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东临和唐渊脸皮抽搐,额头青筋狂跳。
这厮真是损!
变着花样骂他,还没办法反驳。
此刻,他们终于领会了什么是读书人,什么是大喷子。
“陈大人,聆听就不必了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纪东临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孙子,还想他们几个坐在这里挨喷。
说完,他们狠狠瞪了老异姓王一眼,这武夫砸人家府邸干什么!
“三千大道,殊途同归,几位莫不是不认可圣人的道?否定儒道先祖的大道?”
陈河双手拢袖,淡淡道。
语毕,八万读书人目光犀利,直勾勾的看了过来。
纪东临,唐渊,老异姓王勃然大怒,想要发火,但看到那些读书人愤怒的眼神,强压下这口气。
“听!我听!”
纪东临咬牙,硬着头皮坐在了肉.蒲团上面。
唐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也是坐下。
老异姓王一声不吭紧随其后,显然极力压制心中的杀机。
陈河不屑的拂袖。
小垃圾,玩不死你!
他也懒得再看几个人,今天可不光为了对付这仨出气来的。
他神情郑重,脚下生莲花,步步而上,走上了高台。
这一刻。
万人瞩目。
陈河立于高台,俯视万万人。
其中有文人墨客、稚嫩学子、朝堂官员、儒林大家、背剑散修、达官显贵。
“陈某人小小拙见,不值一提,若非同,望见谅。”
陈河深吸一口气,脊背九十度,作揖到底,声音朗朗。
“望陈师教!”
数十万人这一刻目光聚集陈河身上,神情郑重,深深作揖,齐齐向陈河拜下。
其中包括孔笙,冯子怡,往昔大儒,翰林院大学士。
乃至朝堂那些曾经看陈河不顺眼的官员都在长拜。
万众声音如雷,犹如大钟齐鸣,震天动地。
这一刻,京城寂静,万物无声。
“何为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谁之子;吾不知其名。”八壹中文網
陈河盘膝而坐,眸光深邃,声音平静宏大,犹如大道仙音。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人之所恶,惟孤寡不毂,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
“婴儿出生,是为道,老迈衰竭,是为道,草木生芽,腐朽归土,是为道……”
陈河目视前方,声音浩大,犹如大道宏音,传荡了整个京城。
他的话语仿佛成为了天地间的唯一,四野寂静无声。
无论是儒家学子,亦或是修道者听得如痴如醉。
有人迷茫、有人彷徨、有人若有所悟、有人欣喜若狂,人生百态不一而足。
“陈师悟道之深,我远远不及也。”
有隐林大儒长叹,作揖拜倒。
孔笙与冯子怡沉默,长揖不起。
“大庆的气运,怎能孕育出如此人物。”
有朝堂重臣轻叹,震撼莫名,深深作揖。
纪东临坐在专属肉.蒲团上,若有所思,饶是他是陈河的敌人,也不由得心生佩服之情。
唐渊盘膝而坐,怔怔出神。
只有走炼体一道的老异姓王布满老茧的手托着腮,像是听天书一样使劲儿打瞌睡。
左相府邸中,四位顶尖权臣遥望远方陈河的身影,震撼不已,沉默不语。
良久,左相拱手,神情郑重,恭恭敬敬的朝着陈河拜下。
这一拜。
若是传出,必定震撼整个京城,乃至大庆!
“能当左相一拜者,陈河怕是大庆第一人了。”
太保抚须笑道。
“看来左相杀他之心已经磨灭了不少,被折服了?”
太傅斜了一眼,淡淡道。
“陈河之大才,值得我一拜,老夫的确被折服了。”
左相毫不避讳,眸子深邃,平静道:
“但是,他也坚定了老夫杀他之心,天才易夭,他这种人,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可惜了,他若非政敌,我想必会与他把酒言欢,谈论长生大道。”
太保惋惜长叹,眸子中杀机越发的浓重。
立场不同,陈河于他们而言是巨大的威胁!
“宁王已经起势造反,我们若是扶持宁王,大庆生灵必将涂炭,无可挽回。”
“皇帝若是不想自己的皇位易主,万万大庆人死于非命,他只能妥协,别无选择。”
左相声音愈发的平静,仿若智珠在握。
其余人纷纷点头。
只有陈河死!
“百姓,人命,就像是大地上的草,割了一茬又一茬,一群蝼蚁罢了,不足为虑,而这个世界也从来都是胜者为王。”
太保淡笑道。
“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啊,人比草贱,辽帝虎视眈眈,已经准备南下了。这个雄才大略的君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战火四起不远矣。”
太傅冷笑道。
“你们在说我吗?”
忽的,一道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
四个顶尖权臣齐齐浑身一震。
余光看去,却见大辽皇帝一身帝袍,身影巍峨,走到他们身侧。
四个权臣头皮都炸了。
这神经病怎么老是往大庆京城跑!
“辽帝陛下,仙门可是与陛下有约定的,杀我们,追杀你就不止一个化神了。”
左相阴沉沉道。
“你们几个垃圾,不值得本皇来,我是来看我家臣子的。”
辽帝斜睨了他们一眼,不屑的转头,看向远方讲道的陈河,眼神里欣赏愈发的浓重了。
四人脸黑。
“昨日陈河之诗,千里传音到了大辽,大辽读书人都快疯了,唉。”
“如此人物,我实在舍不得杀,因而前来大庆。现在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这陈河,是我的!”
辽帝仰天大笑,志在必得。
“唔,结束了?”
辽帝诧异,一脚将左相踹飞,大步而去。
“滚开!别挡道!”
……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