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蠢货们啊……”
陈九轻轻冷笑了一声,眯起了双眼,拿着大把的银子往温柔香里洒,自诩风流,却不知自己在他人眼中又何尝不是一头羊。
想着想着,他又皱起了眉。
一群狐妖,敢这么明目张胆在清水城修炼,仗了谁的势?
陈九脸色逐渐阴沉了起来。
“公子,不行,这样恐怕不符合规则,妈妈知道了,会责备我的。”
“吴妈妈,有何怪罪,尽管让她冲我来,我与小娘子情至深处无法自拨,待我金榜提名,必定是要八抬大轿将小娘子接回家中的。”
“公子,你醉了。”
相互搀扶走来的,是一名喝的烂醉的公子哥,身旁的勾栏姑娘却是满脸坏笑,陈九从她的眼底看见了一种叫贪婪的东西。
陈九本是不愿理会这件事的,却见那已经喝的醉熏熏的公子哥看着他突然皱起了眉头。
“老东西,你又出来管闲事了是吧,上次给你的教训难道不够多,呵,本公子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说罢,公子挽起了袖子,显然这些事已经干的熟门熟路。
“哎呦,我的公子爷,你看错了,这哪里是那曹老汉,就是一个新来的小厮,不值一提,可别坏了你的兴致。”
那勾栏姑娘看陈九长的俊俏,替他说起了好话。
公子哥也觉得无聊了,淡淡撇了陈九一眼,转身就走。
原来是你。
陈九抬起头,深深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咧嘴,笑了。
“怎么走了这么久,还在河边,而且,为什么越走越偏的样子?”
吹来的寒风,让醉酒的公子哥清醒了几分,看清周围的环境以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这地方,不正是前些日,发现书生尸体的城北?
再转过头,同行的女伴看起来有些诡异,平日里看上去魅惑十足的美眸也阴森无比。
一阵古怪的感觉涌向他的心头。
“这双眼睛,怎么那么像狐狸?”
公子哥仔细打量着,越看越觉得心惊。
“你现在还想将我迎娶过门吗?”
幽幽的声音响起。
面前的勾栏姑娘白皙的皮肤上长出密密麻麻灰白的绒毛,鼻子拉长,像是某种犬科动物。
公子一看,几乎吓得昏厥过去。
那是一个狐狸的脑袋,正咧着狰狞的獠牙。
“狐……狐妖!!”
这公子哥被吓的浑身发抖,脑袋一片空白,胸腔剧烈跳动的心脏,仿若要炸掉。
哪里是什么河神震怒。
分明是狐妖作祟,死去的那上京赶考的书生,是被狐妖吸干了精血。
“公子爷,你怎么了?我这个样子很难看吗?原来你爱的只是那幅臭皮囊。”
狐妖女子朝着他靠近,一双眼睛无比的阴狠。
“别过来!!别过来!!”
“不要,不要!!饶命啊!!”
公子哥吓的当场瘫坐在了地上,又“噗通”一下跪起。
“你不能杀他。”
陈九叹了一口气,悠悠然走了上前。
见到陈九的身影,无论是狐妖又或是公子哥,纷纷是一愣。
“是你,我给你一百纹银,救我一命。。”公子哥咽了口唾沫,急切的喊道,如同捉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一百两纹银,老曹一辈子不吃不喝,需要存上四十载。
陈九嘴角一挑,只觉得有趣。
狐妖则讶异,“你要救他?”
“不,我要他生不如死。”
陈九满脸认真,架起了拳架,这模样,像极了向大象挥舞牙签的蚂蚁。
实在让狐妖感受不到威胁。
“第九式广播体操,第一式,原地踏步。”
一股罡风袭来。
狐妖猛然抬头,眼神惊骇。
陈九深吸一口气,猛的一踏步,整个人如同奔雷一般激射而去,脚底亮起金光。
速度快到出奇。
迎面一脚,直接把狐妖从清水河畔踹至浅滩。
“第二式,伸展。”
陈九右拳紧握,身体的力量集中在这一点,一拳追去,打的狐妖轰然一声,直接凹入河床。
“第三式,扩胸。”
一记肘击,将企图站起的狐妖再度打趴。
一拳,又是一拳。
直至河水,彻底将其的尸体淹没。
他低头看了看,衣物上已经沾上不少妖物的鲜血。
眼前的景物突然变的模糊,整个世界都仿若离他而去,满是看不透的雾霾,朦胧一片,仿若无穷无尽。
只有一小巧的黑丹炉立在他的眼前。
陈九在醉酒时曾将此事给老曹说过,当时他面色一怔,随后告诉陈九不要将这件事外传。
陈九原本以为老曹知道些什么,岂料他神情严肃道。
“你本来就不正常了,要是再不正常,城里准没小媳妇儿看的上你。”
从陈九斩杀这狐妖开始,神秘丹炉就吸收了一缕又一缕青灰之气炼化。
丹炉震动,似是在孕育着什么。
不过半息,其中显化出一颗橙黄的药丸。
莫名的,陈九的脑海便出现了这颗药丸的名字。
六味……地黄丸。
一切都像是真实。
不,它就是真实的。
待到异象消失,陈九低头一看,那六味地黄丸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手中。
“嗯?!”
陈九忽然挑眉,想起曾经也出现过类似的现象。
也正是那天,他回想起了这套名为广播体操的拳术。
这是我的金手指?
陈九面色一喜,将这名为六味地黄丸的神丹揣入怀中。
转头,正好看见了,鬼鬼祟祟,准备偷摸逃离现场的公子哥。
次日,被打的半死的他被路过的乞丐在清水河畔发现。
被发现时,四肢早已被打断,下手的人心狠,同时挑断了他的手脚经脉,割去了声带。
城里其余人见了,也没太在意,毕竟这种事情多有发生,可能是勾搭了哪家富家老爷的妾室,被派人教训了一顿,能留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相较于死于妖魔手下的居民,算不上什么。
那公子哥的家里也只能自认倒霉。
而勾栏方面的反应,也出乎意料的平静。
离开船纺觅食,同样属于勾栏的禁忌。
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很合适,掘井止渴。
一次性的饱餐一顿,绝对比不上长时间的温饱。
最好的方式便是圈养起来,这已经不是养殖,完全就是赤裸裸的屠宰。
需要时则杀一两只羊,将圈养者的精神折磨拉到极限,最大程度的压榨。
这些人从最初的心怀侥幸,到麻木不仁。
再想反抗时,终将发现自己已经身陷泥沼。
陈九并未有什么救世主思想,这清水城的百姓如何,天下如何,又与他何干。
他只想完成自己的报恩,让苦难半生的老曹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应了他的愿望,找处山野,远离这狗屁不是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