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回到了自己创办的公司里,挥洒着自己的青春和汗水。
前两年市场前景还不错,自己也赚了一些钱,车也买了,房子也有了,还谈了个女朋友,正准备结婚呢!
忽然一笔300万的货款,被客户的拖欠了,让整个公司的资金链,一下就崩断了。
商场如战场,不进则退,公司还是支撑不下去了,彻底破产了。
爷爷因为我的事,整天愁眉不展,急得病倒在了床上,本来就不是很好的身体,没有能熬过时间和病痛的摧残,也离开了我。
给我心里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伤疤,时不时就会鲜血淋淋,似玻璃划过心房一般,让人产生一种裂痛。
不能让悲剧重演,我决定结束在外漂泊的日子,回家乡多陪陪父母,让遗憾和悲剧都见鬼去吧。
为了纪念在这个城市的最后时光,退掉房租的当天晚上,自己炒了三菜一汤独自喝酒,给自己灌下了半瓶红星二锅头,扒拉着空空的烟盒,准备下楼买烟。
回来的时候在三楼的楼梯口摔了下来,滚到二楼放杂物的柜子边角上,头上血流不止,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口里也发不出声音。
难道我今天要挂这里了?还是给摔一跤把自己给摔死了,这不是给头条送新闻吗?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站了起来,不是的,准确的说,我看到了我虚幻的身影站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身子倒在地上,有点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想去用手扶我的身体,却抓了一个空,这种脱离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似乎明白自己应该是死了。
不由心生悲苦,老天爷啊,你咋这么整我呢,我都准备窝囊地回家种地了,陪陪我的父母啊,这么个小小的愿望也不让我实现吗?
虚幻的身影飘了起来,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远,我很无助,飘啊飘,我进入了另外一份的意识空间里,这里只保留了一份记忆。
它告诉我原主也叫何一水,溺水死亡了,还有其他的各种人物关系。
画面不断闪烁,记忆不断融合,我知道了,摇醒我的,是村里的郎中刘茂星,打我一巴掌的是父亲何大牛。
那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是我老娘朱丽珍,最后提醒我的是我大姐何大燕。
“小弟快醒过来吧!你都做了一天的噩梦,不要吓着姐啊,你已经昏迷1天了,刘叔说你再醒不过来,就很危险啊,姐求你赶紧醒过来啊。”
大姐何大燕轻声唤着,对弟弟自己也是喜欢得紧,虽然平常憨憨,总想着保护好弟弟,生怕因为他憨憨的性格,容易被人欺负。
“阿哥,你快醒过来吧!你还要带我们去玩呢!”
小妹何玉婷看着大姐的表情有点楞,还以为他哥,在睡觉不愿起床陪她玩呢!
我是醒过来了,让我勃然大怒的是,有人硬是把我摇醒的,没看我是病人吗?真想给他一大嘴巴子,有这么对待病人的吗?
我看了看,把我摇醒的人,打人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因为摇醒我的,是我现在的老爹啊。
我有些感慨,这干农活的大力臂膀子,容易把病人给摇死去啊!原主那傻憨憨的性格,肯定和你从小就这么大力摇有关系,器官容易移位啊。
老娘听说我醒了,也要从病床上爬起来,被老爹给拦了下来,我赶紧起身先去看望她。
这是一位值得让人尊敬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敢于用身体去阻挡土匪的利刃,能这样做得到的人不多。
“娘,你不要起来,身上还有伤呢!注意伤口,我已经没有事了,稍微休息就会好起来的。”
家人们看着我真的没有事了,心里也安心下来,小妹何玉婷拉着我的手,要我陪她玩,被大姐给呵斥住了,我问了大姐我昏迷之后的事,听完我就出去了。
我在被马撞飞的时候,把手里的棍子也甩了出去,说来运气好,棍子击中土匪的眼睛,土匪疼得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被摔昏迷了,让大姐她们给绑了。
土匪在村民们的激烈抵抗下,也损失七八个人,村民这边伤亡就大了,三十多个人死于这次匪祸,受伤的就更多了,是隔壁高家村赶了过来帮忙,土匪才不情愿的溜走了。
走出院子门口,刚好碰到海清从自家的院子里出来,昨天可把这小子吓坏了,因为就是和他兄弟俩一起去游泳出的事。
本来还想打趣他几句,想到现在村子里情况,忽然没有了兴致。
整个村子几乎一片缟素,白布横挂,笼罩在悲伤之中,村民们都在哭天喊地,夏天也不再炎热了,体感的灼热,被至亲至爱的人突然离去,带来的悲伤所掩盖。
“铛铛铛铛”
村子里响钟敲击的声音,打破了村民还在悲伤的心情,告诉他们,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这是有急事才会响起的集合声。
族长何德文,跑在村子的主干道上,边跑边喊。
“后山冲出十来头野猪,把我们村的庄稼祸害得不轻,大家都赶紧拿起工具,去把野猪赶走。”
土匪才刚走,村民还来不及伤悲,野猪群又来,大樟村今年注定是多事之秋啊。
村民们都纷纷拿起锄头、盘子、叉子跑着去赶野猪了。
“这群天杀的野猪,每年都来这么几次。”
“我们种一点粮食,要向官府交税,要向吏员交费,要被土匪抢劫,现在还要向野猪交口粮,还让我们活不活了?”
我也拖着有些虚弱的身体,向着后山方向走去,边上陪着海清,路上碰到了老爹赶着去村子后面。
“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你现在这身体,野猪来了别想跑掉,很危险的,赶紧回去!”
这老爹还真是不会聊天啊,什么叫我跑不掉啊!野猪真要撵着人追,能跑掉的很少吧。
“我就远远看着就行,不会上前面。”
老爹没有再说什么,正要走开,似乎想起什么。
“海清,你爹呢,我好像没有看到他?”
“今天早上,族长通知大家可以出村后,我爹就去县城了。”
老爹没有再理我们,去追赶前面的人了,我和海清两人慢悠悠走着。
赶到村子的后面,很多的妇女,已经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有的在边上安慰。
“这粮食都被野猪霍霍了,税也交不了啊,吃的粮也没有啊!我们家怎么活下去啊!”
“老天爷你怎么这么不开眼啊,我家因为土匪,已经失去一个孩子啊,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啊,不活了,活不下去了。”
这种情绪之间的借调,让土匪和野猪两件不相关的事情,又似乎关联在一起,让很多女人都抹起了眼泪,是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们这些穷苦的百姓呢!
眼前有一大片的麦田,全村每户人家都有一小块属于自己的,麦子6月底就可以收割了啊,现在都给野猪给糟蹋了,不知道还能收多少?
十八头野猪把这里当成了乐园,又吃又嚼,打滚,刨坑,已经把这大一片麦田毁得差不多了,见到这么多村民也不怕。
族长何德文开始发号施令。
“现在拿着盘子的敲起来,带锄头的,就用石子敲起来,往前赶去,注意距离不要隔太远。”
村民虽然心里愤怒,也不敢托大,开始排成长龙,敲击手里的各种工具,驱赶野猪,能保住多少算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