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发现，那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向我禀报！”

丞相一拍桌子，声音中有了些愤怒的意味。杜姨娘身子再次颤了颤，心中叫苦不迭，早知如此，真该在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就来告诉老爷，也免去了这般的横生枝节。杜姨娘在脑中酝酿了下语句，这才说道：“老爷，我是害怕有人栽赃陷害我，发现老夫人的尸体后，我胆颤心惊，心想那害我的人既然诱我进了房间，必然已是想了万全的法子让我百口莫辩，当下我脑子一片混乱，也就没敢告诉老爷了。”

顿了顿杜姨娘又说道：“不过我思前想后，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是我杜姨娘做的，纵使她百般诡计，定也逃不出老爷的法眼，想通了这层，我才奔到前厅，想要告诉老爷这个消息，不料老爷竟是已经知晓了，这才又奔到了老夫人的厢房。”

这番话初听倒也让人觉得合理，可却经不起人细细把玩，丞相思量片刻后心下冷笑，已是把杜姨娘认做了最有嫌疑的人，不过为了能够更加证实这一点，丞相还是又多问了一句：“既然你说是有人陷害你，那你倒是说说，那人是怎么陷害你的？”

杜姨娘就怕丞相不听自己的解释，只要听自己的解释，那自己还有脱罪的可能。“快晌午的时候，夫人的贴身丫鬟跑到我这里来跟我说，老夫人找我有急事，我当下也信了她的话，于是匆匆赶到了老夫人的厢房，可是一推开门，就见老夫人横竖不动的躺在地上，我心中害怕，可是心道老夫人怕是有了个三灾两病，忽然昏厥了，怕耽误老夫人的病情，我便赶紧上前搂住老夫人的身体，想唤老夫人醒过来，却不曾想，老夫人的身体僵硬，更是冰冷异常，我这才细看，就发现老夫人的额头上就是有些微微的血丝，心中惊惧，想着莫不是有人害了老夫人？正要唤人过来帮忙，却是被人一棍子给打昏了过去。”

杜姨娘将自己经历的一切全都和盘托出，没有丝毫的隐瞒。“等我醒来之后，我就想着肯定是有人要陷害于我，杀害老夫人这样的大罪，我可是承受不起啊，于是也就一时间没敢跟老爷您说。”

杜姨娘又说。丞相又是一拍桌子，显然对于杜姨娘的说辞是一个字也不信的。“你的意思是，是我夫人害死了老夫人？”

丞相大怒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

杜姨娘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她不敢告诉丞相的原因之一就是猜想到了这件事情是丞相夫人做的，丞相夫妇感情一向尚可，自己对丞相说出这番话丞相定然是不信的，可是如今已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她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哼，好，那我问你，既然有人要陷害与你，那么为什么不趁你昏迷的时候随便找个人再去老夫人那里，那样不就让人亲眼看到了你和老夫人是在一起的，若是那么一个情况，恐怕你一百张利嘴，也说不清楚吧。”

丞相盯着杜姨娘的眼睛，大声说道。杜姨娘被一时间说得有些懵了，她毕竟是个女人，而且遇到了今天这样的大事，哪里能把事情考虑地那样周全，丞相刚才提到地那一茬，她完全就没有想到。“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是赖我头上来了，杜姨娘，你可真行啊。”

这时候，丞相夫人忽然插嘴道。满座全都把视线转移到了丞相夫人的身上，只听丞相夫人又说道：“杜姨娘，就算老夫人脾气不好，我们这些做晚辈地，也应该忍让着些，实在受不了这个气，也可以和老爷说说嘛，你怎的这般狠心，直接就把老夫人给……”说到此处，丞相夫人再次掩面，泪水又从她的眼眶中涌了出来。杜姨娘听丞相夫人如此的不分青红皂白，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就直接在自己的头上安了个杀害老夫人的罪名，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原本她还不确信是丞相夫人设了这个拳头陷害自己，如今看来，定是这个狠毒的女人无疑了，这个女人，简直比蛇蝎还要毒辣，就连自己丈夫的母亲也不放过！难道就为了陷害自己，可怕，实在是可怕！“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现在怀疑就是你设的局，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想害死我！”

杜姨娘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丞相夫人怒道。丞相夫人哭的更是汹涌，她哽咽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且不说我并没有看你不顺眼，就是真的看你不顺眼，我也有千万种方法治你，何须用这种手段，大费周章呢？”

杜姨娘又哪里知道，丞相夫人的目地根本不在她，而在于老夫人，而她呢，只不过丞相夫人随手拉过来的一只替罪羔羊罢了。“老爷，你要信我，我绝对不可能杀害丞相夫人的。”

既说不过丞相，又说不过丞相夫人，万般绝望的杜姨娘最后只好这么说了一句。“哼，还想狡辩，你这个妖妇！”

丞相怒目圆睁，老夫人的死显然对她的打击很大：“来人，给我把这个妖妇押到官府去！”

随后他又对杜姨娘冷声道：“有什么话，就跟衙门里的人说去吧！”

闻听刺眼，杜姨娘的女儿赫连羽却是再也坐不住了，她一下子扑到在地，连连对丞相磕头，不一会儿，地上竟是被她磕出了一摊血迹，那沉闷的磕头声在丞相府的前厅回响着，也叩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尤其是丞相夫人身边的那个丫鬟，更是头低的埋在了胸前。“丞相，你一定要相信我母亲啊，母亲从昨天晚上就一直跟我在一起，就连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传话的时候，她也和我时在一起的，她完全没有理由也没有时间去做这些啊，而且昨天晚上母亲还说老夫人最近精神不太好，还跟我第二日要去药房里抓药呢，喏，你看，药方还在这里呢。”

一边说着，赫连羽丛怀中掏出了一方锦帕，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些药材的名字。丞相命人将那锦帕拿到了自己的面前，细细一看，正如和连羽所说，看起来，这孩子不像是说谎。这时丞相夫人用玉手抹了抹眼泪，开口说道：“你是杜姨娘的女儿，说不得你们就是串通在一起的，要么，你就是在包庇自己的母亲，对自己的母亲好自然时应该的，可是。”

说道这里，丞相夫人顿了顿才又接着说道：“你要知道，我才是你的母亲，她只是个姨娘，你却喊她母亲……那就是吧，如果你的母亲做了坏事，你再包庇她，就是不对的了。”

“我没有，你才是杀人凶手，你才是！”

赫连羽忽是大声吼道，显然是被丞相夫人的话语气得不轻，而且，她坚信，自己的母亲是不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的，反而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很像是会赶出那种遭雷劈的事情来的。一边吼，赫连羽更是跳了起来，一手就要抓住丞相夫人的衣领，幸好丞相府的下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赫连羽，使她动弹不得。颜无双看着赫连羽，陷入了沉思，她回来的这些天，赫连羽都是避着杜姨娘的，连说话都不曾有，如今却跳出来为杜姨娘说话，当真是母女情深么？正这样想着，赫连羽却是看向了颜无双，一双无助的眼睛让颜无双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无双姐姐，你替我娘说句话吧。”

赫连羽哀求的声音回荡在前厅之中，回荡在颜无双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