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许轻盯着傅予执,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你手里有多少股份?”
“刚好百分之二十。”
傅予执笑着把玩她的手,“加上外婆之前给你的,一共百分之五十六。”
只要超过百分之五十,许轻就能在公司里有绝对的话语权。
许轻抿了下唇,抽回了手。
“那些股东和恶狗一样,不见到肉不松口......你花了多少钱?”
傅予执神色平缓,语气也没多少起伏。
“一点钱,不算什么。”
这件事本和他没关系,要不是因为她嫁给了傅予执,傅予执不用花这些钱的。
许轻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于是开口。
“你告诉我准确的数字,我把钱给你。”
她的声音理智通透,宛若玉石碰撞发出的声响。
清醒,却疏远。
傅予执轻眯了下狭眸,他抬手搭在了她的腰间。
“我该说你,是太有良心,还是太没良心?”
许轻怔了下,眼睛里闪过疑惑的神色。
她以为傅予执不信。
“我这么多年,也是有点存款的,你告诉我花了多少......”
“在茶室当茶师攒的?能有多少,十万?二十万?”
“我可是许家的大小姐,这么些年,攒了不少生活费......”
许轻说到这里,傅予执就俯下身,堵住了她的唇。
他知道许轻有个小金库,里头应该有不少钱。
许轻不想说,他也从没问过。
不过那里面的钱绝对不可能是许山给她的,自她工作,许山就没有给过她生活费。
之前生活费也只是一年给个一两万零花钱,根本算不上奢侈。
这些,傅予执都知道。
这就导致,傅予执更加清楚许轻现在说的这些,都是敷衍他而已。
傅予执的吻又重又狠,将她困在座椅和他之间。
许轻抬手想推开他,下一刻却被他攥着手腕压在了椅背上。
还是在车里,甚至车就停在公司前不远的地方。
许轻被他吻到晕头转向的时候,余光瞥见公司门口那边出来了几个人。
手被男人摁得紧紧的,许轻“唔”了一下,男人却仿佛感觉不到她的提醒。
眼看人越来越近,许轻着急起来,咬住了他攻城略地的唇舌。
疼痛宛若男人的春-药,他搭在她腰间的手缓缓下挪......
“傅予执!”
许轻急了,猛然用力将傅予执推开了。
那几个人已经朝着这边走过来,她根本无暇思考,为什么刚才用力都纹丝不动的男人,现在却忽然被她推开。
傅予执被她推开后,靠在驾驶座上,一双深眸紧盯着她。
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刚才的吻,许轻露在衣服外的皮肤都是透红的。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那几个向这里走来的员工。
刚才,他们应该都看见了......
令她惊讶的是,那几个人从车旁的人行道走过,一个好奇的眼神都没扫过来。
就像......他们根本没看见一样。
许轻好像明白了什么,偏头看向傅予执。
“他们看不到?”
傅予执神色有些凉,“这辆车的所有玻璃都贴了单向膜,除非站得很近,否则从外面看不到里面。”
许轻一颗心这才稳稳落进肚子里,她抬手碰了下肿起的唇瓣,“刚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予执眸色深沉,里面藏着许轻看不懂的情绪。
“你为什么不信任我?”
他用问题回答问题。
“什么?”
“许轻,我守在你身边护了你一年,现在是你的丈夫,可我从来没走进过你的心。”
许轻抿了下唇,看向了窗外。
“结婚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这颗心,给不了你。”
她可以和傅予执做尽这世间最亲密的事。
唯有感情,她给不了。
傅予执攥紧了方向盘,眸底一片冷然。
车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几分钟后,还是他先开口,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收购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前前后后花了七百多万。”
许轻一下子收紧了膝盖上的手,“等我凑到钱,我会给你的。”
“不用你给。”
傅予执侧首看她,目光幽深。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有多少钱吗?只要现在你问,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只要她问。
许轻呼吸微滞。
仿佛能清晰地看到她和傅予执之间薄如蝉翼的边界。
现在只要她想,可以轻松地穿过那层阻碍,了解傅予执的一切。
“时候不早了,回家吧,明天还要去销售部报到。”
许轻阖上眼帘,靠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保持现状不好吗?
她像是一只固执的蜗牛,不肯离开坚硬的壳。
傅予执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什么也没说,发动了车。
-
回家的时候还不到晚上六点钟。
进门的时候随口问了下,许山他们都不在家。
想了想也是应该的。
公司那边出了状况,许山再也坐不住了。
至于王纷霏和许云柔......
估计就是各找各的男人,许轻也不是很关心。
她正要上楼,就被傅予执拉住了。
“吃饭。”
许轻这才慢半拍地想起来,晚饭还没吃。
她看着没什么表情的傅予执,轻点了下头。
“好。”
吃饭的时候,许轻看着桌对面的傅予执,一向淡然的她心里也忍不住开始犯嘀咕。
刚才在车里说的那些,算是吵架吗?
她那么明显地划清界限,他理应生气了。
可看样子,傅予执好像也没有生气。
他甚至在吃饭的时候,还给她夹了几个她爱吃的菜。
许轻戳了戳碗里的鸡翅,看着筷子尖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小洞。
她忍不住有些烦躁。
要不是那天晚上她被下了药,勾缠傅予执,傅予执也不会忍不住和她发生关系。
她总觉得她对傅予执是责任,睡了就结婚。
从来没从傅予执的角度想过问题。
是不是从一开始他也很无奈?
他可能从来就没想碰她,更没想过和她结婚。
虽然一开始他说体谅她的病,可以接受她不喜欢他。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是不是也像是裴泽一样,觉得她冷情?
裴泽曾对她说过。
没有男人能容忍一个冰块一样的女人。
许轻筷子一顿,抬眸看向对面的傅予执。
他是不是也这么想?
他是不是......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