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自由地在深空中翱翔吧。就如当年你我相遇时,我行走在大地上,唱着风的歌曲;你则在大气稀薄的高空上,俯瞰世界。如今的天空中没有风雪,大地上充满了绿草,会很美丽吧。如果你也在地面上行走过,听过牧歌和风铃在远处错落的歌,尝过蜜一样甜的酒,就会明白吧。如果你曾是我,看见过你在蓝蓝的天上滑翔的孤高模样,见识过你的美丽身姿就好了。如此你就会明白,这样的天空和大地,是值得为之奋战的。”——来自苍色的诗人献给宝石的歌谣。
“果然你会选择我们,塞西莉娅,欢迎你的到来哈哈哈!”头儿从座椅上站起,张开他的双臂,敞开胸膛,表达他对塞西莉娅的到来无比激动。
“嗯……”塞西莉娅很谨慎地观察着周围,她身处在一个昏暗潮湿阴冷的空间里,围着自己的四个角落处摆放着四个火炬,这仅有的四个火炬照明着整个空间,少女发现这里的墙壁很多都已经不完整了,大概是旧蒙德纷争时留下的痕迹吧,那些石头之间的空隙长满了藤蔓和青苔。这里只有头儿和少女在,气氛安静得只听得见身后传来“嘀嗒嘀嗒”的水声,和少女跳动的心脏保持一样的律动,她屏住呼吸,抬头望向自己左右两边的墙壁——就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她发现有两个奇怪的东凸了出来,上面被一串深渊文字的咒语围绕着,整个东西散发着令人不快的暗红色…少女的脸颊处滑下一滴汗液,她握紧双拳,极力地想克制自己的慌张“欢迎什么的,就不用了,这里是哪里,我触发机关之后,是你把我传送到这里的吧。”
头儿看着塞西莉娅各种微妙的举动——哼……你以为我会轻易相信你就这样加入我们?别看了,墙壁上的两个机关,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设置的——“不错,自从深渊在这里搜集风魔龙余留的魔力,我们就把废墟里遗留的各种机关都调查了一遍,并且设置了——只要有人不是通过深渊法术进入高塔之下,而是通过别的手段例如你触发的机关,就会被法术强制传送到这里。”与打斗时不同,头儿的语气没那么激烈和嚣张,非常平和地解释着,也许是因为他终于盼到了这份梦寐以求的场景,所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诱导鱼儿落入自己的网里,而这需要很多耐心。
“那这里就是高塔之下?哼……倒是省了我不少力气。”计划的初步目标算是达成了——既然深渊教团的目标是塞西莉娅,何不利用此行事来利用对方?在这里拖住头儿的注意力,温迪则趁机先去解救被困的一行人。而塞西莉娅一边拖着头儿,一边探出深渊接下来的计划,以及想办法破坏他们收集的魔龙余力。“你是早早的就在这里候着我了吗。”
“哈哈哈哈!当然!没有比你的存在更美的事物了,你的腐蚀之力可吞噬万物,甚至连元素都可以吞噬!只有得到这份力量…深渊就无所不能了,甚至可以审判诸神!!嗯哈哈哈…嗯哈哈哈哈!”空间里回荡着头儿猖狂的笑声,从他看到腐蚀之力的那一刻起,他就已无法控制住自己强烈的欲望。八壹中文網
塞西莉娅对头儿那无聊的愿望没有任何兴趣,唯一有感触的就是他那堕落破碎的内心,让少女感到可悲“哼……那么,你答应的事情。”
“将你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当然,我会告诉你,倒不如,直接让你亲眼看。”头儿举起手中的法杖,法杖的尖端指向塞西莉娅。
塞西莉娅马上警惕了起来,五指一缩,手心处凝聚了一个力量球“你要做什么?如果是用诅咒让我昏迷过去的话,那就不必了。”
“别紧张啊,塞西莉娅,现在我们都是同僚关系了,还是说你信不过我?”头儿看到少女这一警惕的举动,就确信了她来此的真正目的,不是加入他们,而是毁灭他们。“这不是给你的诅咒,这是可以给你看到他人记忆的东西,哼哼…”
塞西莉娅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收起自己手中的能量球“记忆?…”但心中对深渊的警惕还是放不下——凝视深渊之人也会被深渊所凝视,她知道,要是自己不小心行事的话,可能就会坠入无底漩涡之中,永不得翻身。“那你同我一起进入记忆之中吧。”
“……”头儿倒没想到塞西莉娅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加上和塞西莉娅独处就已经够危险了,要是进入到记忆中,还无法再施展任何法术,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自投虎穴。
塞西莉娅看到头儿没有任何回应——是我提出的要求太奇怪了吗?但如果不让他同我一起的话,万一我在看记忆过程中,他动什么手脚就完了,啊啊啊,刚刚太紧张了……没露馅吧……呼……放轻松…放轻松…为了琴小姐她们,我一定要拖住。
“我相信你,塞西莉娅。”少年的话语总是在少女不安时,如花朵般温柔地在她心中绽放着,并且一直保持着花朵该有的芳香。
她鼓起勇气“怎么了?身为同僚,信不过我吗?”拜托了温迪,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
头儿沉默着,看向少女那咄咄逼人的眼神,这种眼神他曾经见过,与那个和自己常年对峙的红发骑士的眼神有相同的感觉。但同迪卢克火光四溢的眼神不同,少女的眼神有种呻吟和挣扎在里面。
如果这里不答应少女,恐怕只会引起更多冲突“哼……那就同你一起进入记忆里。”他举起法杖二人的身体马上被魔法阵覆盖,他们互相对视着,如同两头准备蓄力撕咬对方的野兽。
……
……
“刷!!”强烈的气流伴随着嘈杂的声音迎面扑来,把塞西莉娅的头发和披风以及裙摆全部直直地吹起,少女本能地用手臂遮住脸,在手臂的遮挡下,她才能勉强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身下翠绿色的大地,头顶碧蓝的天空,而正前方的,是一望无际的云海——她在高空之上飞行着。“这是……”这真的是人的记忆吗。
“这是风魔龙特瓦林的记忆,以他留下的魔力作为媒介,就能动用法术来看到特定的记忆。”
“你们的法术还真是方便,这样随随便便地就能看见别人的隐私,你不会告诉我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吧。”
“哼哈哈哈哈,我们的法术当然方便,不然深渊怎会掌握提瓦特大陆上的各种信息呢。至于代价……事到如今…已经堕入成这副模样…我们又有什么可惋惜的…从你的母亲,黄金,把深渊之力放出的那天起…我们就已经垂死在了悬崖之下…”
“……”塞西莉娅难得听到头儿如此发自肺腑之言,即使她并不对头儿说出的话感到意外——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但少女不会去可怜他。
你们已作出决定…与世界为敌,那我呢?我会…怎样面对[我]……“塞西莉娅……你曾经问过我,我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我想告诉你,希望你用自己的眼睛去好好看看。”——回忆起温迪的话语,少女下定决心,无论答案如何,她都一定要见证到最后。头上的花朵随风摇坠着…少女把手放在心口……啊……那个时候的拥抱,那个时候的月光…那个时候的花香……全部都……好美啊……
做好觉悟的少女,抬起了头——前方不远处,朵朵白云里升起了缕缕黑烟,随后,宝石般的巨龙开始向下俯冲。
逐渐的,天空不再湛蓝,云朵不再洁白,空气也不再清新…“这是……!”一股浓烟迎面扑来“咳咳!…”少女被呛到了,那味道留存在鼻子里,她对这种味道有印象——那是各种尸体混在一起的味道…
巨龙来到了云层之下“啊……那是…蒙德?……”在飞行方向的正前方,一个巨大的黑影盘旋在了蒙德上空,而黑影之下的,是浓烟滚滚的战场……巨龙用力挥动双翼,向前方迅速飞去。
头儿“看吧塞西莉娅…这就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力量…”
“这是……什么……”少女的那紫蓝色的瞳孔里,准备要染上不见五指的黑色……
……
被黑影飞过大部分山区都早已变成不毛之地,不少动物和丘丘人的尸体,还有裸露的树枝和土地。少女不禁想到——啊,当你张开双翼时,也许是如宝石般闪烁着,而不是如黑夜般被人恐惧着吧;当你飞过大地时,也许也许是如春风般富有生机,而不是如魔爪般一片死寂吧;当你飞翔在天空时,也许是为了自由与诗歌,而不是为了寻求爱与归宿…
啊…这大概就是…生而不同吧…
城邦上空,随着黑影的舞动,她的身躯盖过了整个城邦,宛如永夜到来,笼罩全城,遮天蔽日,黑暗的时刻降临——
蒙德教堂的大钟被龙尾撞到了地面上,砸出了数十里,石板被割出一条长长的裂痕,砸出来的石碎被纷纷刮起,把教堂那精致彩色的玻璃打得零碎。教堂里的人们如惊慌失措的虫子一样向外跑去“是恶魔!是恶魔来了啊!快逃啊!!”可他们逃得再快…又怎能快得过砸下来的石块呢——教堂上的两个尖屋顶摇摇欲坠,就在人们跑到门前的楼梯口时,两个屋顶因为人们跑动所产生的振动而倒下——“咚!!”一瞬间,跑出来的人都被压在了下面,血肉被压榨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刷!!”——门口…鲜花…栏杆…墙壁…旗帜……全部都溅满了血……空气中也弥漫着血液的味道……那鲜红鲜红的液体啊…从那下面流了出来…就如爬出了无数条赤蛇,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喷如泉涌的,他们汇聚到一起…爬下教堂门前的楼梯……“嘀嗒…嘀嗒…”
被砸在下面的人…有的已经被压成浆糊了,有的半身还留在外面——“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啊!救救我…救救我…”一个身子只剩下半截的人用双手向前蠕动着,他爬到栏杆处,从身体里流出的液体,拖出一条长长的赤轨,他吃力地喘着气,可当他看向自己的身体——“啊啊啊啊啊啊!!!”看到自己的双腿都没了,比做噩梦还要恐惧的,难以置信地惨叫了起来。
幸存下来的人们,身子上也被溅满了血液…他们不再喊叫,不再奔跑,他们跪倒在地上,低喃着,颤抖着“完了…完了…全部都结束了…”
“死了吗…死了…啊…大家都死了……”
“神…神…神明在哪…救救我们…巴巴托斯……巴巴托斯大人……”
在那下面,一只苍白色的手露在外面,那是一只女人的手,无名指上还戴着戒指“妈妈…!妈妈…!”在手指朝着的方向,有个小女孩跪在地上哭喊着——看来,在这个女人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了把孩子推开,自己被压在了石块下。
“你们在做什么?!快逃啊!!”一个身穿西风骑士团制服的骑士冲了过来,看到纷纷跪倒在地,放弃逃跑的人们,他不禁大喊着让大家离开。
“这是……!”他先是被眼前触目惊心的场景呆住了,随后他看到跪在一旁的女孩儿,他走向那个女孩子。“轰隆隆…!”——是女孩身前的倒塌屋要再次崩塌了。眼看着就要砸到女孩身上了,骑士一点犹豫也没有地冲向了她“小心!!!!”骑士跑到石块跟前——他用身体顶着比自己重几十倍的石块,维持着,不让其倒下。“快…走…”骑士说话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他的双腿颤抖着,此刻再让他多维持一秒钟都是煎熬的,女孩儿看到此象马上被吓得撒腿跑起。看到女孩儿跑开了,骑士露出了笑容…他的手掌和脚都磨出了血,他跪了下来“…这是…对我的…惩罚吗…”他终于支撑不住了,双手双腿都脱力了。伴随着剧烈的响声,石块下面顿时绽放出一朵朵血花……
女孩儿跑到广场上,她被一个沉重的东西绊倒了“啊!…好痛…”她直起腰望向那个东西——是那个身体只剩下半截的人的尸体,他的眼睛还狰狞的张开着。女孩儿的腿被摔骨折了,她已经没办法再正常走路了,看到这具尸体,她伸出手,轻轻地将那人的眼皮盖住“啊…啊…怎么办…对…对了要…要唱歌来安抚死去的亡魂…妈妈曾经说过的…教过我的…这样…死去的灵魂才能回到有风的地方…”眼泪扑通扑通的落到她手里的兔子玩偶上,她紧紧抱着手里的玩偶,绝望的…无力的唱道“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采药…四兔子熬…五兔子莫名死掉…六兔子抬…七兔子闷着头挖坑…八兔子来埋…幽暗森林小小墓碑,是兔子冰冷的尸骸,悲鸣喊叫早已不在,太阳慢慢爬了出来…九兔子在地上悲哀,十兔子问它为什么?九兔子说,五兔子它一去不回来…”
跪在地上的女孩儿抬头看向空中的黑烟,浓烟将她的脸熏成了灰色,乌黑的头发也沾满了血液“妈妈….我来陪你了…”
一对情侣牵着手向城外奔跑着——
男方边跑边向女方温柔地微笑着“亲爱的,相信我,我们一定能从这里跑出去的。”
“嗯…好…那到底是什么…”女方则表现得非常软弱不安,她抬头望向那个令人畏惧的存在。
男人紧紧抓住了女人的手,望向身旁的她“没关系,亲爱的,一定没关系的。”可从男人眼中…女人却读到了无尽地绝望。他们奔跑在血流成河的广场上,双脚踏在血地上发出“嘀嗒”的响声。
嘀嗒——嘀嗒——“救救我!救救我!”两人耳旁传来人们的呼喊声。
嘀嗒——嘀嗒——“神明啊…神明啊…”修女拿着沾满血迹的十字架跪在神像面前祈祷。
嘀嗒——嘀嗒——“啊啊啊!伊蕾娜!!我的伊蕾娜!”一个老人怀里抱着一个断了手的女孩弯腰痛哭着…
嘀嗒……嘀嗒……女方忍不住停下脚步,她想去帮助那些倒下的人,可男人马上对女人嘶吼到“不要回头!我们要继续跑啊!不然……不然就会被杀掉啊!!!”啊…他的声音充斥着恐惧感…空洞感…如同他的眼瞳一样……
“但…但是…”
“走!跟我走!!”他硬拽着女人往前冲。
“啊啊啊!…等一下…亲爱的…我们必须…”女人努力地挣扎着,可始终比不过男人的力气“又是那个……毒……”扭打之间,她忽然抬头看向上方,那个巨大的黑影嘴中正在凝聚着一个紫红色的球,女人看到此,直接跪在了地上,她张大着嘴巴,那伴随着黑龙到来的毒,在教堂倒塌之前,无数的生命就已经被其杀死了,见识过那场景的女人,知道在那毒面前,任何抵抗都是无意义的…
人们比任何时候都迫切神明的到来,也比任何时候都让怨恨填满内心…
黑影张开它恶魔的双翼,顶起它赤红的心脏,她的嘴越张越大,球的体积也随之增大,下一秒,变成一道紫光扫射下方,紫光穿过神像,广场,打在了餐旁的喷泉上——从这里…吞噬一切的毒烟扩散开了。它如无形的双手,悄悄的走到你身后,在你不注意间掐住你的喉咙,让你慢慢的…无比痛苦的…挣扎到死为止…
被毒烟吞没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化为灰烬,一缕缕的变成黑烟,从城中升起,穿向云端。
……
头儿“令我吃惊啊塞西莉娅,你的眼神居然没有一刻是回避的。”
“……这就是…我的…”塞西莉娅看向自己颤抖的双手,在自己那雪白的手掌,她好像看到了——指尖之间,掌心中间,源源不断的…流出了无数血液…是那些死去的人鲜血。一时间,她听到了,无数的悲鸣,无数的怨恨,看到了,无数的尸体,感觉到了无数的绝望,无数的罪孽感……数不胜数的,占满了她的双手。
“你的母亲黄金,是为了把你当做军用武器才把你造出来的,能造成这样的惨状是理所当然的。”
“武器?……”塞西莉娅想起少年的话语——“你的母亲黄金,她是带着祝福把你送到这个世界上的。”温迪……为什么……这样的我,有什么可祝福的……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我该怎样去…相信啊…这样的我,也可以得到那些憧憬的东西…我无法相信啊……温迪……为什么……少女心中有着数不尽的疑惑与不解,这些连同自己对少年的爱意一起喷洒而出……
“哎嘿嘿~”——是少年那如冬日暖阳般的笑容,还有如蜜一样甜的笑声。——为什么你还对我笑得出来…
“塞西莉娅”——是少年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从他那独特的嗓音中柔雅地吐出这四个字。——为什么要给我那朵花的名字…
啊…为什么要给我这些…——还有两人无法忘怀的初拥…就算是痛心疾首的此刻,少女也还能回忆起那席卷全身的温暖……
啊…果然…最开始见面的时候…你就应该把我杀了呀……
……
……少女凝视着自己的双手——“没关系,你不会故意去伤害到任何人的,你看~”那次陷入黑暗之中时,温迪曾这样说过,并把自己头上,那朵洁白无瑕的塞西莉娅花放在少女的手心处,就是现在少女头上带着的这一朵…
“塞西莉娅,当你觉得不安的时候,记得你头上的这朵花。”——那一晚,少年曾这样提醒过自己…
“哈啊……呼……”少女长吸一口气,让那些杂念全部都沉到丹田,再把气慢慢的从嘴里吐出“温迪……”她苦笑着,痛心入骨的,说出了这个名字——不…还必须…救出他们才行,还不能结束,还不可以,就算我再不接受自己…就算再难看…就算再绝望…这次,我定会挣扎……少女的手突然不再颤抖,十指紧握,坚定地抬起头——不管怎样,这一次,我一定要看到最后一刻,这就是我…这就是我的过去…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我…绝不会,再逃避了。
头儿一直出于警惕的,观察着少女的一举一动,可当他看到少女原本已沾染上绝望的瞳孔,再次变得雪亮时——即使是这样…你还是选择了那边吗,塞西莉娅…啊……你不痛恨将你造出来的母亲吗?你不痛恨这样不公的世界嘛?你不痛恨将你杀死地神明吗?啊……你真的不恨…你只是蠢蠢的,深深地爱着……出于真心的爱着…啊……这大概就是生而不同吧……你应该庆幸啊,巴巴托斯把他最爱的花名赐予你,是理所应当的啊——头儿想起当初看到自己的故乡被毁灭,而自己也沦落成魔物时,自己已马上被憎恨和悲痛所侵染…委身于黑暗之中,无法再去到有光照的地方,那双目也无法再正视前方……而眼前的少女却没有,她依旧顽强地盛开着,就如塞西莉娅的花语一样美丽而坚韧不拔…
“到此为止了。”空中降下一个绿色的身影,整个蒙德,只有他那里好似纤尘不染,明亮柔美的风元素缠绕着他的身躯“叮铃~”他波动了手中的琴弦——以他自身为中心,瞬间,周围数十里的毒烟都被扩散开来——这一身影当然吸引了塞西莉娅的注意力——是他来了。
那段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
maythebreezeriseagain
maytheflowerbloomagain
maytherebenomoretearsinthefuture
goawaygoaway~
(愿清风再次浮起,愿花朵再次绽放,愿明天不再有泪水,散去吧,散去吧~)
不少人因为吸入毒烟后,倒地不起,无法呼吸的人,听到歌声后纷纷振作了起来,并且看向那个绿色的身影——“是神!!是巴巴托斯来拯救我们了!!”他们欢呼着“啊啊!我们还有希望!我们还有希望!”
诗人身后跟来了一个红发骑士“这是……!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睁大着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切。
“先别说这些了,把还活着的人都带到风起地,只要呆在那里,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诗人淡定地说道。
“我知道了,那你等会儿也一定要来啊!”红发骑士马上行动了起来,作为西风骑士团团长,他时刻肩负重任,向城市深处跑去。
“嗯,收拾完这里后,我一定会去的。”——“叮铃~”诗人奏起竖琴,瞬移到云层之上。“特瓦林”他看向身旁的特瓦林“你来了。”
“那是,什么?”跟随着特瓦林的视线,少女注视着身旁的诗人,在可怕的画面之后,看到少年的身影便觉得很安心,心中好似有什么在绽放一样…
“那是来自世界之外的…”那个黑影从云层之下跃起,眼前一大片云海里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周围的白云都被卷了进去,一朵一朵如瀑布一样向缺口处涌动着“生命。”
“是你啊诗人,我感觉到你来了~就上来看看了~哎嘿嘿~”杜林正面着他们,仿佛一个孩子一样,好似刚刚的城里发生的一切她都不以为然。
“杜林……”诗人心中知道,她真的只是在玩,天真无邪的,不知道自己力量的可怕之处。
“刚刚你唱的歌真的好好听啊,可以再唱一次嘛,啊,还有还有,你回来之前我在跟城里的人们一起玩呢,他们都好友善呀,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大家都不动了呢…而且身上开满了红色的鲜花呢,好漂亮呀,你知道那是什么花吗?”
“嗯…我知道…”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空洞无色“杜林,如果有机会的话…”诗人将琴抛向空中,风元素从四面八方的,聚集到琴中。
“嗯?”
“我们…再一起共舞歌唱吧…下一次…以另一种方式…而不是,这种……”诗人说完便握住了身前的琴,五指有力地拨动起琴弦——凡人不可听的高天之歌要奏响了“去吧,特瓦林。”
“嗷嗷嗷!!!”特瓦林身上覆盖着苍绿的元素,是诗人给他的加成,他挥动起双翼,向前冲去,举起它锐利的双爪,直直抓向杜林的脖颈。
“嗷嗷嗷嗷!!!”杜林发出了痛苦的叫声。他们的双翼盘旋在一起,旋转地向前方的云海冲去,一片片的白云被他们的翅膀卷起,在空中划开一道宽敞的裂痕,碧蓝的天空一点一点渗出来。两条龙的影子如一颗巨大的陨石,甩着紫蓝色的摆尾划向天际。
“去雪山!特瓦林!不要飞向有人居住的地方。”
听到诗人的呼唤,特瓦林停下了冲刺,他发现推着杜林的身躯格外的轻松,明明对方的身躯比自己要大上两倍还要多,是因为诗人的助攻吗?还是因为…杜林根本没有想着要反抗…
“为什么停下了?刚刚是在跳舞吗?还挺好玩的呢~只是有点痛…你叫特瓦林吗?你的羽毛和翅膀真的像宝石一样呀~~”
“你……”特瓦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他看到自己抓入杜林身体部分的爪子,已经开始被腐蚀了,蓝绿色的羽毛上开始长起黑紫黑紫的斑点,他什么也没说,沉默地飞向雪山的方向。
“等等我呀,你要去哪里。”杜林紧跟在其后。
“巴巴托斯…这到底是,她怎会这样,难道她看不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吗?!”特瓦林向已在雪山上等候的神明质问道。
“……”可神明没有给他任何回复。
直到特瓦林和杜林差不多到雪山附近了,巴巴托斯才张口说话“千万不要碰到她的身体,知道吗…你的手?!怎么了,是刚刚没入到她的身体里了吗?!啊…都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一会儿我帮你排毒,现在就……”
“终于追上你了,你飞得好快啊。”
特瓦林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冲向杜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城里的人都变成什么样了!原野上的生灵,你难道看不到吗!!”特瓦林张开那布满尖牙的大口,咬向杜林的半边翅膀。
“特瓦林!!不行!!”诗人意识到特瓦林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已经晚了。
“你在说什么?我们只是在很开心的玩呀,难道不是吗?……他们……”
“嗷嗷嗷嗷啊!!!!”特瓦林用爪子扣住杜林的脖颈,头用力一扭,将杜林的半边翅膀撕扯了下来“让你尝尝和他们一样的痛!!”
“啊啊啊啊啊!!!”失去半边翅膀的杜林吼叫着跌入了雪山之中。顿时间,雪山上的终年积雪因强烈的震动,大块儿大块儿从山顶滚落,都落到了她身上,将她黑紫色的身躯一点一点淹没。
特瓦林继续追击上去,将锋利的牙齿没入了杜林的脖颈,死死地咬住了,要把她的喉咙刺穿一般的咬着。直到腐蚀之毒渗入到特瓦林的嘴里,他才意识到要飞开。
“特瓦林…你没事吧…”诗人飘向飞回空中的魔龙。
“你在干什么!巴巴托斯!趁现在,快给她最后一击啊!!你想等到她恢复了,让那些毒再污染大地嘛!!!”可特瓦林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想守护的人民,他所爱的疆土,他曾经飞翔的天空,好似都一去不复返了。
“……”诗人充满了哀伤地看向在雪里挣扎的杜林,她的翅膀和喉咙处喷出如泥浆般浓稠的黑色血液,洒在那晶莹剔透的冰上,她痛苦的翻滚着,雪和冰块如无数坠下的剑雨砸向杜林。诗人闭上了眼睛。
……
诗人再次睁开眼时,他已不再犹豫,空气突然变得冷峻起来,风一直在涌动着,但似乎失去了语言,诗人拿起手中的琴,转手变成一把两米长的弓箭,绿光将他包围——从中,一双洁白的翅膀张出,随后,诗人变成了一个崭新的形态,一身白色,无处不凸显他高雅的气质,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和马甲线刻画在他那没有任何布料遮挡的腰部,右腿被白色的长袜紧致地包裹着,将他腿部优美的曲线极致地显露出来,左腿则毫无保留的裸露在外面,衬着他雪白的肌肤,大腿上绿色的印记又为这简洁的装扮增添了几分性感,腿后面几条长长的白带飘浮着,在他胸口处,一个金属圆盘固定在那里,和两个辫子一样,散发着绿光。
头儿“看吧,塞西莉娅,这就是风神巴巴托斯……把你杀死的神明。”
下一秒,气流如龙卷风般狂啸地向巴巴托斯箭矢上聚集,天空的云海如漩涡般汇聚起来,雪山上的树被连根拔起,河水和湖水变成水滴漂浮在空中,大地被风力震动地发出“轰隆轰隆”的响声——风在悲鸣。
o!
(如我敕令,恶龙退却!)
巴巴托斯一松开弓弦,一道绿色的强光直直射向了杜林的脑袋,甚至直接穿透她射向山体“轰隆轰隆”,绿光穿透山体射出,打在海面上,溅起了几百米高的水弹,山体上的雪全部滑落,凸裸裸的土地全部暴露在外。
杜林已经死了。
……
……
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那么,塞西莉娅”回到那个阴冷空间的两个人对视着,头儿举起法杖指向少女“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