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恒的问题让时慕语塞。
其实她自己也发现和傅云简之间的氛围变了,但她又说不出是哪里变了。
要让她说说西南之行发生了什么,她更是说不出来。
他们像是经历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没有生死,没有波澜,好像只是因为研究小组和当地政府安排失误,因此让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工作了一段时间。
从他们去到西南的那一天起,似乎就有什么开始慢慢变得不一样,偏偏她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
面对时慕的沉默,邱恒只能想到最坏的一种可能:“你,你们......你们睡了?”
时慕一噎,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邱恒的想象力什么时候这么丰富了?
时慕刚想否认,冷不防两个孩子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
弟弟顶着一头刚刚洗过还没吹干的乱发,直接回答了邱恒的问题:“是啊,睡了,从去那边的第一天妈妈就和叔叔睡啦!”
邱恒瞳孔巨震,猛地扭头看向傅云简:“你强迫她了?!”
他那一脸“你这个坏蛋你这个禽兽看我怎么收拾你”的表情,也让傅云简极度不爽起来。
本来么,今天气氛那么好,时慕又做下了这种人生的巨大决定,在傅云简看来,此时的时慕是伤心的,柔弱的,需要他这个坚强的后盾来好好安抚,最好再趁机增进一下感情什么的。
哪想成刚进门就和邱恒杀了个脸对脸。
邱恒是什么人?
往小了说是时慕在孤儿院的青梅竹马,往大了说是这四年“趁虚而入”的头号情敌,怎么能让傅云简不警惕?!
他虽然陪着两个孩子去了卫生间,耳朵可是一直竖起来听着呢!
他甚至非常心机地调高了浴室温度,没有关浴室门,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好在儿子没白养,关键时候知道“助攻”,让邱恒趁早死心。
只是没想到邱恒竟然问他这种问题,傅云简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我要是强迫她我还能站在这儿?我应该在警察局!我们两个都是成年人了,一切都是我们自愿的,你作为朋友未免管的太多。”
“自愿的?成年人?你们到底!到底!”
邱恒却是更加震怒,话都说不利索了,脑子里嗡嗡嗡的,满脑子都是“我家的白菜又被猪拱了”“我家的白菜被同一只坏猪拱了两次”“杀猪犯法吗不如今天杀猪吧”......
时慕眼看他想歪了,连忙出声解释:“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不是哪样?”傅云简在这个时候凉凉开口:“不是睡在一起,不是同一张床,还是不是同一张被子?”
邱恒只觉得血压飙升,时慕则是一脸无奈:“你别逗他了!”
傅云简看到邱恒一脸震惊加怒不可恕的表情,心情好了一些:“我们本来就是睡一张床的关系,我没又没有骗人......”
“是啊,睡一张床盖着被子聊天然后玩我和弟弟的星空手表的那种关系。”
一道比傅云简还冷静的声音想起,是哥哥。
哥哥淡定看了傅云简一眼,又安慰邱恒:“干爹放心吧,他没得逞,那边住宿安排出了点问题,但是妈妈的决心目前还算坚定,没有原谅他啦。”
邱恒松了口气。
其实在他心里,他也觉得这两个人最后走到一起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想到时慕曾经受的苦,邱恒还是希望能让傅云简多吃点苦头再抱得美人归,否则也太便宜傅云简了。
现在听到孩子这么说,也放心下来,甚至有功夫嘲讽了:“同床共枕一个月,还没拿下,傅总现在知道慕慕的决心了吧?有些事不能强求,傅总还是趁早放弃。”
傅云简这回没说反驳的话,只是哀怨地看着哥哥。
他算是发现了,有的孩子生出来是报恩的,有的孩子生出来是报仇的。
很显然他这两个儿子,弟弟是来报恩的,哥哥是来报仇的!
这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场合,儿子不给自己助攻就算了,还帮着敌人拆火!
臭小子!
时慕眼看聊天内容越来越不像话,轻咳一声打断客厅里的尴尬。
“今天辛苦你大半夜的还过来照顾孩子了,改天请你吃饭。”
“傅云简,还愣着干嘛,去给两个孩子吹头发,等下感冒了。”
邱恒听到时慕这么说,知道她是不想看到两个人吵起来,于是点点头,“那我先......”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
为什么他的安排是回自己家,傅云简的安排是照顾孩子们睡觉?!
正巧这时傅云简得意地拿着一个吹风走了出来:“慢走不送哈!”
邱恒终于忍无可忍:“你怎么还在这儿?你自己没家吗?”
傅云简扬了扬手里的吹风:“天将降大任于本人也!以及......这里是我家,家庭和谐靠大家,时慕小时候叫你哥哥?那我以后也叫一声大哥吧!大哥慢走,有空常来玩!”
邱恒几乎崩溃:“你他妈的!老子比你还小三个月呢!”
“没事,我入赘,随老婆喊,我不怕吃亏。”
眼看邱恒又要暴起,时慕拉着邱恒快速走出玄关,又狠狠瞪了傅云简一眼示意他闭嘴。
傅云简讪讪摸了摸鼻子,溜溜达达去给孩子们吹头去了。
邱恒被时慕送到门口,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看上他哪儿了?以前渣归渣好歹是个风度翩翩的钻石王老五,你看看现在?这是个什么完蛋玩意儿!”
时慕忍笑:“嗯,现在多少算个家庭宠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