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夜里,广州爆发了一场百年一遇的水患,天字码头成了一片看不尽头的海洋,连续几天,城内的交通无法理喻,整条马路的喇叭让交警抓狂不已,远距离也能听见羊城交通台的广播信号,由于突而其来在沿海地区赶上了一场八级的台风登陆,龙卷风席土而上,夜色的空气混浊不已,盘古初开,分不清白天与黑夜,在盛夏的时候,傍晚也没有这么快暗下,可仍没到下午的六点之前,窗外黑云已经盖过这一片广州的不夜城,天桥上下完全被陷入一座无法令人呼吸的围城,路人也赶于纷纷地离场。
“天怎么这么快黑了?”
“你再不走,台风也快来了。”
“你们不知道?天字码头已经上潮了。”
我一边走,一边听见公交车站的人潮正议论纷纷,心里真后悔,为什么刚才不乖乖地呆在车上呢?回头看一下,火车站的车龙依旧不去,白色的布鞋子也脏透,狂风一来,浑身被雨打湿还打了一个呵欠,我扶着天桥一步一步地往下去,还差一点滑倒被踩在人堆里,平时在这一个时间段,附近会有许多的赤足乞丐在街头行讨,可那一天里,连一个人影也不见。
我在公交候车亭内呆了许久,独自撑着一把伞,但也不怎么凑效,八级大风一来,伞子也坏掉了,完全不成人样。
心里想着:“这是什么破伞?怎么这么容易坏掉?”
这么一来,也不知该咋办才好了,拿着一把破伞呆在淘金路边,人来人往,也没人愿意看你一眼,虽说伞子是破了,也不成人形,可总比没有的好,还能遮挡一下狂风大雨,不至于让人感觉孤苦伶仃。
半晌过去了,天气一直不见有一点转好,倒反而变本加厉,我不想从车站走回去,好不容易才看到一辆公交来了,心喜若狂,司机打开车门,一眼望去,此情此景更是让人傻眼了,后门根本不见会一个人下车,前门却是人潮涌涌,整座车厢只上不下,连老大伯也挤不上去,女童不停地大哭大叫,村妇也慌张了,忙着让大伙让一下,司机火了,却更多的是无奈了,也说不准哪一个没放下小钞或是溜掉了。
“别上了,别上了,挤死人了。”车里的白领女士也更不耐烦,大声地嚷嚷,她身着一条超短的黑色修身裙子,米色绒布高跟鞋子,一见就知道这一个女人的身份尊贵更不平凡,她让我想起了中文老师,究竟她俩之间有什么不一样呢?
过了一会儿,又见一个身材魁梧与蓝色西装的黑人,态度绅士地将一把大黑伞子收下,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与皮鞋子,不慌不忙地正准备上去这一辆挤不了空位的公交车。
突然,狂风骤变,上空闪过一道可怕的雷电,远远望去,它恰好落在广东电视台的楼顶。
“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看见了吗?”
“怎么了?”
“打雷......”
众人望去,掐指一算,“半吉半凶”,实在是不行了,我也得必须赶快地离开此地为妙,于是,也想不了这么多,我跟着黑人过去了。
“excuseme......”
“excuseme......”
“excuseme......”
“excuseme......”
我背对黑人连续说了四遍,他终于也听明白了,然后,我先上去,接着,车门却关上,他却呆在了车门外,我放下一张小钞以后,回身一瞧,车子也已起火开走了,我伸出右手给出一个微笑与礼貌地对他说了一声,“thankyou,goodb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