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高顺策马疾驰在徐州城内,以最快速度赶往大营。
他想不明白,曹昂为何会凭空消失。
可一百多号人集体蒸发,就算他手下化整为零,分批潜出徐州城,也不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况且曹昂是重点对象,府内外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
高顺十分懊悔。
由于吕布和陈宫不在徐州,这几日他忙于军务,疏于对曹昂监视,导致发生这样的事。
“卑职不知。”一旁小兵道:“卑职奉命进入别苑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高顺凝眉道:“今天可有谁进入别苑?”
“除了将军府送些礼品的车队,并无其他人出入。”
送礼车队?
高顺越想越不对,曹昂身为曹操长子,送些礼品实属正常,但要出动车队就有些过分了。
严夫人?
高顺想到了将军府的女主人,送礼定是她所为。
要说严夫人要感谢曹昂救女之情,送些日常用品,那倒也说得过去。
他想起早些时候,城门似乎放一辆马车出城,正是严夫人马车。
“难道是夫人?”
高顺想起今天种种异常,联系起来后,神色肃然。
到了本部大营,高顺将金令从腰间拿出,高举道:“陷阵营听命,全军出击。”
军营瞬间一片哗然。
徐州城是发生什么重大事,要全营出击?
但怀疑也是仅仅一瞬间,全营七百余战士拿起武器,翻身上马,如秋风扫落叶般随着高顺,驶出大营。
高顺神色兴奋异常,因为他将要面对的是曹昂那百余狼卫。
与曹昂接触这些日子,让他深深感到狼卫的可怕。
不论是战术和训练,都是他闻所未闻。更可怕的是,曹昂似乎还有所隐瞒。
这样一个强劲对手,怎么不全力以赴。
陷阵营刚到徐州城门之下,侯成骑着高头大马,手握长枪,横在门前。
“高顺,你领兵到此,是何目的?”
高顺大怒,曹昂都跑了大半个时辰,再不追就真来不及。
“侯成,为何阻我?曹昂若逃,你怎么跟吕布将军交代。”
他直呼其名,可见内心焦急万分。
侯成反而露出讥笑,道:“高顺,曹昂逃了,是你要想着如何跟吕布将军交代吧。”
高顺知道,曹昂若是逃走,他便是失职之罪。
“不劳费心,我这就前去捉拿,让开。”
侯成面无惧色,把将令高举,喝道:“高顺,魏将军有令,陷阵营有护城重任在身,不得擅离。”
高顺脸色一僵,却又无可奈何。
这陷阵营可是徐州城内唯一精锐,就算他手握兵权,没有魏续之令,断不能贸然出城。
“曹昂出逃,若不及时追回,若吕布将军怪罪下来,该如何交代?”
侯成把将令收回,幸灾乐祸道:“此事无需高将军担心,魏续将军自有安排。”
话音刚落,只见一路军马驰骋而来,带队的正是魏续。
“高将军,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徐州城,等待发落,曹昂那小子由我亲自前去擒拿。”
魏续率领的骑兵足有三百人,都是本部精锐,心想曹昂区区百人,定会被其所擒。
高顺苦苦相劝道:“魏将军,不可小觑那曹昂。我愿做将军帐下先锋,截住曹昂,将军再率步兵随后而至,将其包围,可保万无一失。”
魏续听罢,冷笑道:“高将军好意,本将军心领了。区区曹昂,何足惧哉。”
“将军,曹昂护卫不是普通士兵,文远亲眼所见,十名骑兵顷刻间斩杀袁术百名士兵,切莫大意。”
高顺和张辽,一直是为魏续所忌惮。两人严重阻碍他的升官。
魏续冷笑道:“袁术之兵,乌合之众。难道忘了淮北一战乎?高将军再三阻拦,莫不是拖延时间,乱我军心,让曹昂伺机逃跑。”
高顺气得面色涨红,虽然与曹昂私交深厚,但关乎国家大事,他拎得清楚。
“若将军不信,我便生擒曹昂,以表忠心。”
魏续冷笑道:“不劳烦高将军,曹昂我定当生擒之。”说罢马鞭一扬,领着三百骑兵而去。
高顺的劝言被淹没在尘土里,仰天长叹。
三百兄弟,难道就要这样没了?
他十分清楚狼卫的厉害,曹昂选择在这个时间逃走,怎么可能没有精心安排。
侯成骑着马,晃悠悠道:“高将军,你监管不力,让人逃了。等魏将军将人追回,再治你的罪。”
高顺深吸一口气,吩咐副将把陷阵营带回,毕竟徐州城的安全是首位。
“将军,那您呢?”副将疑惑问道。
高顺目光看向城外,坚定道:“我要亲自追上去,不能让那三百兄弟白白牺牲。”
侯成阴笑,这大军刚出,高顺就在这里口出诅咒之语,心想待魏续回来后,非在他面前告状不可。
眼下要想办法将其拘禁。
侯成眼珠一转,怒喝道:“高顺,难道你想畏罪潜逃?”
“滚开!”高顺大为恼怒,这侯成分明是想陷害自己。
侯成仗着魏续的势力,理直气壮道:“我要是不让,你能怎样?”
高顺强压怒火,道:“曹昂护卫绝非一般军队,若不想兄弟们死,快快让开。”
侯成却笑了,呵斥道:“对方才区区一百人,仓皇逃走,而魏将军手里可是三百铁骑,怎可能会输。”
“这分明是你高顺自知罪责难逃,想投靠曹操,换取荣华富贵。”
高顺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锤腿,道:“我堂堂男子汉,岂会逃走,又岂是贪图富贵之人。”
“高顺,从一开始你就口出狂言,咒我大军,若不乖乖回去,休怪我无情。”
侯成大臂一挥,城头弓手搭箭,从墙垛上探出半个身体,齐刷刷对准高顺。
高顺脸色一凛,大声质问道:“侯成,你敢杀我?”
侯成得意道:“本将军只是遵循公事而已。若你执意出城,本将军便以畏罪潜逃之名,将你诛杀在这徐州城下。”
高顺粗重地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道:“如此,休怪我不客气了。陷阵营,替我开路。”
话音刚落,陷阵营勇士取下硬弓,搭箭射向城头。
守城将士无不惊恐,明明是自己先瞄准的,为什么他们却后发先至,纷纷躲回墙垛后,避开箭雨。
三波箭雨,压得城头弓手抬不起头,而且箭镞朝天而放,显然不想取人性命。
“高顺,你要造反。”侯成没想到他真敢动手,而仅凭手下这点兵力,如何能敌。
与此同时,陷阵营骑兵开始冲破城门守军,顷刻间将守城军士制服。
就在这几波箭雨空隙,陷阵营将城门完全夺取,只剩下侯成一人。
“你……你不要不过来。”侯成左顾右盼,守城士兵皆被生擒,仓皇拔剑。
高顺目光如炬,道:“今日之事,乃我高顺一人为之,与旁人无关。陷阵营听着,协助侯成将军守城,我去接应魏续将军,违令者斩。”
说罢,抄起长矛,单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