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云脸上的巴掌印子越发显眼,隐隐还有一股子发红要流血了的架势。
“李大人身为户部侍郎对律例应是有所了解的。”
莫云溪面上带着些许笑意,好像是和好朋友聊天似的。
在如此阴森的地牢里,让直面她的李平云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寒噤。
瞧到他那副样子,莫云溪顿觉好笑似的,面上的笑容又灿烂了些许。
“李大人这个时候才害怕是不是晚了些?”
她手上拿着那本黑账,翻开仔细的看了两眼,面上的笑容越来越淡,逐渐的转成了阴冷。
“这本黑账已经能定你的罪了,这本黑账涉及到的银两,将你本人杀上十次都不够抵罪的。”
“你知道你为了敛财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吗?不知道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冥冥之中感没感受到有人站在你的床前,盼着你去死?”
“呸!”
李平云忽的来了精神似的,身体力行的证明了即使是再高文化的人,被逼急眼了也是会骂人的。
“你个佞臣奸宦,有什么资格说我,呵呵,你背地里的那些勾当不见得比我少,这地牢里经久不衰的血腥气,不就全是你的罪孽?”
“呵呵,李大人这是认罪了吗?”
莫云溪波澜不惊似的,这种咒骂的话她听的多了,李平云刚才那番话在她眼里还不够看。
莫云溪这句话一落,紧接着又施施然的说道,“李大人这般识趣,倒是省了我莫某人的不少事,但是……”
“我劝李大人还是识趣一点,你莫不是当真觉得我会被你这小伎俩骗过去吧?”
李平云抱着什么打算,莫云溪门儿清,说到底不过就是想着自己认罪,他背后之人就不会暴露了。
虽然不知道他背后之人是谁,但能够叫李平云如此的害怕,对方的手段起码不在她之下。
“我劝李大人还是供出幕后主使为好,这黑账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记下的,你该是比我清楚。”
“你个贼宦难道在写故事吗,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哪里有什么背后之人?”
“真的?”
莫云溪忽的向着此处地牢的边角处走去,那里摆放着的东西隐藏在黑暗之中,李平云一直都没有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直到莫云溪走到那里,青玄端着个灯烛陪伴在莫云溪的身侧,些许的烛光照亮了那里之后,他才猛地觉察出来那里是个什么地方。
那一整面墙,竟然都是刑具,每个看起来都‘新鲜’的很,有的上面甚至还挂着血肉。
他整个人只觉得一股冷气从心底蔓延开来,直接冻僵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快要被冻死了。
莫云溪忽的转过头看了看李平云,那好像是挑选货物的眼神又让他禁不住的一颤。
莫云溪随即就选了一条鞭子,这鞭子浑身绛紫,鞭身上的倒刺勾扯出的血肉凝在了面子上,已经看不出本身样子了。
“啪。”
莫云溪随手打了一个鞭花,李平云顿时面色又白了三分,“莫云溪,你要屈打成招吗?”
“狗屁的屈打成招——”
莫云溪嘴角的笑容愈发恶劣,“你不是都已经招了吗?”
“李大人第一次来我这里怕是不知道,我这里无论什么罪过,是否真假,进来了之后,便要先脱上一层皮的。”
“哦,李大人也不必害怕,反正你都要死了不是吗?”
“就看你选怎么死了?”
“说出背后主使我就给你几分体面,若是死咬着不松口,呵呵,让你死,不……”
“生不如死的方法当真是数不胜数。”
莫云溪的一口白牙在灯火下,显得越发森冷。
话音一落,一鞭子就已经向着李平云抽了过去,这鞭子和人的皮肉接触在一起的下一秒,‘啪’的就好像是煮在锅里的饺子一样,猛地炸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的馅料。
“啊!莫云溪你个阴险狡诈的阉人,总有一天你会沦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
李平云死死的咬着牙,他脑海中晃过一个人的脸,视线又落到莫云溪的身上,隐隐甚至觉察出了一丝痛快解恨的意思。
莫云溪这太监已经接连破坏了那位大人几桩好事,活不过今年的!
莫云溪手下的动作不停,不一会李平云就被她抽晕了过去。
“拿盐水,将人泼醒。”
莫云溪话音一落,准备多时的人,就将一盆的盐水泼在了李平云的身上。
“啊!”
李平云猛地尖叫着清醒了过来,一股浓烈的味道在整个地牢里弥漫了开来。
定睛一瞧,李平云原来是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莫云溪瞧他那副模样越发笃定他背后定是有背后主使的,要不然一个如此窝囊的人怎么可能干的出“劫杀海运”这种大事?
这人怕只不过是背后之人挡在身前的一个挡箭牌罢了。
李平云咬牙,羞愤欲死,整张脸弥漫着死气,文人端着的那点子气节,早就已经在大小便失禁的时候没了。
“啪!”
“啊!”
莫云溪直接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脸上,鞭子上的倒钩直接将李平云的脸颊肉撕了下来。
“还不说?”
“我说,我说……”
李平云眼泪混着鼻涕凝结在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上,“那人是……”
“咻!”
一支袖箭从暗处飞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李平云的喉结处,一丝一毫的偏差也没有,可见射箭之人本事之高。
事发突然,莫云溪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再加上这里常年昏暗,只靠着烛火照明,就算她反应过来,拿着一根辫子也不一定能够拦截住只有小拇指长短,十根头发丝那般粗细的袖剑的。
等莫云溪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平云已经死了。
袖箭上不知道涂了什么毒,见血封喉,李平云死的连自己都觉得突兀。
莫云溪一鞭子猛地向着那袖箭来处抽了过去,鞭子宛若一只灵蛇一般,直接卷袭上了一人的脖子。
再一用力,那颗头就被莫云溪硬生生的扯了下来,喷涌出来的鲜血在天空中凝结出了一道极为显眼痕迹后,喷洒在了墙上。
血液暗红,显然人是在射出那支袖箭之后,就已经自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