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成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井闼山有些针对自己,发球会发在自己身前很难接的位置,进攻时会有意避开自己,但是轮到成濑扣球时又会快速地组成三人拦网。
虽然有些不解,但是成濑依旧在场上保持活跃,积极地向白布要球。
在面对三人拦网时,也不会像牛岛那样强力攻破,大都是…
“木之本打手出界,哈哈哈,直接打在牧野的手臂上,速度快得完全反应不过来嘛。”
“竟然是超内角的斜线球,这可是木兔的特技啊,在和枭谷对决时没有看到木之本用出这招哦,难道是现学的吗?”
当然不是现学哦,这么困难的击球姿势怎么可能是轻易学会的。
这可是上次集训后,自己偷偷练习了好久。
【及川:你为什么总是偷学招数!】
第三局的牛岛状态极佳,在场上连续得分,井闼山变换方式也拦不住牛岛的扣球,终于忍不住叫了暂停。
暂停时,鹫匠教练告诉成濑自己的感觉没有错,井闼山将拦网的重点从牛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牛岛得分是正常的,也是可以预料到的,只有成濑,虽然扣球的次数不多,但是得分率很高。
只有一个牛岛得分,还可以追得上来,但牛岛得到的分加上成濑得到的分就变得可怕多了。
这么一想,成濑也想明白了,要是换作自己,也会想要先困住自己这个场上的变数。
“怎么样,觉得紧张吗?要不要让白布先不要传球给你。”
虽然从字面意思上理解,鹫匠教练是在很贴心的为成濑考虑,帮助成濑减轻负担,但是成濑知道如果自己同意的话,鹫匠教练一定会对自己破口大骂,甚至直接把自己换下场吧。
白鸟泽不需要懦弱的人,应援团下的横幅——强者自强,如果不能做到心理上和身体上的强者,就不需要上场。
成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不用,我可以,请给我传球,我会得分。”
白布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天童不满的揉着成濑的头发,“你这话说的好像白鸟泽就剩你一个人能够得分了,太嚣张了啊。”
受不了天童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成濑左右摇晃着想摆脱,“天童前辈,你的手上好多汗,不要弄在我头发上。”
“过分,明明成濑你的头发就已经很湿了,是我不嫌弃你好吧!”
回到场上,比赛从16比15继续。
“成濑。”白布看准时机,趁着成濑的前方没有拦网时将球传了过来。
几个小跨步调整下姿势,双腿下蹲然后起跳。
在成濑起跳后,井闼山的三人拦网也随着成濑跳起,在成濑的面前形成高墙。
井闼山的副攻清一色的1米9的大高个,再加上佐久早,即使是在成濑稍后起跳也拦起了足够的高度。
毕竟拦网高度是要加上身高的,这个时候成濑就有点后悔小时候没有多喝点牛奶。
但是,面对高大的拦网,并不是除了高度,就没有其他的武器。
成濑的视线扫过井闼山的三人,和佐久早有了一瞬的眼神接触后,又迅速将视线转到了佐久早的指尖。
【是打手出界!】
意识到成濑的进攻,佐久早下意识地收起了手。
手收的太快了啊,成濑暗笑,怎么这么好骗呢?
保持着跳起的姿势,一个斜线球将球狠狠地扣进井闼山的后半场的空地。
【骗子】佐久早在心里默默地给成濑又加上一个称号,这样成濑在佐久早的心里就已经集齐【厕所怪人】【接球能手】【骗子】三个徽章。
也不管成濑边笑着还冲着自己挥手的样子,心里默默骂了句:大骗子。
比赛还在继续,狮音的发球打乱了井闼山的一传,球竟然直接高高地飞往右侧的网前。在球场另一边的饭网掌听到队友的求救时,就立刻往球的落点跑去。
这一球,不好传。
二传仓促跑过来的姿势还来不及调整,想要传出具有威慑力的球是很难做到的。
昨天比赛的宫侑就可以在极限的姿势下传出让攻手扣得舒服的球。
但是饭网掌可以吗?
球即将到达饭网掌的位置,成濑和天童紧盯着饭网掌的手势,他的双手十指微微蜷缩,随着身体高度的上升,左手微微伸出些,作势要扣。
【二次进攻!】
天童和成濑看到饭网掌明显要动的左手,冲着饭网掌的方向跳去。
就在两人跳起的刹那,饭网掌的右手跟上,又变换为双手托球。
竟然是假进攻真传球。
该死,这种传球是阿彻最喜欢的玩弄拦网的方式,在练习赛时阿彻就使用过很多次,只要阿彻演得够认真,几乎都可以骗过拦网,就算是天童这种预测拦网也不能对这种传球起作用。
没想到练习时被阿彻骗得要死要活,到了赛场上还是看不出。
成濑都可以想象到,在看直播比赛的阿彻会怎样无情的嘲笑自己。
“白痴!”及川一定会做着鬼脸笑自己,然后又说出万年不变的骂人的话。
球就这样从成濑的眼前划过黄色的弧线,飞往球场的另一边。
佐久早把握住机会,扣球得分!
饭网掌隔着球网,对着气喘吁吁,很不甘心的成濑和天童,发出了友善的微笑。
透过饭网掌的微笑,成濑可以读出:刚刚不是还在骗我们家主攻,怎么现在自己也被骗了。
怎么二传都有这种用表情发送弹幕的能力吗?
最可恨的是自己竟然还看懂了。
【当然,因为成濑你是白鸟泽唯二能看懂颜文字的人啊!】
比赛打到这里,已经是白热化的阶段。只要一个队赢下一球,就会立刻被另一个队追上,比分直接交替增长,来到了25比24,白鸟泽已经到了自己的局点。
最后一球,只要赢下这球就拿下第三局。
“是牛岛发球,看来这局关键的一球,井闼山危险了。”解说继续坚守工作,“井闼山的一传要把握住机会啊。”
“不要急,拿下着一球!”赛场上为牛岛加油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盖过了饭网掌的声音。
井闼山已经在顶端的位置呆的够久,每年都会有枭谷、欧台这样的球队奋力去追赶,但是能够把井闼山拉下冠军的却不多,现在轮到白鸟泽了。
对于白鸟泽这个“黑马”能够拿下“王者”,大家是满怀期待。就像每年的决赛,大家都是这样期待有哪位“新王”去摘下这顶桂冠。
“发个好球,牛岛!牛岛!”应援团敲起规律的鼓声,不竭余力地为白鸟泽的王牌鼓气,就带着大家的期待去赢得这一球吧!
“嘟——”裁判的哨声完结了第三局的比赛,牛岛在万众瞩目下用一记重扣夺得了第三局的最后一分。
“白鸟泽做到了,不敢相信,在这样的压力下牛岛打出了兼具力量与精准的一球,井闼山的队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得分!”
“哎呀,这样就打断了井闼山的连续胜利,但是形势对白鸟泽还是很不利,除非白鸟泽能够连赢接下来的两场比赛,否则最后的胜利还是会属于王者井闼山。”
赢下第三局的白鸟泽回到休息区,并没有观众想象的开心,因为输掉第二局是他们没有想到的变数。
虽然赢下了第三局,但这只是胜利路上极小的一点进步,离真正的成功还很难。剩下的两局也不会轻松,对面的井闼山已经是决赛的常客,面对第四局、第五局有成熟的经验。再加上经过三局的磨合,彼此已经适应了对方的攻击,如果没有新的“武器”拿出来,大概率接下来就是鏖战了。
“啊嘞啊嘞,大家不要太严肃嘛。这样下去都要变成蘑菇了。”白鸟泽此时的休息区相较往常,着实有些冷清的过分,既没有插科打诨,也没有战术讨论,大家就是板着脸喝水,亦或啃着香蕉。
天童看不下去白鸟泽竟然被井闼山弄得进展起来,挨个用手刀砸向一个个“蘑菇”。
天童下手毫不留情,白鸟泽众人都是被砸得嗷嗷直叫,全然没了刚才得进展气氛。
从某种程度上说,天童的目的达到了,但是又没完全达到。
天童祸害完坐着的队员,又跑去骚扰那几位还有力气站着的,比如狮音,比如川西……
虽然狮音几人已经亲眼见过天童刚刚的手段,但是看到天童跑过来倒也没躲,任由天童各给了他们一人一记手刀。
甚至川西还稍稍蹲下,方便天童的动作。
“天童,别老是欺负后辈,这样会觉得做你的后辈太难了。”
天童却不承认,言辞凿凿地说自己是为了活跃气氛,“白鸟泽缺了我可不行呢。”
是的,缺了您那还能这么欢快啊?成濑揉了揉刚刚被砸过的头顶,感觉天童完全没用力,但是经过刚才激烈的运动,脑袋还有有点晕乎。
“天童前辈,我们也没有很沮丧,只是在担心接下来的比赛,”五色把剩下大半的香蕉全部塞进嘴里,由于塞了太多来不及咽下,他的脸颊嘟囔着,显得年纪也小了几分,“而且我们要连赢两局哎,前辈们都不担心的嘛?”
天童正准备跳起,继续攻击牛岛,听到五色的问话愣了一下,“没想到你那妹妹头脑袋也能想得这么多。”
“天童前辈!”五色被天童调侃的脸涨的通红,其他人也躲起来偷笑,排球部的共识就是可以偷偷地讨论五色可爱的妹妹头,但是不能当着他的面提起来。
虽然高中生还留着可爱的发型引得人关注,但是从一直不变的选择可以推想五色应该是很喜欢自己的发型吧。
“啊嘞,难道不是吗?是谁天天只想着出风头,成为王牌什么的吗?”
“那关心赛场局势,带领大家获胜什么的,不也是王牌的责任吗?”五色歪着头,慢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目前的我还不能称之为王牌,但是我会以牛岛前辈的样子要求自己的,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打败牛岛前辈的人。”
五色停顿了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从小开始打球的手上有些薄茧,“虽然我现在还做不到,还不能给大家带来胜利。”
“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更强。”
五色抬起头,怔怔地看向牛岛。这算牛岛前辈是在安慰自己吗?
这也算牛岛前辈对五色的言传身教吧,相信在牛岛前辈的心里也会很期望五色早日成为白鸟泽的顶梁柱。
成濑的念头被入场的铃声打断,第四局开始了。
“上吧。”
牛岛放下毛巾,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向球场,一个人高大的身影竟有些孤独且悲怆,好像要用他宽厚的肩膀扛下世界的重量。
但是,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王牌并不孤单。
成濑和五色呆怔在原地,看着白布,隼人和天童跟着牛岛踏上球场,好像前方不是平稳的地板,而是硝烟弹雨。
鹫匠教练按住两人的肩膀,微微用力把五色和成濑推往球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