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南性格平和,但并不代表他可以任人拿捏。
甚至他还非常倔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专心在古董事业上了。
“你们是自己出去找工作人员,还是我替你们去找!”
裴砚南眼神冰冷,十分决绝。
许云柔讨好地笑了下,刚想说话,就被裴泽从位置上拉了起来。
“二叔消气,我们先出去。”
裴泽先是和裴砚南讨好地笑了笑,然后就拉着许云柔头也不回地从包厢离开了。
刚出包厢,许云柔就忍不住说,“你为什么不让我解释?”
裴泽十分生气,“你还解释什么?我今天就不应该带你过来!要不是你,二叔怎么会这么生气!”
他刚才还陪着笑脸,一出门就暴躁起来。
许云柔被他的脾气一冲,十分冤枉。
“你二叔生气,怎么能怪我呢……”
她委屈巴巴的,看上去我见犹怜。
裴泽却没消气,他怪罪许云柔道:
“要不是你没眼力见地一顿拍照,怎么会惹二叔生气!”
许云柔不想和他吵,毕竟现在她还要仰仗裴泽。
她只得服软,“抱歉,宝宝,是我错了。”
就在这时,一号包厢的门开了。
那个墨镜男人从包厢里面走了出来,像是没预料到会在走廊看到裴泽和许云柔似的,脚步一顿。
裴泽正好背对一号包厢的方向,他没看到那个男人出来。
许云柔却看见了。
发现对方看过来,许云柔瞬间掉下了两滴泪。
“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她拉着裴泽的手,看起来可怜得好像在被裴泽欺负一样。
裴泽还没消气,重重地甩开了许云柔的手。
远处,墨镜男大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许云柔心中十分激动。
他是不是认出了她是明星,要英雄救美了?
她装作被裴泽推得站不住,脚一软就要倒进墨镜男的怀里。
墨镜后,傅予执皱了下眉。
他往旁边走了一步,就躲开了扑过来的许云柔。
这女人是膏药吗?
什么情况都能贴上来?
“哎呦!”
许云柔也没想到,她这么一个大美女朝着他倒下,他竟然真的能袖手旁观。
于是她就这么跌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
礼服裙华贵却不方便行动,她甚至都没办法调整跌倒的方式,以双膝着地的姿势倒了下去……
许轻想去一趟洗手间,她刚打开门,就听“咚”一声。
许云柔正面给她跪下,上身还因为惯性,朝着许轻前面的地面就伏了下去。
许轻:“……”
她今天是怎么了?
先是被裴泽行大礼,又是被许云柔参拜。
这是要当祖宗的节奏啊。
她实在不想当裴泽或是许云柔的祖宗,有点嫌弃他们这些“小辈”。
许轻抬脚绕开了许云柔,一抬头,这才看到站在洗手间门口的黄金蟒先生。
许云柔穿着礼服,不方便站起来。
裴泽连忙上前扶她。
许轻身后混乱一片,她看也不看,朝着洗手间走去。
傅予执也要去洗手间,看着那个长得灰扑扑的小男生闷着头就要往女洗手间走。
他开口提醒道:“那边是女洗手间。”
傅予执用的不是平常的声音,许轻没听出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
第一反应,对啊,她也没走错啊。
下一刻,她瞬间想起自己现在的性别。
她闷声道:“谢谢提醒。”
说完,她头也不抬地往男洗手间走去。
都怪裴泽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认祖宗给她认蒙了。
平时,她是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那位黄金蟒先生先她一步走进男洗手间。
这是只有包厢客人才能用的洗手间,此时只有他们两人,显得有些空荡。
傅予执站定后,修长的指尖碰到了皮带。
金属皮带扣碰撞时发出响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明显。
这时,傅予执注意到了余光里的异样,动作一顿,没有继续下去。
他透过深暗的墨镜向门口的方向看去。
看到的,是那个长得丑丑的男生正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对方那双漆黑的眸子,闪烁着认真而专注的光。
这种时候,被一个同性如此看着……
傅予执藏在墨镜下的脸,瞬间就黑了。
他重新扣好皮带,紧抿薄唇出去洗手去了。
洗手间里,许轻隐约听见黄金蟒先生在问工作人员还有没有多余的洗手间。
她无奈摇头,竟然被人误会是变态了……
许轻属实有点冤枉。
她刚才盯着黄金蟒先生不放,真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他侧着脸的时候,许轻莫名觉得黄金蟒先生的某些角度特别像傅予执。
怎么又想到他了?
许轻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在看到追踪器还在正常工作,且仍然停留在那家叫femmes-fleurs的餐厅时,她才彻底放心。
确认完傅予执的位置,许轻笑自己多心。
那位黄金蟒先生身份尊贵,一身打扮更是几十万起。
他绝不可能是家世普通的傅予执?
许轻不再磨蹭,她仔细确认了洗手间里没有其他人以后。
一个闪身便进了旁边的隔间里。
许轻抬起右手,解下了手腕上戴的手表。
这块手表看上去其貌不扬,顺利通过刚才的安检。八壹中文網
然而当她按动手表侧面某处的时候,信号发射器就从表盘后面掉出。
她动作麻利地俯身,将小巧的信号过滤器贴在了隔间木质挡板的下面。
有这个信号过滤器在,她就可以发现周围一切关于神秘人q的异常。
做完这一切后,她装模作样地冲了下水,然后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工作人员正在门口等她。
他一边为她递上擦手用的热毛巾,一边温和地问她,“客人,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吧。”
显然,刚才许轻在洗手间里直勾勾盯着别人的事情,已经被黄金蟒先生反应给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两边都不敢得罪,只能如此委婉地提出来。
对上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眼神,许轻轻轻摇头,心里却哭笑不得。
看来,是真的被当成奇怪的人了。
“没事。”
她无奈回答,左右看了一眼,没看到裴泽和许云柔的身影。
于是她问,“刚才在这里的两个人呢?”
工作人员带许轻来到了楼梯口,引导她向下看。
“那两位客人,正在那边坐着呢。”
只见在整齐排列的座位外侧,新加了两把突兀的简陋椅子。
裴泽黑着脸,觉得丢人。
许云柔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
全场就她穿得最隆重,结果现在竟然连一个正式的座位都没有!
真是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