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也曾怀疑过庄颜是pdc的特工。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可能性不大，从罗辑要求pdc找梦中情人，到pdc找到庄颜，最多只用了几个月。

也就是说，pdc要在几个月中，找到一个和罗辑的梦中情人外貌一样、性格一样、思想一样的女孩，还要将她训练成一个欺骗罗辑五年都不会露馅的顶级特工。

说实话，难度有点大了。（个人理解）

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楚明几乎已经能排除庄颜是特工的可能性了。

现如今的局势和原著完全不同，pdc根本没有理由逼迫罗辑工作，而且没有楚明的允许，他们也绝对不敢擅自带走庄颜。

楚明将这些话说给了电话那头的罗辑，后者沉默了很久，终于是接受了庄颜是自愿离开的这个事实。

“是她想逼我去拯救人类？那她对我的爱是真的吗？五年！难道这五年她一直在欺骗我？”

从天堂跌入地狱的罗辑，情绪显然在崩溃的边缘，暂时无法冷静。

楚明一时无言，如果庄颜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她的牺牲其实也挺大的，为了拯救人类而接受这个计划，离开了自己的生活，离开了父母好友，与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在一起五年。

“罗哥，没有人能不露声色的伪装自己五年，她对你的爱情是真实的，也正因为她真的是一个天真纯洁的女孩，所以才会选择离开你。”

楚明说的是真心话，在他看来，哪怕是山杉惠子和希恩斯，他们之间的爱情也是真的，只不过是立场不同、而且立场超越了爱情罢了。

罗辑那边再次沉默了很久，无力道：“她想逼我工作，想逼我拯救人类，可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既不懂政治和谋略，又没有你那样的力量，我能做什么？”

“我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能成为面壁者！”

楚明沉思片刻，说道：“这可能只是个误会吧……罗哥，我可以强制让庄颜回到你身边，你知道我有这个权力。”

罗辑眼睛一亮，心中本能的升起一抹狂喜，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仿佛一盆冰水浇到了他的头上，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

颜是自愿离开的，就算强行让她回到我身边，那我们的关系还能和曾经一样吗？在她眼中，我会变成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一直都在欺骗她的骗子？一个根本不想拯救人类，只是靠着面壁者的身份坑蒙拐骗的人渣？

她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我？

罗辑浑身发寒，他知道，那种目光是他绝对不能承受的。

他用几乎虚脱的声音道：“不了，楚兄，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这么做，她会对我彻底失望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现在想弄清楚pdc当初为什么选我。”

“我说了，只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他们误以为我也有你那种力量？这不可能！楚兄，你的力量是成为面壁者之后的一个月才暴露的！之前绝没有任何人知道，否则各大国当时不可能取消你的面壁者身份！”

罗辑皱眉沉思，“一定有什么原因，面壁计划这么重要的事情，人选绝对不会这么草率，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被pdc看中的……”

楚明是真没想到，罗辑经历了这么大的打击，居然能这么快就冷静下来，而且迅速思考起了关键问题。

楚明是有意打乱剧情，才故意不告诉罗辑真相，本以为没了原著中萨伊的提醒，罗辑就不会往宇宙社会学那方面去想了。

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罗辑的理智和智慧，他可能迟早会意识到这一点。

而且原著中也说了，罗辑从成为面壁者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了思考，而且从未停止过，只是整个过程是下意识的，他没有感觉到。

正当楚明犹豫着要不要提示罗辑，结束他痛苦的纠结时，罗辑却说道：

“楚兄，从人类角度看，我没有任何资格和理由成为面壁者，唯一的可能……是不是和三体方面有关？”

“可是，我和三体方面更没有过任何接触……”

说到这，罗辑愣住了。

不对，他曾经和三体有过接触。

九年前，地球三体组织（eto）的最高统领，也是精神领袖叶文洁，在杨冬的墓前，告知了罗辑宇宙社会学的公理和重要概念。

宇宙社会学？

和这个有关系吗？

这能有什么关系？这不过是个毫无根据的理论，他也只是想靠着这个东西混点科研经费而已。

对于宇宙社会学，他只是提出了一个科研选题申请，发布了几篇哗众取宠的论文而已，研究都还没有开始，更没有任何结果。

这种东西在人类精英眼中是完全上不了台面的，难道还会引起三体人的重视？

可是，这是叶文洁提出的，人类不知道这一点，但三体人知道……

罗辑想不下去了，他总感觉自己的思考过程缺失了某个关键线索，无法将这一切都串联起来。

三体人知道了这一点又会怎么样呢？人类又不知道三体人知道这一点，为什么选他做面壁者呢？

这中间缺了什么东西？

想想自己成为面壁者之前还经历了什么大事？

车祸？那不是一场意外吗？

那个女孩……在这件事里并不重要。

罗辑的思想陷入了僵局，他现在只能确定，这件事肯定是和叶文洁有关。

那是他唯一和三体方面接触的经历，也是唯一可能让他一个普通人和三体危机扯上关系的原因。

“我曾经打算从事宇宙社会学的研究……楚兄，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罗辑试探着问。

“……”楚明想了想，说道：“那不就是个研究外星人的课题吗？早就烂大街了，能有什么重要的？”

罗辑摇摇头，如果这个课题是自己提出的，那可能确实不重要，但这是叶文洁提出的。

他沉默片刻后，忽然问道：“楚兄，你当时又是为什么被选为面壁者？不可能是因为你的力量，那个时候没人知道。”

楚明正想继续忽悠，罗辑却道：“楚兄，我和你说实话，我从成为面壁者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五年前调查过你。”

“那时候，你是权力最小的面壁者，所以我轻松得到了你成为面壁者之前的所有经历和信息……”

罗辑没有再说下去了，他知道楚明能听懂。

楚明在成为面壁者前的半个月，多次浏览过他发布的关于宇宙社会学的论文。

之前罗辑以为这只是巧合，因为那些论文没头没尾，只是他为了哗众取宠，在那里故弄玄虚，绝大部分都是无用的信息。

由于叶文洁的特殊身份，他谨慎的没有将宇宙社会学的公理和重要概念公布出来，其他人看了也不会想出什么。

但是现在看来，排除一切不可能，这就是唯一的可能了：他们两人，都是因为宇宙社会学才被选为面壁者。

“……”楚明沉默良久，微微叹气道：“罗哥，我给你支个招，出门，直接往冰湖里跳，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罗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