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陈锄禾头也不回的喊道。
通讯员走进指挥室,径直来到陈锄禾身后,神情恭敬的举手敬礼道:“报告师座,37旅旅部发来电报!”
“哪里打仗!”
正在睡觉的王堡垒听到电报两个字猛得惊醒过来。
陈锄禾没有理会王堡垒,侧目看向通讯员道:“念。”
“我部110团发现东面之敌孙长钟部向东撤离,我部是否追击,请师座指示!”通讯员迅速念出电报内容。
孙长钟也撤了?
陈锄禾顿感惊讶,但也不是特别惊讶,算是在意料之中。
毕竟9师没了,12师也撤了,8师要是不撤,找死呢?
“这仗打的是真没劲,这个跑那个跑。”王堡垒打着哈欠走过来,一副了然无趣之态。
陈锄禾的目光重新放在地图上,思虑片刻后便沉咛道:“8师撤退,说明已经感受到压力,既然如此,那就再给他们一点压力。”
说完,陈锄禾转身面朝通讯员,神色严肃的说道:“传令副师长陈当午,命他率领两岔河镇的39旅115团和37旅111团出击,跨过夹河进攻阳山城,夺下阳山城后,兵锋直指商州城,逼洪天祥通电下野!”
仅凭一封明码通报就想让洪天祥通电下野有些不太够,需要武力上的威迫,逼他迅速做出选择,13师可没有多少时间让他犹豫。
“是!”通讯员举手敬礼应下,转身离开。
“堡垒,你从陈家川镇抽调113团接管两岔河镇,做好随时支援115团和111团的准备。”陈锄禾紧接着向王堡垒下达命令。
虽然8师已经是强弩之末,但狮子搏兔仍需全力,13师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不给洪天祥一点翻身的机会。
“是,我这就去安排!”王堡垒举手敬礼,转身离开。
下午两点三十分,接到命令的副师长陈当午率领115团、111团两个团离开两岔河镇,浩浩荡荡的渡过夹河杀向阳山城。
同一时间段,113团从陈家川镇出发前往两岔河镇接管防务。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时间来到第二天七月初一!
当日早上九点左右,陈当午率115团、111团抵达阳山城,阳山城原本有67团、25旅两支守军,但这两支守军在大窝岭战役灰飞烟灭,阳山城是空城一座。
周边的部队也都在大窝岭战役被消灭,导致阳山城纵然是一座空城,也没有被地方势力占领,使陈当午轻轻松松控制阳山城!
为夺取当地民心,陈当午一再强调军队不可扰民,欺民,同时分出五吨军粮在城内开仓放粮,救济穷苦百姓。
13师的做法引得阳山城百姓叫好,无不称赞13师是仁义之师!
时至中午十二点,经过短暂休整,陈当午抽调115团从阳山城出发前往商州城,表面像是要强攻商州城,其实是在向洪天祥施压。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115团向商州城进逼只是施压,但陈锄禾在接到115团出发前往商州城的消息后,下令让炮兵营做好出征准备。
只要洪天祥在115团抵达商州城后两天时间内不通电下野,13师就要集结阳山城的111团、大窝岭的110团、两岔河镇的113团、陈家川镇的炮兵营以及115团向商州城发起强攻。
夺取商州全境,陈锄禾势在必行!
也就在115团从阳山城出发之时,孙长钟也率部回到了商州城。
商州城!
“大家听说没,洪师长自杀了。”
“我也听说了,这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吧,你没看到孙长钟带着部下匆匆忙忙回城了吗?”
“这居然是真的,洪天祥为什么自杀?”
“不清楚,不过有消息说,洪天祥不是自杀,是被毒死的,到底被谁毒死的,还不是很清楚。”
“难道洪天祥是被张林藩毒死的?”
“大家听说了吗,洪天祥是被张林藩毒死的。”
“张林藩为什么要毒死洪天祥?”
“听说洪天祥抢了张林藩的女人。”
虽然8师师部极力压下洪天祥的死讯,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仅仅一天时间,消息就不胫而走,传遍了商州城全城,引起百姓议论纷纷,也有很多人在猜测洪天祥的死因。
有人说自杀,有人说是被毒死。
还有人说是被总督张林藩毒死。
总之各种版本都有。
就在全城各界人士都在讨论洪天祥的死因之时,刚刚返回商州城的孙长钟已经带着自己部下抵达洪公馆。
奢靡豪华的洪公馆大客厅内挂满了白布,客厅里头的每个人也都穿着丧服,戴着白布,客厅中间摆放着一口棺材,洪天祥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客厅里的气氛很是沉重,一名神父还在棺材前念念叨叨。
“孙旅长到了!”
门口卫兵喊了一声。
客厅内的人们纷纷转头看向门口,遂见孙长钟、钟光雄还有68团团长应子福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走进客厅,三人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径直走到棺材旁边。
“师座!”
“师座你糊涂啊!”
看到面色苍白的洪天祥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钟光雄和应子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哗哗落泪痛哭。
洪天祥当初还是麻匪的时候,钟光雄和应子福就跟在洪天祥身边了,论感情来说,他们两个对洪天祥的感情比孙长钟和死掉的韩长渠等人还要深。
“唉!”孙长钟低头叹息,只觉内心悲凉。
“长钟。”
这时,洪天祥的发妻王氏带着两个儿子走了过来。
见师座夫人一脸悲伤,眼睛通红,孙长钟心里很是感到愧疚,低头鞠躬致意道:“夫人,长钟无能,未能替师座排忧解难!”
在回来的路上,孙长钟已经弄清楚洪天祥自杀的原因,知道洪天祥是得知9师溃败,12师撤退,方才绝望自杀。
王氏掩面抽泣,抽泣一会便擦拭眼角的眼泪,不紧不慢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白纸,递给孙长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