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完这话没多久,屋门就被敲响了。
秦淮茹来到堂屋里,打开门。
一眼看到街道主任带着一个梳着分头的中年人站在门口。
那中年人长得白净,看上去就知道是个经常陪在领导身边的干部。
门一打开,街道主任和秦淮茹介绍道:
“这位是上面下来的高科长,今天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秦淮茹的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我和这位领导见过面吗?
可是,我怎么不记得……”
见她的样子,街道主任赶紧摇摇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是让高科长和你说吧!”
高科长一见到秦淮茹就流露出笑意,没有其他领导的那种居高临下:
“秦女士,你不要慌。
我是听了孙处长的消息赶来的。”
然后他有意无意地看向屋子里,问道:
“听说秦女士今天得到了一张五万美金的支票是吧!
我先问问,这东西是不是还在秦女士的手里……
如果还在的话,我们愿意以官方汇率购买你手中的支票。”
闻言,秦淮茹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要知道,她收下这张支票拢共还不到两个小时。
结果现在还没焐热,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他有心想要说支票在回来的路上丢了,但是这些人会信吗?
那高科长似乎看出了她的所思所想,还不忘在一旁补充道:
“秦女士,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
实际上,国家不允许居民手中出现大额外汇。
起码目前是这样的,所以你手里的支票按照规定是一定要交给我的。
那张支票就算是留在你的手中,你也没有渠道把它兑换成外汇现金的。”
仅仅是在心里挣扎了一下,秦淮茹就放弃了。
毕竟民不与官斗,更何况街道主任就在自己跟前不远处呢!
她弱弱地问了一句:
“既然这样,那我换!
可是我能问问那五万美金能换多少人明币吗?”
那高科长的脸上笑容一下子更加灿烂,像是三伏天吃了冰棍似的:
“现在的官方外汇牌价是一美金能换一块五,你手里的就能换七万五。
当然,我们会给你凑个整,八万块。
这已经不少了,整整八个万元户。”
听到他的话,秦淮茹苦着脸低声道:
“可是我怎么听说如果是私下里兑换远远不止这个数呢!
就连外汇劵,前些天我都看见有人一换三……”
这下,高科长忽然就没了笑模样,正色厉声道:
“你说的那个私下的外汇交易是违法的,更别提去黑市里卖外汇劵。
这如果被抓到,都要判刑……”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现在民间的外汇交易虽然明令禁止,但是一直如春风吹过的草地一样屡禁不绝。
还不是因为其中的利润实在太大,是个人都经不住诱惑。
秦淮茹知道自己终究是拗不过高科长,所以还是进屋拿出外汇劵交给了他。
高科长也早就准备齐全。
出了院门,没多久从他乘坐的212吉普车上拎下一个个头不小的皮箱。
在收过支票确认无误后,就把皮箱和里面的钱整个的给了秦淮茹。
等到他和街道主任出了院门。
再也抑制不住激动心情的高主任直接在那张支票上亲了一口。
而站在一边的街道主任就这么冷眼看着,朝他一伸手:
“答应我的东西呢?”
“放心吧!忘不了。”
朔望,高科长又从车里面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街道主任。
街道主任接过后数了数,那信封里都是崭新的大团结。
看那样子,至少有一千块。
“五万美金的生意,这里才一千块钱。
你们是不是给的也太少了点……”
高科长听着他的抱怨,自己也两手一摊:
“你也知道,这东西后面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我也就能在里面喝口汤,给你一千就相当不错了。”
说到这儿,他又恢复了平静,对着街道主任一抬头道:
“咱们跑到这儿来把这东西抢走了。
那个女人不会去姓何的那里告状吧!”
一听这话,街道主任笑着摇了摇头:
“你就放心吧!她不敢。
那个女人是死了男人之后才又嫁给何大清的儿子。
不光这样,她嫁过去的时候还带着三个拖油瓶。
而且这么多年也没给何大清的儿子填个一儿半女的。
你要是这种情况,敢见自己的公公吗?”
高科长点了点头,心起码放下了一半:
“那这事情要是在他儿子那儿漏了馅怎么办?”
“他儿子那儿就更不可能了。”
街道主任咧着嘴角,微微一笑道:
“何大清那老东西三十年前丢下自己的儿子和闺女,跟一个寡妇跑了。
是他刚十几岁的儿子劳心劳力把妹妹拉扯大的。
这样的事情,就算花上多少钱也不一定能买一颗后悔药。
更何况,他那儿子本来就是个混不吝的,怎么可能因为两个钱就原谅他爹?”
到此,高科长听得频频点头,道:
“这么说,这事儿是个死疙瘩啊!”
“本来就是死疙瘩。”街道主任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要不是这样,你敢在何大清还没回美国的时候就这么干?”
高科长笑嘻嘻地把手中的支票小心的放好,这才道:
“等何大清回美国的事情,谁知道这张纸条还在不在了。
所以,越早下手才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