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调停?”
曾文思听见这个词错愕了一下,脸上半是惊讶半是疑惑。
“是,沧州也派来使者,希望两家联手,一同入扬州调停战事。”
宋以林站在他身后,解释着说道。
曾文思脸上浮现一抹冷笑,“扬州府,扬州乱军,沧州,三家都希望我们入扬,看起来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
“你觉得这其中有阴谋?”
宋以林想了一会,不解的问道,“可扬州自古就富庶,若是能有所斩获,对梁州也是大有裨益,他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曾文思背负双手,慢慢踱步,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梁州可以出兵,可沧州才刚刚勉强打退夷州,凭什么会想和我们联手,马不停蹄的加入扬州战局呢?”
“或许是沧州实力大损,希望能狐假我梁州虎威,吃下一些扬州城池?”
“你说得有些道理。”
曾文思沉吟一会,说道,“但我认为更有可能的是沧州不知道从什么途径知晓了我们与夷州商议明年一同伐沧的消息,想要将我们困在扬州,一时脱不开身。”
“不可能,这消息可是机密,沧州怎么会知道?”
宋以林心中一紧,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曾文思饱含深意的望了他一眼,然后扭过头,看向庭院里的花草,嘴里淡淡问道,“表哥,你觉得我们该出兵吗?”
“文思心中有决断即可,我都听你的。”
“容我想想,明日召沧州使者上来吧,其余两家不必见,也没见的必要。”
“是。”
宋以林匆匆退下,心里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以最快速度回到了府上,让家中下人去唤人。
“怎么回事?消息是不是从你那里泄露的?”
来人一至,就听见宋以林面沉如水,劈头盖脸的问道。
“宋参军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消息?”
来人微微一怔,摸不着头脑。
“哼,你是不是把明年梁州要北上的消息泄露给了沧州?”
来人大惊失色,连忙跪倒在地,“宋参军明察,小人不过一介商贾,唯利是图,干嘛要冒着身家性命之险将这消息透露给沧州?何况这不是让小人没得赚了嘛。”
“不是你泄露出去?难道是我?”宋以林冷冷问道。
“这……小人不敢。”
来人灵机一动,急忙说道,“会不会是什么地方走漏了风声,让沧州给猜到了?”
宋以林闻言思衬良久,觉得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毕竟这些年他跟着自己没少吃得满嘴流油,梁州如今又势盛,没理由会投靠沧州人。
说不定真是沧州人自己猜到的,或者……文思猜错了?
心中如是想着,宋以林脸上却是依旧冷峻,“假若不是你泄露的,可能也是你下边人泄露的。”
“小人一个字都没给那些人说过啊,宋参军你是知晓小人秉性的,嘴严得很。”
这话说得确实,若是他嘴不严,宋以林也不会找他来充当自己的“白手套”。
细细一想,宋以林觉得问题很可能不是出在自己这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见敲打的差不多了,他淡淡说道,“不是你最好,要是让我知道是你这里出了问题……哼哼,就别怪我不留情了。这次分成由二八改为九一,算是对你的小惩大诫。”
商贾哪里还有胆子拒绝,心中暗恨,嘴上却是诺诺应是。
“这个吸血的臭耗子!”
他恭敬的退出宋府后,脸上一垮,嘴里小声咒骂道,“什么玩意,以后生儿子没……”
没走两步,正巧碰见有人过来,立马住了嘴。
这些话要是被人听见,可不是开玩笑的。
乔锋一身士装,身边跟着几名随从,形色匆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名商贾。
林宇猜得没错,扬州使者没能说服梁州东进,因此他将乔锋派了过来。
“沧州使者乔锋登门拜访宋参军,还望引见。”
乔锋拿出一锭银子,塞到宋府门房的手中。
“原来是乔大人,请大人稍待,容小的禀报一声。”
门房接过银子,微微颠了颠,顿时眉开眼笑的说道。
可连半柱香不都到,门房就满脸为难的回来,“乔大人,我家主人今日不见客,若是有什么事,明日再来吧。”
乔锋脸上堆着笑,又塞了一锭银子过去,“老弟帮帮忙,就说在下有要事相见,事关两州大计。”
“这……”
门房犹豫了片刻,看在这两锭银子上还是咬牙说道,“好吧,既然乔大人那么急,那小的就再跑一趟。”
这次等了近一炷香,宋以林终于让他们进了府。
“不是已经告诉你们明日文思会见你们吗?还来这干嘛?”
宋以林坐在正堂的椅子上,望向乔锋的眼神里十分不满。
“这不是多亏了宋参军的引荐吗?乔某特来感谢您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乔锋笑呵呵的将一份房契摆在他面前。
宋以林瞧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拿,“房子谁没有啊?这有什么稀奇的。”
“知道您喜欢古董字画,在下特地在这房子里备了些,希望您喜欢。”
乔锋挤眉弄眼,话里别有深意,宋以林心中一动,望向他的眼神也不由柔和了许多。
“哎呀,乔大人早说嘛,是宋某失礼了,请坐,请坐,来人,上茶!”
“唉哟,宋参军客气了,在下自己来就行。”
两人如同多年好友一样,冰释前嫌,格外亲热。
“其实在下这次来,除了对宋参军的感激之情外,也是希望宋参军能在曾梁州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劝说他与我家源侯联手东进,二分扬州。”
喝了口茶水,乔锋笑着开口说道,“宋参军这不仅对沧州有利,对梁州也是好事一桩啊。”
“此事皆由文思一人独断,宋某不过是穿针引线之人,乔大人明日面见文思,能否劝得他回心转意,才是其中关键。”
宋以林虽说收了好处,却打着空手套白狼的心思,推脱道。
“当然,在下明日自然会向曾梁州陈说利害,全力劝说,但在下听闻宋参军乃曾梁州之表兄,在梁州可谓是其最为亲近之人,阁下之言,曾梁州又怎会不听呢?”
乔锋给他戴高帽子,吹嘘道,“宋参军乃曾使君之族亲,又得曾使君看重,身居参军要职,肩负梁州之重任,事关沧梁两州大计,就算阁下想袖手旁观,恐怕曾使君也不会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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