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爷听了木子辰的话后一脸羞愧哑口无言,从那天起,他们小队天天加练到深夜。
不到一个月,围观的人就失去了兴趣,因为再也没人从独木桥上掉下来,一个个健步如飞,那障碍墙再也拦不住程大振。
这天众人刚训练结束,小六贼兮兮的跑来,对着木子辰低声道:“辰哥儿最后一批搞定了!”
木子辰大喜,这段时间他让小六和大眼外出执行任务时悄悄将缴获山贼的那批物资运下来,分批卖给入城的商队,玉米种子在第一批就让商队送去了陈家沟,算下来这些物资竟然卖了三千多两银子,只是那些金银珠宝还没动,因为不敢动,这么大一笔财富他不放心交给商队。
他叫来鸡爷和大眼:“你们每人二百两银票,剩余的我先保管。”
鸡爷和大眼激动地无以复加,兴奋地接过银票:“大人这些真是给我们的?”每人二百两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虽然那些是他们一起缴获的,但如今木子辰已经是陪戎校尉,能分给他们二百两已经是天方夜谭,这下更加坚定他们跟着木子辰的决心。
“我不要!”小六拒绝道。
“为什么?”木子辰看向他。
小六嘿嘿笑道:“我用不到,今后我就跟着辰哥儿吃、跟着辰哥儿住。”
鸡爷和大眼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二人。
木子辰脸一红:“滚!我没那爱好!”
鸡爷如一只循循善诱的老狐狸般对小六道:“你用不到,你兄弟也用不到吗?听说城东的春水楼真的不错。”
“我没兄弟!”
“哈哈哈……”鸡爷笑起来。
“六子,春水楼可是个好地方。”大眼对着他眨巴眨巴眼。
“为什么是个好地方?”小六又问。
“能吃鸡,能练腰。”
“那好!我要了!”
“哈哈哈……”
几人心里都美滋滋,小六突然想起什么,神情瞬间变得低落:“辰哥儿还有一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木子辰问。
“那些姑娘的下落我打听到了。”小六不忍再说下去。
“她们怎么样?和家人团聚了吧!”大眼为她们庆幸,也为自己开心,老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们一次性救了这么多人,这浮屠要有多高?将来自己死了,一定会在天上和父母一起过上好日子了吧!
小六抹了一下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肖平故意让县令四处宣传他的丰功伟绩,为了增加可信度,把所有姑娘的家世全都公布于众。百姓和家人没有一个安慰她们的,还百般羞辱,她们不堪羞辱全都自杀了,就在昨天最后一个也死了!最可恨的是这些女子死后没有一个进入祖坟,全部被逐出家谱,很多都是用草席卷了直接埋了。”
“混账!为了军功没有一点人性了。”鸡爷气的大骂一声。
“那可是三十多个人命啊!这个肖平简直不是人!”大眼怒吼道。
木子辰深吸一口气,他早已想到这个结果,这些可怜人只是这个愚昧时代的缩影。他无力改变这个时代,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这段时间让小六去打听,就是为了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最不济可以让她们去陈家沟,远离他乡去一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重新生活,可还是晚了。
次日木子辰依照往常带领大家训练,但敏锐的他发现今天军营的气氛明显不对劲,很快执行任务回来的大眼就带回消息:‘辰哥儿不好了,胡人可能要打过来了,这段时间咱们出去可要小心些。’
“说清楚怎么回事?”木子辰问。
大眼喝了口水坐下来气喘吁吁道:“这段时间别的营死了很多斥候,都是在关外草原例行巡逻时被杀的,那些路线大家经常走,现如今也不太平了。”
木子辰沉思片刻对鸡爷大喊一声:“带着兄弟们随我来。”
“辰哥儿去哪儿?”鸡爷从训练场上大汗淋漓的跑过来。
“军武库!”木子辰阔步前行。
大玄的边军有着统一制式装备,如果付银子,不违制,也可自行购买护甲、护盾之类的装备。铁甲不在此列,因为只有将军可以配备。
木子辰不惜钱财给众人加了一套皮甲、一面护盾,给程大振单独要了一面塔盾,这种盾有近乎一人高,厚重无比,是重甲步兵的制式盾牌,因为太过沉重一般战兵不喜使用,尤其斥候更不愿使用。
但这对于力大无穷的程大振来说不是问题,木子辰将这面盾牌交给他时,他竟然撇撇嘴,嫌弃太轻不够趁手。
木子辰又跑去城中药铺,买来许多伤药,虽然斥候每次外出执行任务都会有一个药包,但他认为那还不够。
自家产的玄酱酒也买来很多,买酒的目的不是为了喝,而是为了用于伤口消毒,他知道战场上的外伤致死率只有三成,七成是死于后期的感染,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他也没本事造出来,好在他提纯了白酒可以勉强代替酒精,做完这些足足花了他近千两银子。
属下们拿到这些东西后都感动不已,在战场上一层护甲可就是一条命。
这一切再次颠覆鸡爷和大眼的认知,不克扣军饷已经是难得的好大人了,何时见过花自己的银子给属下买装备的?二人惭愧的将二百两银票还给木子辰。
木子辰却笑着摇头:“那是你们应得的,我出钱是因为这是我的责任,等你们也担负这些责任的时候,这些钱自然要你们出。”
二人郑重行了一个军礼。
关外草原百里处,十几个身着残破皮甲、战裙的人保护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拼命奔跑,那少女本就瘦弱,怀中还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显得更加吃力,几次都踉跄着险些跌倒。
身后的胡骑狞笑着冲来,挥刀向他们砍落。
这些奔逃的人显然也不是寻常人,他们立刻取下身后的冲锋盾,抽出腰间的武器。
他们的武器很特别,是一柄宽刃短剑,长不过两尺,剑身厚重,不同于江湖人的三尺青锋那般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