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洛杉矶某公寓。 于泽然正躺在沙发上迫切地吞云吐雾,此时门铃声蓦然响起。 他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放下手中的长枪,套上拖鞋懒洋洋地走去开门。 大门晃荡一声被拉开,陆可馨明艳骄纵的容颜赫然出现在门前。 她拿下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于泽然一眼。 于泽然毫不在乎地任由她打量,连敞开的浴袍也懒得拉上,胸前两点嫣红若隐若现,竟有种说不出的魅惑和颓废。 反倒是陆可馨先一步不自然地移开了眼睛,没好气地哼了一句,“暴露狂!”
说罢一把推开挡路的于泽然,蹬着细高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于泽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砰地一下合上大门,耷拉着拖鞋懒洋洋地跟了进去。 他拉开冰箱门,随意抽了一支矿泉水扔给陆可馨,有气无力地问,“找我干嘛?”
陆可馨没有马上回答,她拎着水搁到桌面上,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眼桌面上齐全的行当,不可置信地抬眼看着于泽然,“你怎么迷上了这些玩意?”
于泽然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反问道:“有何不可?你要不要试试?可舒服了!”
陆可馨嫌弃地后退了一小步,“把这玩意拿远点,我嫌脏!”
于泽然冷哼了一声,“矫情!”
但他还是把桌面上的那套玩意收拾了起来,这才躺进沙发里,懒洋洋地抬眼看向陆可馨,“有事快说,我要睡觉了!”
陆可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鄙夷之情表露无遗,“于泽然,你怎么堕落成这样子?”
于泽然眼里的狠戾一闪而过,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掀了掀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陆可馨,“我的事情跟你无关!你要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那目的达到了,出门左转,好走不送!”
说罢闭上眼睛摆出一副要睡觉的模样,眼底下的青黑一览无遗。 陆可馨骄矜地扇了扇鼻子,冷哼一声,“要不是我爸让我过来,你当我乐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于泽然心中一动,猛地睁开眼睛,眼神由方才的冷清瞬间变得狂热。 他坐直身子,紧紧地盯着陆可馨,“陆叔叔让你带话给我?”
陆可馨点了点头,将陆建亮的话原翻不动地搬了过来,“我爸说蛰伏这么久,你这头雄狮也该出来动一动了。”
她说罢努了努嘴,满脸都是不以为然,心里冷笑道:“我爸怕是瞎了眼吧,瞧他这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哪里是雄狮,明明就是一坨扶不起墙的烂泥。”
于泽然心下一阵激动,他勉强压住心里澎湃的激情,颤声问道:“那陆叔叔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国?”
陆可馨从包里掏出一张机票扬了扬,“你说呢?机票都给你买好了!”
于泽然起身一把夺过陆可馨手里的机票,迫不及待地看向机票上面的日期,正是明天早上九点从洛杉矶飞往上京的航班! 于泽然激动得手指都有些颤抖,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三年了,他终于可以回国了! 三年前他被于邵民发配到这异国他乡来,再也不闻不问,每月只给他打一笔为数不多的生活费,他所有的信用卡都被冻结了,每个月只能靠那笔钱过着苦哈哈的日子。 他连好一点的公寓都租不起,只能在郊区类似于贫民窟一样的地方租个小单间。 于泽然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啊,他一向大手大脚惯了,从来未曾尝试过捉襟见肘的日子。 一开始他还尝试着向方静初求助,只是被发现后连方静初的经济来源都被老爷子断掉了,她自己都自身难保,更别说分身来解救于泽然了。 至此于泽然深知老头子是铁了心要让他受点教训,他索性绝了向家里求助的念头。 正当他万念俱灰时,陆建亮悄悄托同在洛杉矶留学的陆可馨来给他带话,让他暂且蛰伏几年,耐心等待一段时间,等田承军重新掌握了上京城的局势,就是他回归的时候了。 这个消息无疑让深陷绝望当中的于泽然看到了一丝曙光。 陆建亮知道于泽然所处的窘境后,当即让陆可馨给他送来了一张卡,里头有十万美金,足够于泽然舒服地生活几年了。 只是于泽然并没有用陆建亮所给的钱来改善生活,而是颓废地迷上了吸#毒。 大抵是留学的日子太过苦闷了,他结交了几个瘾友,开始在烟雾升腾里寻求那种欲仙欲死的快感,在日复一日的颓废中麻木自己的神经。 倘若不是如此,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无尽的苦闷和愤恨中活活疯掉。 他没想到最终带给他希望的人,竟然是于氏的敌人,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于泽然掐灭了心里最后一丝对于氏的情,心里余下的只有滔天的恨意。 他发誓,有朝一日等他有了和他们相抗衡的能力,他必定要让这些曾经欺压过他的人受尽他今日所受的凌辱! 于泽然的眼睛已被仇恨所蒙蔽,压根儿看不清于老爷子此举背后的深意。 当初于老爷子之所以让于邵民控制于泽然的经济来源,无非是想要让他吃点苦。 他们老一辈的人都是吃苦过来的,他们这些年轻人之所以性情如此浮躁大抵是跟物质生活过于丰富有关系。 他本意是为他好,尽管于泽然性情阴暗手段卑劣,但于老爷子还是不舍得放弃他。 毕竟于氏的血脉太单薄了,到了于晨光这一代统共也就两个男丁,于老爷子还是希望于泽然能幡然醒悟,改正归来和于晨光一起支撑门庭的。 毕竟一支竹枝易折弯,两支竹枝断折难,光靠于晨光一人的力量还是太单薄了些,要是于泽然能回来帮忙,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谁还敢欺负他们于氏没人呢! 只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往往让人失望。 于老爷子大概没有想到,他的一番苦心却成了于泽然心里毒药的催化剂,间接地燃起了他对于氏的恨意,从而酿成了日后的恶果。 当然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于泽然送走陆可馨后,当即麻利地收拾行李,回学校办理休学手续,次日一早就登上了回国的飞机,连房租押金也没找那个小气的房东要。 如今的他,已经不缺那点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