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马路边上停了一辆迈巴赫,黑色的,车牌号,很熟悉。 车上下来一个人,许光拿着手机靠在栏杆那打电话,神情有些严肃。 没一会儿,副驾驶又下来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许瑟以前见过,是许光的秘书,叫秦蓁,在他身边做了好几年的事了,三十出头,未婚。 许光大概是被电话那头的人气到了,脸色越来越差,秦蓁踩着高跟鞋上前,拍了拍他的胸口,细声说着什么。 最后,许光挂了电话,有些疲倦地将秦蓁揽进怀里。 “怎么了?”
陆亭见许瑟半天没说话,转头看她,只见得她眼睛都红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面某一处。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刚刚分开的许光和秦蓁。 许光他是见过的,他张了张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瑟拿出手机,给许光打了个电话,已经走到车门边的许光看了眼手机,接起电话,上了车。 “喂,瑟瑟,怎么了?”
车子发动了。 “你在哪?”
她声音有些抖。 陆亭看着她,她不只是声音在抖,连睫毛也在颤着。 许光以为她是受委屈了,担忧道:“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跟爸爸说。”
“我,”许瑟卡壳了一下,抿了下唇,固执地问:“你现在在哪?”
“海城这边的分公司,明天就回来了。”
许瑟嘲讽地勾了一下唇:“我想吃海城机场旁边那家店的烤鸭,你明天回来的时候能带一个吗?”
许光沉默了一下:“好,还是香辣味的吗?”
“对,啊,还有,过几天就是我妈生日了,你不会忘了吧?”
她音量加大了一些,像是刻意说给谁听。 电话那边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车里的垫子上。 “没忘。”
“没忘就好,我待会儿还有事,先挂了。”
许瑟挂了电话,脸上那点嘲讽的笑也敛了。 她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忽然头上一重,陆亭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你,要是难过的话,可以哭的。”
他不善言辞,也不会什么安慰人的话,就连揉她头的手都有些僵硬。 许瑟忽然笑了,拍开他的手,理了理头发:“头发弄乱了。”
陆亭抿了抿唇,公交车到了,许瑟推了推他:“走吧走吧,上车。”
车上人少,他们找了个后面一点的位置坐下,许瑟靠着窗,她刚刚吃饱,现在就有些困了。 从陆亭手里拿了个兔子过来抱着,许瑟把头抵在兔子脑袋上,昏昏欲睡。 公交车从旧城区一路驶到郊外,外面的风景也渐渐的从房屋变成了成片的枫树和草地。 夕阳西下,十一月的晚霞红得热烈,云彩是红的,枫叶是红的。 陆亭低头,去看侧着睡的许瑟,少女的脸在红色的夕阳照耀下,也泛着微红。 陆亭觉得心尖像是被什么拨动了一下,一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他忽的想到一句诗,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晚景与秋景之间,你是第三种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