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什么！”
正在这时，一位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估计是嫌弃两人说话声音太大。
“让你等着就等着，不愿意等你就回去，再吵吵，让保卫科给你们抓起来。”
王建国没搭理她，颧骨那么高，一看就刻薄。
后世，这种情况他见得太多了。
这种人，你越是搭理她，她越得意，只要你搭腔，就落了下风。
她一准闹个没完。
无视她，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王建国没吱声，有人倒是说话了。
“我们说两句话，保卫科就要把我们抓起来？”
本来，见王建国没搭理，妇女有些失望，转身就要出去了。
一听身后有人搭茬，脸上闪过喜色，随即又板着脸转过身来。
“说两句话？有那么大声说话的吗？吵架啊？打扰到别人怎么办？这里是办公区，大家工作很忙的！”
这妇女看起来瘦瘦的，嗓门着实不小。
别人为自己说话，王建国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
况且这妇女看上去不好对付，老者这么大年纪，万一被气出个好歹来，王建国心里过意不去。
“好像你嗓门更大吧？再说了，你们很忙吗？我俩等到现在，也不见你们忙在哪！”
王建国一开口，妇女更来劲儿了。
“嘿，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问我？同志们，快来看看，有人说我们光吃饭，不干活。”
原本，这边吵吵把火的，就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妇女这么一编排，立马围过来不少人。
“谁啊，说我们吃白饭啊，我忙活一早上了，连口水都没喝。”
“可不是吗，我看资料把眼睛都快看瞎了，还不干事儿？”
“哪里来的领导啊，也不能这么冤枉人吧？”
……
原来，围观的一看是一个老者和一个年轻人，以为是哪位领导带着秘书过来视察工作呢。
“什么领导啊，一个退了休的教书匠，带着返乡的孙子过来报到，资料不全，还怪我们不干活。”
妇女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知道他们误会了，急忙开口解释。
殊不知，她这么一说，周围人是明白了，王建国也“明白了”。
教书匠？
她不会把老者当成了闫埠贵了吧？
王建国一声嗤笑，看来，还真是有小人作祟。
小鬼难缠，再等在这也是白费时间，还不如回去“攒时间”去，等计划成功之后，这些事都不叫个事儿。
“既然资料不全，那把东西还给我，我回去补齐了再过来。”
“嘿，骂完人就想跑？哪那么容易，大家伙说对不对啊？”
中年妇女明显不想轻易放过王建国，开始蛊惑众人。
“就是，刚刚我还看他嘲笑我们。”
“是啊，自己资料都带不全，还怪别人，什么素质，叫保卫科来。”
“这人怕不是什么敌对分子吧？听说咱们厂最近要上马大项目……”
“就是就是，说不定是特务呢。”
……
一听说不是领导，只是个返乡知青，众人开始肆无忌惮的声讨。
正好也趁机休息休息。
中年妇女得到同事们的声援，态度更是跋扈，嘴里也开始不干不净。
不过她倒也没想叫着保卫科过来，这事儿见不得光，真闹大了也有些麻烦。
况且，一点儿土特产而已，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八壹中文網
“叫什么保卫科啊，要叫就叫公安来，保卫科还治不了我！”
王建国决定给这个妇女上上课。
“嚯！这小子这么嚣张？保卫科都治不了他？”
“有恃无恐吧，是不是上面有人？”
“我看啊，八成是有人心虚哦！”
“王姐啊？王姐你别怕，我们挺你！”
……
众人一听王建国的话，顿时有些义愤填膺。
目中无人！
嚣张跋扈！
岂有此理！
必须报警！
可是有人却发现，刚刚还骂骂咧咧的王桂芬，此时却心虚了。
“叫，叫什么公安啊，又没人偷你的，我拿给你就是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
“你最好看仔细了，要是资料少了一页，我直接报警。”
“少不了，少不了。”
顾不得周围人的哄笑，王桂芬低着头冲回办公室，将藏在自己包里的资料拿了出来。
低头回到等候室，许是想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她将资料一股脑扔到了王建国脚下，转身就走。
“少了！”
嗯？
王桂芬脚步一滞。
周围人也是议论纷纷。
“欺人太甚啊，他没看就说少了。”
“是啊，瞧他那得意的样子。”
“谁叫王桂芬刁难人家的，现在报应来了。”
……
王桂芬极不情愿的转过身子，心里将易中海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就是他说的懦弱？不敢闹事？
这还叫不敢闹事，那真闹起来，不得把楼点了？
“东西我都还你了，还想怎么样？”
“我说资料少了！”
“你都没看，就说少了？”
“不用看就知道，你肯定是把我最重要的材料藏起来了。”
“你放屁，我看都没看，哪知道……”
王桂芬气急，脑袋一热，脱口而出，把实话说出来了。
这一下，周围的同事都眼神都不对了。
“你看都没看，就知道我资料不全，我当然也不用看了。”
“你…”
这一刻，王桂芬的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
“把资料捡起来，整理好交给我，这事儿到此为止。”
冤有头，债有主，王建国没打算跟她死磕，这笔账，他知道该记在谁头上。
王桂芬如蒙大赦，也不管什么丢不丢人的事情了，赶紧蹲下把资料整理好，交到了王建国手上。
“老爷子，我先走了。”
拿回资料，王建国准备先去放映站，看看学徒工的事情怎么样。
“手续不办了？”
“您都看到了，都这样了还咋办啊，过两天再说吧，您怎么着，还等会？”
“我也不等了。”
“那就一起走吧，中午我请您吃饭。”
“行啊，不过你得等我一会儿，我先报个到。”
老者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了一脸懵逼的王桂芬。
王桂芬听了两人对话，本来就诧异不已，她没想到，这两人居然不认识。
易中海不是说……
来不及细想，老者已经把文件袋递到了她面前。
“马上就要下班了，你下午再来……”
王桂芬本想拒绝，都这个点儿了，再弄就耽误她午休了。
可是一抬眼，却看到了王建国戏谑的眼神。
“算了，看你一把年纪了，我就加个班吧，下次记得早点说。”
害怕王建国又挑事儿，她赶紧接过老者的文件袋。
为了不耽误午休，她也不准备带老者去办公室了，就地拆开了文件袋。
“叫什么名字？”
“杨怀里”
“从哪回来的？”
“春城农场”
农场？
不是支援三线回来的？
不光是王建国，周围人也感到奇怪，从农场回来的都是知青啊，哪有这么大年纪的。
姓杨，从春城农场回来。
“你你你是……”
有人似乎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王桂芬有些诧异，不过该问的还是得问。
“报到什么职务啊？”
“代理厂长”
“噗嗤…厂里就一个李主任，还倒台了，哪来的代理厂……”
王桂芬突然反应过来，笑容在脸上凝固。
“杨…杨…杨厂长？”
这一刻，她的声音，居然带上了哭腔。
现场所有人，都寒蝉若禁。
唯有王建国，笑得挺开心。
看来，许大茂的计划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