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还会为她说话。按理说你们不是敌人吗？”

凯撒思考了一会儿，以偏概全这种事他确实不应该做，或许是他从劳伦斯的末裔变成如今的蒙德贵族，连心态都有所转变了，下意识地将两个天领奉行武士的毛病误以为是天领奉行整体存在的毛病。

仔细想象，之前在勘定奉行那个柊慎介的女儿也说过勘定奉行并不了解底层的事。凯撒当时也只当对方是推脱责任，但是现在一想，以他们的身份，推脱责任确实没什么必要。

凯撒叹了口气，以后遇事要多加思考，不能被客观印象控制思维。

“我是一个罪人，而愿意给予罪人尊严的人，虽说理念不合，但是，我还是很钦佩她的。”

凯撒正眼看了一下这个武士，稻妻风格的和服，用刀清理的胡须在脸颊不规整的排列，并不算帅气的脸上还能看出几分坚毅。

罪人也有自己的追求吗？凯撒陷入了沉思，或许他所杀死的愚人众士兵也有这样的人。

不过没关系，凯撒并非圣人，拔刀剑，也不是为了救赎而生的。

刀刃向外，刀背向内。

“是吗，我只希望你们在充当万国商会保镖的时候不要动一些歪心思，如果你们真的重视武士精神的话。”

凯撒给火堆添了几根柴薪，一晃就要到晚上了。

“我叫户门庆一，以前，我也是一个浪人武士，想过要加入幕府，但是我不喜欢那里的氛围，我觉得还是现在的生活更适合我一些，找一些小弟，拦路抢劫，过着别人看不上眼的日子，挺好的。”

户门突然讲起自己的人生，让凯撒有些不适应，他不想了解眼前人的过去，但是对方说了他也不好打断，全当灌耳风。

“老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我和你直说了，只有能吃饱饭的人才会在乎什么狗屁武士精神，稻妻这个地方就这样，城镇周围的土地还算安全，但是城镇周围的土地是有限的，别的地方就有魔物，稻妻偏远地方的雷元素也浓郁的很，普通人一接触就跟中邪了一样。”

“稻妻哪里有那么多邪祟，不过是元素力入侵的普通人性情大变，那鸣神大社，也不过是将普通人体内的元素力给去除，然后才能恢复正常。”

“神之眼的拥有者不缺少粮食，因为他们足够强大。商人有钱，能买到粮食，地主家有安全的土地，雇佣一些人来耕耘，就能得到粮食。以往稻妻没有锁国的时候，普通人还能凭借给外来的商人打工换取粮食或者摩拉，但是现在，哪里有商人愿意花钱雇一些街边叫花子，来分享自己本就匮乏的摩拉以及粮食呢。”

心里想着不听，但是话入耳又怎能听不进去，稻妻的惨状比凯撒想得还要严重，锁国令的决策对稻妻可以说走得烂的透顶。

勘定奉行主掌财政，如今境内几乎停滞的市场他们几乎没能整治半分，越来越多年轻人加入流浪武士的野伏众，天领奉行也没有做出及时的反应，民生疾苦，居民连饭都吃不起，社奉行作为民生以及宗教信仰的机构做出的不是想办法突破锁国令，为稻妻当地带来更多的经济发展机会以及就业，做出来的居然是反对眼狩令这个和民生关联不大的决策。

根据稻妻的体制，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如今共同推崇雷电将军的意旨，或许社奉行想得是先改变眼狩令，由此，才能开先河，然后改变锁国令。

“其实居住在城镇的还是有钱人，虽说没有大商人有钱，但是比起我们这些只能当土匪的人，也强不少了。”

“其实我不怕死，老大，我怕我死后你会杀死跟着我的小弟，我们干过很多烂事，但是我们相依为命，所以我愿意加入你的计划，你为我们提供了一份职业，一份不必像以往那样丢弃自己武士尊严的职业。”

“说实话，我很感谢你，那些摩拉，我们给每一个小弟买了一身干净的服饰，剩下不少。我们几个流浪武士当即决定让小弟们吃顿好的，没买到肉，全都是蔬菜水果，但是小弟们也高兴地叫我们大哥。那估计是他们跟着我们以来，最开心的时候。可能你不知道你随手扔下的一袋摩拉会产生这样的后果，但是我很感谢你，真的。”

户门说完，叹了口气，如今的稻妻，对于他们这种无依无靠的人来说，当真是地狱。

“我说完了，老大。时候不早了，找个地方休息吧。”

户门招呼着山洞口守夜的小弟回去睡觉，他自己坐在山洞口，望着外面发呆。

凯撒不知道要如何回应，毕竟对他来说这不过是来寻找东西的路途中经历的波澜。

“稻妻，已经沦落到如此程度了吗？”

凯撒叹了口气，

“你们明天去万国商会报到吧，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万国商会的商人被困在离岛，你们还能帮助他们给稻妻本地运送一些货物，而且他们在离岛缺少保护，被当地的土匪或者勘定奉行装成的土匪抢去就惨了。”

凯撒来到了山洞前，对户门说道。

“我来守门吧，我不习惯睡山洞。”

凯撒坐在山洞口稻草的夜晚并不算澄澈，但是也有些许星星。

只有看向星空时，凯撒的心情才能快速稳定，或许是星空蕴含的景象过于辽阔，相比之下，他能察觉自己的渺小，也说不定。

“你们去万国商会，叫久利须帮我留意一下雷之印，我会提供足够的资金。”

凯撒对离开的户门说道。

凯撒望着星星在夜空中闪烁，云朵在星星之间穿行。

很快一夜就过去了。

户门庆一带着自己的小弟前往了离岛，走之前，向凯撒打了个招呼。

“老大，今天天领奉行和雷电将军会在千手百眼神像那里举行第一百个眼狩令的仪式，如果您好奇的话，可以去看看，不过不要太引人注目，毕竟老大现在身份比较敏感。”

凯撒点了点头，他确实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