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安!江可欣?呀,还真是你啊江可欣啊!”身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两个正有些上头的人马上退出了剑拔弩张的氛围,赵之安回头看了来人:“我们还说着去找你呢。”
沈源有些意外:“找我干嘛。”
“这不是好几年没见,我来看看你这老校友不是应该的事吗?”江可欣笑了起来。
“可别,你这一路南下,为的是他。”沈源看了一眼赵之安:“绝无可能是为了我。羡慕啊。怎么就没人来看我呢?”
沈源话说的算溜溜的,但表情却异常开心,和平常不太一样。赵之安觉得这极有可能和他调动一事有关,便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沈源,你是不是要调走了?”
“就知道苏向北这家伙没把你当外人,我这班子还没一撇呢,他就给我到处瞎咧咧。”
“你还真要调走?”牧歌有些诧异:“你要去哪里?”
沈源看了看着这两位柏拉图式的爱情,摇摇头说道:“我可不是你们,能接受这种天南地北的相处模式。我就一俗人,我想要的,我就不能撒手。”
赵之安上下打量沈源,也是一脸的诧异:“这么说,你调动不是为工作?”
沈源知道赵之安会毫不客气的表达对自己的鄙视,不过,他不在乎地一巴掌拍到了赵之安的肩膀上,自我解嘲道:
“我吧,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不怕你指指点点,我啊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啊我沈源认定一个理:先成家再立业。我如果没有家,心里就是一浮萍,静不下来,迟早完蛋。所以呢当我看到一点希望,我就去付出百分百的努力……”
江可欣有点迷糊了,沈源说这话的口气,她是怎么都听不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要调动。于是问道:“等等,等等。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你这到底是为工作和,还是为爱情呢。说起话来怎么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
赵之安则是嘿嘿地笑,这沈源分明是又要失业又要爱情。这才把干事业的魄力用在了经营爱情上。换句话来说,就是:他想坐收齐人之福。
可问题是,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你是回江苏?”赵之安试探性地抛出了一个地域。
沈源点点头:“是,这事我也没打算瞒你。她好像不能接受两地,按她的话说就是‘两地太多变故’。我觉得也是。所以……”
“你和她真走到一起了?”
“没呢,这不,她在我面前第一次坦露心声,就是表达坚决不会接受异地恋。她讨厌什么,我就决绝什么,这不就妥了?”沈源说话的时候,就像一个小男孩看中了橱窗里的玩具,志在必得。
江可欣猪准备开玩笑的时候,沈源神色暗淡地说了句:“再说,我也坚决不会让怀孕的妻子独自一人在家。”
“怀孕?什么怀孕?”
“你说什么?怀孕?”
江可欣和赵之安对视一眼,双方惊诧的表情,就差眼珠子没掉在地上了。
沈源看了二人一眼,明白他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也没有急着去解释,只是继续看着远方的那些山和树,轻声说道:
“我妈在怀我7个多月的时候,在家里摔了一跤。当时家里没人,等她爬到门外求救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到了医院,她坚持保小……就这样,我从小不过生日。知道什么愿意了吧?”
江可欣听不得这些悲伤的故事,眼睛立马就润了起来:“你爸爸呢?”
“天知道,当时他在哪里。那时候,他已经快半年没给家里写信了。”沈源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又说道:“等他回来,我都快满月了。”
“后来呢。”江可欣就像是听说话一般,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故事的下回分解。
“后来啊,后来他又走了。把我丢给了外公外婆家,好在我舅舅待我如亲儿子,从小什么都是给我最好的……”
“你爸爸是干什么的?”赵之安问道。
江可欣发现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便也急声问道:“对,对,你爸爸是什么工作?”
“干什么工作啊?”沈源苦笑起来,遥遥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向赵之安:“对了,多年前你见过他一次。”
“我见过你爸爸?”赵之安努力的回想,他们认识这十余年时间,从来没有见到沈源的直系亲属来队啊。怎么会见过呢?
“嗯,你见过。”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1997年八月中秋节。”
“什么!”赵之安记得那天一天发生的事,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天他所见到的人里,竟然有意个是沈源的父亲。
他认真的过滤了一番,但还是遥遥头:“不对,不对!那天基地的来慰问人里没有姓沈的。”
“你这是什么脑子,我刚才才说的,我是在外公外婆家里长大的,我舅舅,就是我舅父,既然是舅父,就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江可欣恍然大悟:“你是跟外公的姓。对不对?”
“赵之安,你媳妇可比你灵光多了。”沈源笑着,可眼中的忧伤却并没有散去。
“你本该姓什么?”赵之安又一次切中命脉。既然沈源愿意说,他应该是对自己不设防的。所以直接把问题赤裸裸的抛了出来。
“江。”
“江!江……江华!你是江主任的儿子?”赵之安惊呼起来,一向文明儒雅的他此事也忍不住彪出了一句粗话:“卧槽!”
“沈源,你可以啊!赵之安刚才还说我隐瞒了身世。没想到你潜伏的比我还深啊!可以啊!”江可欣忍不住捶了沈源一下。
可沈源马上就否认了她的这种说法:“我可和你有质的区别。我没认他这个父亲!”
沈源说出的话,就像一个反转反转,在反转的故事。就连四平八稳的赵之安也好奇的说了句:“什么?你没认他?”
“我小时候,他探家去学校看我一次,却不知道我在哪个班,连我上几年级都不知道。还在走廊里到处问。”赵之安想到小时候的那一幕,就觉得他所作的一切,都没错。
既然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他这个儿子也不需去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