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迟迟一脸悲伤地看着于晨光,“鱼哥,说好的共患难呢?”
于晨光掀了掀眼皮,“什么时候说好的?”
李迟迟捧着心脏一脸受伤,“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兄弟一个人去受苦吗?”
于晨光扯了扯嘴角,“喜闻乐见!”
李迟迟虚晃了几下,“好扎心!你真是我的鱼哥吗?”
于晨光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贫,转眼又认真地看向电脑。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击鼠标,在大学第一志愿的下拉菜单里选择了Q大,第一专业则选择了经济学。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将来离她太远。 即便他们不在一起了,至少他还能和她在同一个城市里呼吸同一种空气。 只要能远远看着她过得幸福,他的心也能得到丁点安慰吧! 于晨光嘴角轻轻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又接着填满了第二专业以及第二志愿的大学。 看着于晨光专心致志的样子,李迟迟莫名地红了眼眶。 太好了,他的鱼哥又活过来了。 一想到前些日子他一副要死不活的颓废咸鱼样,李迟迟就一阵心惊和后怕。 他真怕他会迈不过这个坎,一直这么颓唐下去,直至葬送了大好的人生。 还是眼前这样鲜活的鱼哥看着顺眼啊,尽管这样的他很可恶很毒舌,但李迟迟还是莫名地觉得亲切,这才是他穿着开裆裤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 此刻李迟迟心里是埋怨林熹微的,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应该在鱼哥最难过的时候,往他心上再插一刀。 当然,李迟迟此刻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在于晨光面前提这个名字的。 自从林熹微走后,她的名字仿佛成为了一个禁忌,从此消失在于晨光的世界里。 没有人敢在于晨光面前提及她,生怕引起他的伤心事,又变成此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填完志愿,于晨光毫不犹豫地点击了递交。 扔下鼠标,他摸了摸大唱空城计的肚子,转头看向李迟迟,眼神里带着委屈,“我饿了!”
李迟迟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该!”
说归说,他还是蹬蹬蹬地飞快跑出书房,朝楼下嚷道:“温叔,有吃的吗?鱼哥饿了!”
“诶,来了来了!”
温叔中气十足地应道。 话音刚落,就看到他托着满满一大碗鸡丝汤面,红光满面地走了上来。 听到于晨光终于肯吃东西了,温叔别提有多高兴了,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艺,做出一大桌子东西来填饱于晨光饿了几天的五脏六腑。 李迟迟闻到香味,不由自主吸了吸鼻子,一脸嘴馋地问道:“温叔,做了啥好吃的啊?”
温叔笑眯眯地将盘子放在于晨光面前,“是少爷最爱吃的鸡丝汤面,快趁热吃!”
他转头看向李迟迟,“李少爷想吃吗?锅里还有,我给您端上来?”
李迟迟连忙摇了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他说罢也不跟温叔客气,蹬蹬蹬地转身往楼下跑去。 于晨光实在是饿狠了,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了!”
温叔轻声劝道。 看着于晨光明显瘦了一圈的脸蛋,温叔眼眶一阵发红,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幸亏如今一切都雨过天晴了,只要少爷熬过来就好。 温叔偷偷抹了把眼泪,天晓得这些天看着少爷茶饭不思的样子,他有多难受啊! 夫人才刚去呢,尸骨还未寒,要是少爷有个三长两短,让他们这些老人怎么跟夫人交代啊? 他们明明答应了夫人会好好照顾少爷的,可是转眼就把好好一个孩子折腾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们实在是百年之后也无颜面对早逝的夫人啊! 他们不敢问于晨光他和林熹微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当时的情景看来,应该是林熹微喜欢上了秦家那个小子,背叛了他们少爷,这才导致少爷彻底伤了心,一蹶不振起来。 要说他们心里不恼恨林熹微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们终归只是局外人,不好插嘴他们年轻人的事,但心里到底是对林熹微落下了埋怨。 这些暂且不提,且说楼下花园,陈时逸和李婉婉正毗邻而坐,一人端着一杯咖啡,安静地看着天边的日落。 陈时逸扭头看向李婉婉,“对了,你报了哪所大学?”
李婉婉原名本叫李晚晚,与李迟迟是异卵双生的姐弟。 他们是李母年将四十才高龄诞下的晚来子,深得李父宠爱。 当初起名时李父执意要将姐弟俩起名晚晚跟迟迟,寓意这是两个迟来的宝贝。 只是李母嫌弃晚晚这名字不好听,硬是背着李父将出生证的名字改成了婉婉。 木已成舟,李父即便嫌弃也只能无奈地认了。 李婉婉的审美倒是和其父挺像,相比如今的名字她心底反倒更喜欢晚晚两字,婉婉反倒过于娇柔了,不符合她御姐的人设。 只是母上大人喜欢,即便再怎么嫌弃她也无可奈何。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不提也罢。 李婉婉听见陈时逸的问话,视线从天边移至眼前,她惊讶地看了对方一眼,“你还关心这个?”
陈时逸挑了挑眉,“我不能关心你?”
李婉婉耸了耸肩,“这倒不是。”
不能怪李婉婉惊讶,实在是陈时逸平素太冷淡了,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如今竟然会关心她读什么大学,实在让她大吃一惊。 李婉婉言简意赅地回答说:“我要读B大。”
陈时逸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淡淡地说:“我以为你要读G市的大学呢!”
李婉婉摇了摇头,“我都在这座城市呆了十几年了,实在厌烦透了,想换个地方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陈时逸不解地问:“李叔叔舍得让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吗?”
李婉婉俏皮地一笑,“他都舍得将我妈的宝贝儿子扔去明华大学了,我妈怎么就不能将他的宝贝女儿扔去B大啊?”
陈时逸一怔,定定地看着李婉婉难得一见的笑容。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看,连忙狼狈地移开视线。 李婉婉没有注意到陈时逸的异样,她转头又看向天边的日落。 那里有她一直向往的远方和自由。 而这份自由,她很快就能握在手上了。 李婉婉脸上涌起难得一见的雀跃。 看着李婉婉溢满渴望的眼神,陈时逸心里愈发的苦涩。 她终究还是要飞走了啊,飞去她一直期盼的远方。 那里没有他,只有无尽的诗意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