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我们下水！”凯撒吼道，“古德里安教授，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你了！”
“啊？”站在角落里的路明非愣住了。
“你不去吗？”凯撒冷声道，蔚蓝的眸子里摄着冷意，“我们的战友现在遇到了麻烦，你还打算像个懦夫一样呆在这里？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一个人下去！”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凯撒，感觉心里空空的，他迷茫了。
为什么要叫我去？我去了明明只会成为拖油瓶诶。
林旭也好，楚子航师兄也好，你们都很厉害，为什么要让我去呢？说不定我去了麻烦会更多吧。
他脑子里无数的记忆划过，却看见面前凯撒朝他伸出了手掌。
“我去！”路明非的脸色变得狰狞！
大不了就一起死在水底！他心想着。
潜水服早已换好，他们只要合上面罩就可以潜入水底！
“打开氧气阀门！”凯撒下令。
“现在，跳！”
古德里安震惊的看完了全过程，大脑一片空白，他亲眼看着自己爱徒跟着学生会那个刺头跳进了水里......
“那是......明非？”古德里安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而下一刻这老家伙脚上仿佛按了个弹簧，跳个不停，“凯撒，明非！你们给我回来！”
然而显然已经晚了，这时候曼施坦因发出了声音，他躺在椅子里，面色涨红。
“让他们回来......”话音刚落，他又昏死了过去。
古德里安愣了一下，连忙抓住了话筒，准备开口。
“古德里安教授，他们没有装数据线。”诺诺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红发小女巫面无表情，“我们根本联系不上他们，除非派其他人下潜。”
“怎么会这样......”
......
“师弟，你最近和苏晓樯有过联系吗？”楚子航问道。
“这时候就别管这些事情了！”林旭吼道，“如果能出去我们可以慢慢聊！到时候我奉陪到底！”
青铜板不断沉入水底，水流的阻力已经拖缓了他们的脚步，即使还未到最危机的时刻，也绝对相差不远。
但是楚子航没有听他的，他终究不是路明非，不会因为林旭一句话就乖乖闭嘴。
而且......楚子航低垂着眼眉。
水流溅起的声音让他回想起了那场大雨。
这一次他不想再逃了。
“你听我说就好，只要我没有听，那就说明我还在你身后。”楚子航说。
林旭沉默了几秒钟，不等他妥协，楚子航的声音就继续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之前你问过我的家庭，那一次我没有把事情都告诉你。”
“你这是要托孤了？”林旭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觉得这不是好信号，用路明非的话来说，如果日漫里有人说这种话，那八成是要领便当的铺垫剧情。
楚子航发出了莫名的笑声。
“我妈其实是个普通人，没心没肺的什么都不懂，大家都很喜欢她。‘爸爸’是我的继父，就是跟你说的那个很成功的企业家，很爱妈妈，也很照顾家庭。大概在很多人眼里，我的家庭美满幸福，能让世界上大部分人羡慕，我也这样觉得。”
楚子航顿了一下，声音陡然低沉下来。
“但我知道，他不是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已经去世了，在几年前的一个夜里，下着很大很大雨，大到什么都看不见。
我们遇到了祂，爸爸永远留在了那里，而我活了下来。
我逃走之前，他告诉我，如果这世间上还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他的存在，那就是我，因为我的血统里有一半来在于他。
他跟你一样，言灵也是‘时间零’，大概......也是‘s’级。
靠着高贵的血统，那些别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拿到的东西对他而言本都应该唾手可得，但是爸爸却因为经济问题和妈妈离婚了，他在那座城市里低声下气的给人当着司机，还要因为唯一的儿子的不理解而受气，可他只是希望我留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他明白这个世界有太多了
但他失败了，因为我的血管里有一半的血都来自他。”
“所以师兄你想要把我绑过去是因为这个吗？因为我和叔叔相似？”林旭大吼着回应。
“他这辈子做错了很多事！但唯独没做错的就是在那座城市里爱上一个女人，生下一个孩子！因为我不会忘了他，只要我不死，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有人记得他！
唯独这件事，他没有错，也绝对不会错！
师弟......如果我们还活着，我一定把你绑了送过去！”
耳机两头都是鸦雀无声，只有汹涌的水流，和仿佛雨打车窗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耳机中再度响起了声音。
“师兄，不用你绑，我自己会去。”林旭说，“再加把劲，我们快到了。”
“活下去！”楚子航说。
“是的，活下去！”
他们越过冲入水流，已经抵达了青铜城的最底。
水流在这里仿佛陷入了沉寂，刚才那一幕幕青铜城即将凋零的状态与这里格格不入。
林旭惊疑不定的和身侧的楚子航对视了一眼。
这里，毫无疑问的怪异。
一声仿佛穿越亘古的叹息从大门处传来。
林旭连忙将视线偏移过去，一对璀璨的黄金瞳首先入眼，紧接着是那苍白的面具，祂穿着紧身的白衣，露出的躯体像是木乃伊一样缠满了白色布袋，层层叠叠，仿佛裹着一具尸体。
“是你！”两声意味完全不同的吼声传到了同伴的耳里。
“奥丁！”楚子航低吼着。
林旭的惊惧，以及楚子航的狂怒混杂在了一起！
两人同时看向了对方，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
楚子航不明白，为什么林旭也会认识眼前的家伙。
而更加不解的是林旭，眼前这个人......不，或许是说是神，出现在过几个月之前的“灵视”之中，对方出现在了他的意识里，而楚子航师兄居然认识祂？奥丁？是杀死师兄爸爸的那个家伙吗？
那位北欧神话中阿萨神族的领袖......是混血种还是龙王？
林旭看着那对怒不可遏的暗金瞳孔，呼吸仿佛都沉重了几分。
“师弟，你走吧。”楚子航低语，“我已经找了祂很多年了。”
“不，我走不了。”林旭将刀匣摆到了身前，“祂把门堵住了。”
楚子航微微一愣，看着林旭将手掌贴在了刀匣的铭文上，那尖锐的铭文刺穿了他的手掌，紧接着仿佛是心跳一般的声音从刀匣之中传来。
它活过来了，像是有心脏在刀匣里跳动，不止一颗，而是七颗，七柄刀剑同时苏醒，七种不同的心跳声混合起来，有的如洪钟，有的如急鼓，这是一个暴虐的乐队。
刀匣表面显露出暗红色的藤蔓状花纹，就像是它的血脉，搏动的心脏正把狂躁的血液送到它的全身。
“幸好这次没有碎掉了。”林旭故作轻松的喘了口气，他感觉自己抱着一窝龙。
“一起杀了祂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