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子像是被牙齿咬的，苏薇可不认为这屋子里还能有老鼠咬了阿染的手指头。卫染脸色一僵，糟了，忘记自己咬破的手指头了，这下要怎么办好？“阿染，你别想糊弄娘！说，你这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薇眸光一凝，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丫头眼珠子转悠着在想法子糊弄她！卫染无法，只能睁眼说瞎话道：“大概，是被老鼠咬了。”

“呵，老鼠，真亏你说得出来，若你这屋子里有老鼠，那还要白白做什么？来人，给我把白白弄下去，煮了！”

苏薇没想到自家闺女还真用这个理由来搪塞自己，顿时给气得不轻。她怒不可遏地扬声叫人，吓得卫染身边的白白猛地一抖，似是察觉到了危险一般。门外候着的绿竹闻声，赶忙推门走进，虽不知道夫人跟小姐说了什么，才要煮了白白，但她还是依言上前打算抓白白。“下去！”

卫染当然不能让白白被煮了，忙用另一只手拦住绿竹。绿竹为难地看向苏薇，苏薇眼睛一瞪，道：“让你把白白弄下去就弄下去，愣着干什么！”

“是！”

绿竹被吓得一颤，立即大着胆子推开卫染拦着的手，朝窝在卫染身边的白白抓去。卫染一急，忙用力从苏薇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把身边的白白给抱了起来。“娘，白白又不是抓老鼠的，有老鼠咬我，干白白什么事？”

“它是一只猫，怎么就不是抓老鼠的了？”

苏薇怒极反笑，她到要看看阿染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卫染眼角一抽，这话说得也没错，问题是这“老鼠”是她自己的话，白白要怎么抓？“娘……”卫染故作可怜地瞅着自家娘亲，希望娘亲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可惜，苏薇的态度非常的坚决，只见她目光凶狠地瞪着在卫染怀里的白白，道：“别叫娘，你不说实话，我今天就把白白煮了，正好为娘尚未尝过猫肉的滋味如何！”

“喵！”

白白无辜地叫了一声，它做错什么了？卫染有些头疼，却又不能忽视自家娘亲的坚决，只能把白白往绿竹怀里一塞，道：“你把白白抱下去，给它吃点东西。”

“这，夫人，白白还煮不煮了？”

绿竹下意识地抱稳手中的白白，有些糊涂地看向苏薇。苏薇尚未来得及开口，卫染便抢先瞪了一眼绿竹，道：“你是谁的丫鬟，让你抱下去就抱下去，话这么多作甚！”

“小姐……”绿竹一愣，回神后顿时有些委屈。苏薇摆了摆手，道：“依你小姐说的，把白白先抱下去，等你小姐说了实话，这白白就不用煮了。”

“是。”

绿竹应了声，便福了福身，带着白白走了出去。卫染哭笑不得，娘亲这话的意思，是她要是不说实话，还是要煮了白白？“好了，别哭丧着脸，说吧，实话实说，娘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苏薇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副“你说，我洗耳恭听”的模样。卫染在坦白跟再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之间挣扎了半晌，最后还是没胆子坦白，故作羞赧地垂眸，开口道：“我昨晚做了个梦。”

“梦见爹爹猎到了一头鹿，然后爹爹将之烤好了给我送来，我吃得满嘴流油。”

“然后呢？”

苏薇唇角忍不住一抽，目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闺女咬伤的手指头。卫染硬是让脸色红了红，答道：“然后我感觉手指一痛，就醒了，醒过来后就看见我食指被自个给咬伤了。”

“你啊！”

苏薇放下茶盏，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般贪嘴的丫头大概是世间少有了。卫染眸底极快地闪过一抹亮光，下床扑进苏薇的怀里，讨好道：“娘，这么丢人的事情，您可别往外说去，不然阿染可没脸见人了。”

“所以，你是怕没脸见人，才谎称你这手是被老鼠咬的？”

苏薇哭笑不得，见她这样，心底的那一点存疑彻底地消失无踪。女儿家总是害羞的，做了这么个梦，还把自己的手给咬伤了，可不得瞒着么？卫染松了口气，又缠着苏薇要了不会说出去的保证，这才罢休，乖乖地任由苏薇唤人进来帮她洗漱，穿戴整齐。这么一折腾，本就已经晚了的时辰更加晚了，苏薇刚让人把卫染的早膳摆上，门外就传来了绿竹通报的声音——“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凛儿？苏薇一喜，忙抬脚迎了出去，卫凛沐浴着阳光而来，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只是那张还年轻的俊脸上却已经没有了当初离家时的稚嫩。“娘，我回来了。”

卫凛撩袍就要朝着苏薇跪下去。苏薇赶忙伸手拦住，没让跪下去，激动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何时回的府？可用过膳了？”

“刚进的府，就赶着来给娘亲请安了，尚未用膳。”

卫凛非常简洁地回了苏薇的问话，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卫染偷偷拿眼看自家大哥，撇了撇嘴，大哥出门一趟，对着娘亲撒谎就已经不用慌张了，人明明是昨晚就回来了的。“来人　，再多添一副碗筷，上两个大少爷爱吃的菜！”

苏薇没注意到卫染的不对劲，一听儿子没用膳，立即让人准备。末了，拉着人坐下，一个个问题往外蹦地问着卫凛，就怕卫凛出去这段时间里饿着自己，或者冷着自己了。卫凛极有耐心地一一作答，可那双眼睛却时不时地会瞥向卫染，看得卫染心惊胆战的，就怕自家大哥什么时候把她昨晚上偷溜出去的事情说漏了嘴。吩咐下去的菜终于送了上来，苏薇怕卫凛饿着，忙止住了话头，催着卫凛用膳，期间还不断地给卫凛夹菜，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卫染。卫染有些吃味，道：“大哥一回来，娘亲就不要阿染了。”

“你天天在家，娘关心你还不够？你大哥刚回来，娘多关心关心怎么了？”

苏薇动作一顿，转眸瞪了一眼小女儿。卫染撇了撇嘴，好么，这会儿娘亲最大，娘亲说什么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