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到了青州,找到了青阳王府,却进不去。
青阳王月前就已经奉诏回了京城,现在只有青阳王世子在王府。
以楚辞的身份根本就没有见到青阳王世子的机会,门口的侍卫不会替他这种小老百姓引荐。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沧州那边不出意外已经知道了金矿被泄露的消息,他不能拿月娘一众人的性命去和时间赌。
楚辞绕到王府后院的一处偏僻的位置,爬上墙头向里面看去,正好碰见一队侍卫过来,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不行,得找个办法进去,直接找到青阳王世子。
青阳王府,成思堂书房内。
李玉白正在桌子前撑着手休息,父王去了京城之后,王府内和封地的事情都交予他做主,上午刚处理完一些必要的事情,此时有点累乏了。
父王这次去京城是给太后贺寿,只带着妃妾和唯一的庶妹去了,他和二弟都待在青州。
皇上不是一个大度的君主,对底下这些封了王的兄弟都放心不下,有事没事的就要宣着进京,丝毫不考虑封地和京城的距离问题。
父王的那些王爷兄弟也不是好相与的,天天想着使绊子拉别人下水,特别是汉阳王,事多人丑,自己有野心一点都不收敛,带着青州一起受皇上忌讳。
别让他抓住他这个伯父的小辫子!!!
李玉白越想越气,看着窗外苍翠的松柏树,突然想到底下有人进贡了一些上好的信阳毛尖,想让门外的侍从泡一盏茶进来消消闷气。
还未出声,就见刚刚松柏树下窜出一个人影,从窗子里面翻了进来。
他怎么进来的?王府的侍卫都是吃屎的吗?
李玉白大脑飞速旋转,从旁边的八宝阁上抽出宝剑护在身前,一边大声呼喊:“来人啊!”
刚从窗子前翻进来的楚辞看见李玉白的动作,知道自己这次的确是冒犯了人家,但是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他避开侍卫翻进围墙后,一路偷偷摸摸的找到世子的院子,见里面也有着侍卫仆人把守,于是在离书房不远不近的地方放了一把火,才有机会接近这里。
“世子,我是来揭发沧州知府陆英私藏金矿的。”
楚辞连忙出声。
此时也察觉火是有人故意放的侍卫们,马上回到了书房外,将门打开闯了进来将楚辞团团围住。
让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进了王府,还到了世子书房这样的重地,这是他们的大失职,先不管世子如何追责,把贼人抓起来才是当今最明确的做法。
侍卫首领张平一声令下,几人向楚辞攻去,楚辞一边躲闪防御,一边向着李玉白那边陈述这野人岭中的事。
李玉白一直在听着,见楚辞一人顶几人都仍有余力,还注重着手法,不伤害王府的人,对他刚刚所说的话信了六七分。
不过,他现在更想看看,这个只身闯王府的男人的实力到底在哪里,他对着在他身边护着的张平使了一个眼色。
张平接到世子的示意,拔出腰侧佩戴的长剑,招招犀利的往楚辞攻去,他是青阳王从小养在李玉白身边的贴身侍卫,其他人与他这种从小接受最顶级训练的杀器根本不能比。
楚辞一招一招的破解张平的攻势,他太猛了,在一刀往他脖子边砍来时,楚辞用剑鞘隔开他与张平的距离,刷的一下将剑拔了出来,现在正是正午,太阳直线照射在剑的锋面上。
剑光闪烁之间,在张平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楚辞侧身提剑矮身一躲,快速巧妙的用剑将张平的刀从自己的上方挑开。
他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还是没有他的剑快。
张平还未晃过来,手里的刀已经被楚辞挑到一边的远处,而抵在他脖子上的剑,居然是一把没有开过刃的剑。
这一切自然也被一直观望这里的李玉白看见,他并未生气,而是让张平带着侍卫待会退下记得领罚,真是没用,一群人打一个都打不过。
他都丢人。
屋内只余下他和世子,还有刚刚交手的张平,很明显这位“武艺不行”的侍卫兄弟是世子的心腹,其他人收拾残局之后都退了下去。
李玉白施施然的坐到了主位上,张平站在他身侧,他看向站在桌子对面穿着一身粗布衣,不卑不亢的楚辞,脸上对他的兴趣更加浓厚。
“说说你刚刚说的那什么岭金矿。”
楚辞见这世子终于愿意好好听自己说话,将金矿的事情再次向李玉白复述了一遍。
“世子,沧州是汉阳王的封地,此事恐怕牵扯的人远不止一个沧州知府,我们不好插手。”
张平听完之后,向主位沉思的李玉白低声提醒道。
楚辞听见之后脸色未发生一点变化,只是看着主位上的青阳世子。
李玉白看着下方镇定的楚辞也觉得好笑,已经有人死到临头了,还如此面不改色的。
“为何来青州,你就笃定我一定会帮你吗?汉阳王好歹也是我的伯父。”
楚辞听到李玉白的话,也不慌,他既然来了青州,自然是把一切都想了清楚,才敢单枪匹马的过来。
“世子难道相信权力的巅峰下还会有血缘亲情在吗?况且你们的母家可都是不同的贵家权宦。”
“金矿代表什么,世子自然知道,我今日来了青州,不代表日后汉阳王查不到。”
言下之意,世子你已经和我是一根草绳上的蚂蚱。
“况且世子可在朝廷来之前先去金矿和知州府探探情况,或许会有一些额外的收获。”
楚辞一点都不在乎他说的话是否大逆不道,就差直接告诉李玉白,这么大便宜你不捡,你是傻子么,青州这么近,你搞点黄金回来,谁知道呀。
李玉白听到楚辞的这一番话,真的是不知道说他胆大,还是笑他自大,这小子看着和他年纪一般,心眼是真的不少。
“快马传书给父王,集暗兵一队围野人岭金矿,抽一队封地精兵抄沧州府。”
李玉白对着旁边的张平吩咐下去,他这次势必要去沧州好好抄一下他这位伯父的老底。
楚辞听见李玉白的命令,心下暗松一口气,这件事就算是解决一半了,应该暂时是没有什么风险了,想到楚家冲的月娘,他起身就要向世子告别,却被张平拦住。
“你和我们一起。”
沧州,陆英的私宅内。
负责野人岭金矿的府兵头此时正急得焦头烂额,火都快烧到家门口了,这知州还在床上搂着小妾睡午觉,叫都叫不醒。
真的是急死个人。
他反复叫人去催,都没有得到回应,这上司是想拉着他们一起上天吗?
最后,兵头实在是着急,也不搭理一旁候着的小厮,直接冲到了卧房的门口。
刚到门口就听见一阵女子克制不住的娇啼声,缠绵绕耳,兵头的脸都红了,知州大人可真是醉死在温柔乡中,一点都不知道大难即将临头。
他敲敲门,高声呼着:“陆大人,陆大人,有要事急报。”
里面正在兴头的陆英三番两次的被打扰,哼的一声,直接一个玉枕就往门口丢来。
玉枕砸在门上的声音和男子被打断明显不爽的哼声自然也被外面的人听到,他往后萧瑟的退了一步,想到陆英平时的残暴,和现在紧急的情况。
还是对着里面仍然在白日宣淫的知州大人补充了一句:“是野人岭的事情。”
里面的声音顿时消停了下来,下一瞬间,门被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人打开,他先是重重的给了兵头一脚,随后阴狠的说道:“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杀了你。”
兵头摸摸嘴角被踹出来的鲜血,跪在地上,头抵着地,颤颤巍巍德说道:“金矿被一个镖局押镖德人给发现了。”
陆英听着兵头说的话,目露凶光,上额突起,脸色变得狰狞可怕,他冷声说道:“安平镇人少,只要把那个镖局里的人都灭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这件事你去做,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不要再多出事端了。”
几十条的人命,在陆英的嘴里不值一提,就如草芥一样,让兵头的身子伏的更低,除了照做,他别无他法,他们这些负责金矿的人,全家老少都在陆英这个恶魔的眼线之下。
早已不是自己可以做的了主的了,要怪只能怪那个镖局的人倒霉,碰上了运矿的人。
他现在就去集兵,把这些知情人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