打问就搞清楚了,这个家伙无非是云中的片巡。纵然生的相貌好些又有什么用?没有来历的片巡,能配的上杨家大小姐?恐怕到了杨家,就得被家丁打断腿丢出来。
可是看杨启泰这表现,怎么仿佛两家是老世交,他看到的是故人之后?如果这云中一枝花真的归了这个小片巡,那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是到了杨家这里,这些豪强也不敢放肆。作为本地第一豪强,杨家如果想收拾他们,那比官府方便的多,这些公子哥们,也只好在外面扼腕叹息,
这边杨启泰拉着秦丹武一路进了书房,后面杨柳枝已经紧跟着进来。她对于自己的老爹可不怎么放心,至少她参与的解决老世交、老把弟、结拜金兰的勾当就不下五六起,万一情郎进书房后旧病复抢救无效,自己又去哪哭?
等到进了书房,杨柳枝不等老爹吩咐,反手关上房门,又将一个隔音术丢出去。这才给父亲见礼道:“恭喜爹爹,几天没见,您老人家居然已经突破金丹期了?看来您果然是第一等的修真人才,如果不是被这家主之位牵连,早就能直指元神。”
杨启泰道:“好了,你这点鬼心思,爹明白的很,不用拿话点我。我知道,要没有秦丹武和你,爹也不会有这郡守的位子坐。当不上这郡守,我也就修不成金丹,更不会增加二百四十年的阳寿。你说的这些我明白的很,我也不会怪你们。我今天把小秦叫来,就是想问问他,准备怎么对待你。”
他转头看向秦丹武“柳枝的夫家你想必是知道的,我听嫂子跟我说了,你决定要对柳枝负责,把这事扛下来。不过我还想提醒你一句,慕容世家不好惹,我杨家同样不好惹。如果你娶了我的女儿,那就不能让她受委屈,否则的话,老夫也不会放过你,明白么?”
秦丹武睡了人家的闺女,见了她老爹要说不心虚那也是假的。尤其这可是云中郡守,更不敢小看,忙道:“老泰山放心,小婿绝不敢辜负柳枝的一片真情。”
“空口无凭。我要你答应老夫一件事,我才敢放心的把柳枝交给你,那就是无论如何,今后柳枝必须是你的正室。你再有哪个女人,都只能是偏房,你能做到么?”
一听老爹这话,第一个翻脸的却是杨柳枝“不成。他睡了我就得娶我,娶我就只能要我一个,谁许他纳妾了?爹你是哪头的,怎么还准他纳妾?别说纳妾,就是通房丫头也不成。”
哪知杨启泰却把脸一沉“住口!这个家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将来你早晚会明白的,爹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