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一群人冲了进来,个个全身浴血如同修罗,其中一人肩膀缠着绷带吊在脖子上。
木子辰看到来者不由蹙眉:“吴大哥、陈大哥、刘大哥,小六、鸡爷你们怎么来了?”
小六笑嘻嘻上前道:“是不是有一点点小感动?”
吴小天则对着木子辰冷哼一声:“我看你带人来县衙就没好事。”
木子辰叹息一声:“我也只是想让兄弟们能吃饱饭,你们不该来的。”
“他娘的,还不知道活到哪一天呢,有什么该不该!”受伤的刘海风骂骂咧咧道。
陈江水上前一步:“你叫我们一声大哥,我们自然不能看着你一人委屈,之前元将军对你凉薄那是事出有因,现在元将军死了,咱们兄弟自然要帮他弥补之前的过错!”这些战兵都是粗糙的汉子纯粹的人,谁待他们好,他们就永远记得,用愚忠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所以,元吉在时,他们拥护元吉,如今木子辰与他们并肩作战力挽狂澜,他们自然护着木子辰。
姚大成看到上百战兵围住县衙吓得连连后退:“你们要干什么?造反吗?不怕连累九族吗?”
这些战兵如同狩猎归来的凶兽,那种气势是装不出来的,只有百战老兵身上才具备。
那些平日里只会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的老爷兵,看着这一个个狰狞的汉子也不自觉的后退,只觉的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
木子辰对着众人一拱手:‘多谢!’
“自家兄弟再要多言就是看不起我们。”吴校尉冷哼一声。
木子辰感激的点点头然后对小六道:“把这些府兵带去城头,回头让他们打头阵,勇武者赏、退缩者杀!剩余人进府库,能用的都带上城头。”
“得令——”小六带人缴了府兵的械,鸡爷则带人冲进府库。
“大胆,你们敢,擅闯县衙难道就不怕砍头吗?”姚大成挡在鸡爷面前。
“滚你他娘的!”大眼一脚将姚大成踹翻。
木子辰懒得理会他,对吴小天安排道:“吴大哥麻烦你们带人去粮仓,开仓放粮,烦劳百姓帮忙做好这些天的补给!”
“好!”吴小天带人离去。
姚大成气的脸色发白:“你你你们真要造反吗?”
“大人你看——”鸡爷带人抬出一口口贴好封印准备带走的大箱子,看样子异常沉重,四五个人抬得都困难。
姚大成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扑上去死死守住:“不许碰!这些都是我的私物,谁都不许碰。”
木子辰一脚将他踹飞:‘打开!’
鸡爷用刀将箱子撬开,众人顿时惊呆了,里面全是银锭。
木子辰冷冷的盯着姚大成:‘大人,现在的俸禄这么丰厚吗?草草打包这是准备跑路吗?’
姚大成扑在箱子上死死搂住:‘不许碰,这些都是大人们的,你们谁敢碰灭你们九族!’
木子辰懒得再和他浪费时间,手起刀落人头滚滚,鲜血洒满那一锭锭雪花银。
“抬走!作为军饷,就摆在城头,立功者赏,逃跑者杀!”木子辰铿锵有力道。
“得令!”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半夜,乌云压得更低,仿佛触手可得,空中不时有电光闪过,如银蛇飞舞。
“黑厥人摸上来了!”一名负责警戒士兵大叫一声,众人急忙从城垛上爬起来扑向城头。
“嗖嗖嗖——”一支支火箭飞上城头,落在城墙上顿时将上面照的灯火通明。
黑厥人的羽箭遮云蔽日飞来,压得所有人抬不起头,而黑厥人的步兵则扛着梯子再次登城,城上再次陷入混战。
这次负责攻城的是库尔克部,他们白天没有参战,现在士气正旺,而城头的守兵血战一天此刻早已身心疲惫,不多时便有无数黑厥人涌上城头。
“杀——”所有人都死战不退,一名名将士倒下,一个个百姓身死,他们只为了守护身后的万里河山。
“他娘的,这些狗日的是想耗死我们!”鸡爷怒道,此刻他只觉手臂酸软,手中的横刀快要抡不动了。
木子辰看了看天空,一朵厚重的乌云正缓缓飘来,只是还有些距离,他收回视线大喝一声:‘大家坚持住,天佑大玄。’说罢一手持工兵铲,一手持连弩冲杀而去。
重弩呼啸着飞出,穿透黑厥人的头颅,脑浆炸裂一地,那重弩威力不减又穿透下一人的脖子,将其带的飞了起来,再穿透后面一人的胸膛,就这样连着穿透四五人才钉在地上。
每一支重弩飞过之处都如铁犁犁过一般,清出一道豁口。
刀声、箭声、哀嚎声声声入耳,整个同城如同修罗地狱一般。
射光了羽箭就用石头砸,砍断了长刀就用牙齿咬,受了重伤就抱着黑厥人一起跳下城墙。
足足杀了半个时辰才将这一波敌军杀退,一天一夜的厮杀,城墙下已经堆起一丈高的尸体,但下方的黑厥大军依旧源源不断涌来。
所有人都靠在城垛下大口喘息着,借此恢复一些体力,准备迎接下一波敌军涌上城头。
“辰哥儿,我带你走吧!”小六上气不接下气道。
“你还能跑动?”木子辰问道。
“能!”小六点点头。
“能跑多远?”
“很远!”
“呵呵呵——”二人大笑起来。
“呜——”嚎叫响起,那是冲锋的嚎叫,只战不退。
所有人都心头一紧,伸头看向城下,一座座沉重的井阑缓缓靠近,巨大的井阑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如同刺耳的魔音让所有人都心里发寒。
这些井阑高出城头一丈有余,上面平台有三丈见方,一圈蒙了牛皮,上面站着二十多名弓箭手,可以居高临下射击。如果让这些井阑靠近,那这城关就没了任何优势可言。
“大人怎么办?”鸡爷面色蜡黄。
木子辰再次扬头看向空中,那片厚重的乌云距离城头还有一些距离,他一咬牙:“让人将重弩前端绑上火油罐子射到井阑上去。”
“好!”鸡爷急忙去安排。
“嗖嗖嗖——”井阑靠近,羽箭倾泻而下,压得所有人只能趴在墙垛下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