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的内心很矛盾啊。’’一个红色的方块出现在了塞西莉娅脸前。“什?……什么东西……’’
“哈哈哈,天理的维系者,听说过吗?”
“天理……?”
“嗯哼-’’红色的方块凑到她脸前,“没听过吗-不过要是你听过的话,才真的有点麻烦呢。”“……”塞西莉娅刚饱受完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她现在很疲惫,“来做什么?’’“为什么不把他们杀了?’’“这不是你的事情。’’
“嗯…真是无情啊,我可跟巴巴托斯是老〜相〜识〜啊-"
塞西莉娅听到这句话之后,平放在草地上的手颤了一下,“……’’她打算和这个自称是“天理’’的东西聊一聊,“知道这个名字的话,证明你的目的不简单啊。”她坐起身。
“哈哈哈-终于提起你的兴趣了吗?其实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方块凑到她耳朵旁边,压低音量和声线,“就是把你杀了啊。’’“……”塞西莉娅表情毫无波澜,‘‘是吗。"
“真是冷漠。"
“我倒是好奇,你为什么要把我杀了,和他,有什么关系。”冰冷僵硬的脸部,眼神一下子犀利了起来。“好可怕好可怕〜哼哼,想知道也无妨,毕竟这些东西,给要死的人看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红色方块轻轻碰了一下塞西莉娅的额头。
‘‘啊!…这些是……记忆,不……嗯…!’’塞西莉娅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裂开了,她扶住额头,脸颊上留下一滴滴冷汗,“呼……"
“你反应还真小啊,一般来说,这么庞大的信息量涌入脑海中,不是会发疯就是会尖叫啊。”“…疼痛什么的,早就习惯了,哼……’’很快,塞西莉娅放下手,混乱无章的记忆和场景化作了敌意刻在了她的眼神中,凝视着漂浮在空中的红色方块,她紧紧握拳。
“啊啊-”红色方块被紫色的毒紧紧地缠绕着,装腔弄调地发出害怕的声音,然后,毒消失了,方块身上没有任何一点缺失和破损,完好如初,“嘿嘿〜真是对我有满满的敌意,但没想到吧,你的毒腐蚀不了我o“……”塞西莉娅仔细回忆着被灌入的大量记忆,“像摆弄玩具一样,你毁灭了无数的文明……但就算你如此玩弄着这个世界,如果东西不会对你造成威胁,你就不会轻易露面,那你杀我干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你需要知道的只有,如果你不死的话,寒天之钉将吞没蒙德的一切,刚刚通过记忆看到了吧?哈哈哈哈,你希望他的蒙德变成这样吗?’’
“……’’塞西莉娅低下头,看着平如明镜的水面,自己的面容倒映其中,方才自己狂气的笑容,好似还浮在其中,但是每当阵阵清风吹来,湖面变得模糊不清了,自己也一样。“你不杀他们是因为他吧?但我知道哦-你的内心其实已经快到极限了吧!忍耐着不难受吗?没关系的塞西莉娅-你生来就应当做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去尽情地毁灭啊。”
‘‘说得好像很了解我啊,就算你能无时无刻监视这个世界,但你永远都不会懂人心。’’“啊哈哈哈哈哈哈!人心?不需要懂那种东西,哼,塞西莉娅你没有想过吗?为什么你会降临在他旁边?为什么你会一直看着他的记忆?长相也好〜名字也好〜你没想过为什么吗?这种事情,如果只是因为你继承了杜林的愿望,无法解释吧?”
‘‘那是因为我…”
‘‘就算你如此疯狂得执着于他,也无法解释啊?”“哼哼哼,没错,你是因为他的愿望而诞生的,在名为绝望的感情下,在无法反抗的因果下,在无数令人麻木的轮回下,他吸食着这些东西,无意识间,你就出现了呀,而你获得了名为【自己】的东西之后,成长着,向上爬升着,等到了某个节点,你悄悄地〜出现在了他身旁,哈哈哈哈哈!都是因为他!你注定接受这么多不幸的事情啊!不恨他吗?哼哼哼。”
“……”塞西莉娅张得圆圆的嘴角缓缓向上弯,“哈哈…”
知道了是因为他之后…我反而安心了不少…胸口一下子被暖暖地包住了。温迪…
‘‘有什么好笑的,你的出现在就是件错误的事情,你注定着要被毁灭!!”
“导致这一切的你没资格说这样的话。”“哼…看来还得备一手。’’“哦?要打算自己出击把我杀了吗?但是可以吗?光明正大地暴露身份,对于你来说不利吧。’’
‘‘哼哼哼。’’带着诡异的笑声,方块消失了。
回归了一片寂静,只剩下树林里的虫叫和风声,“……’’塞西莉娅默默抬头望着星空,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啊…”手指轻触自己的脸颊,才发现脸庞已被泪水浸湿,她拿手心擦试着。啊,温迪…你一直都是一个人背负着这些的吗,“…结果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又是为了什么而诞生的…”她望着广阔得令人窒息的星空,“一直都很痛吧…不能让你再痛了,没关系的温迪…我会死的,会好好死去的,你想守护的东西,想守护的蒙德,不能再被破坏了…会,会好好死去的…会…”声音愈发小声,她抓紧了手边的小草,张着嘴巴,一张一合地颤动着,应该继续说出去的话语,始终吐不出来。
所以,把那些不想说的话都抹掉,这样,从心口溜出的感情,就可以悄悄躺在唇边,“温迪…温迪……’’她捂紧自己的胸口,‘‘这里…这里有你给的好多东西在哦…真的,真的…全部都太珍贵,太温暖…没有比放弃这些更可怕的东西了…但是……”啜泣啜泣着,她长呼出一口气,即是这样,她的眼神还是稍微恢复了因为我有了无法割舍的东西,才明白了孤独,才学会了思念,我才没有被恶意和绝望淹没。
“对了…这种时候,每次涌上心头的这种感觉,该说什么好,啊,ich…”随着回忆起那句话,那时手心被他握住的温暖也随之传来,少女不自觉地握住那只被他握紧的手,提到胸口前,就像无比宝贵,不能退让的东西一样,将其紧紧握着,学着他那时的口型,小心翼翼地吐出一个个发音,uich-liebe-ichliebedicho”
说完后,眼泪没有再流出,整个人沉了下来。
“没关系的,等一切解决掉了去雪山吧,那里的话…能被温柔的掩埋吧,那里的话,能被慢慢淡忘吧,那里的话,不会冷吧…”之后她站起走到水池边,看着自己哭丧的脸,“哈哈哈,这副脸蛋迎接他可不行啊。’’于是她笨拙地用手指搓弄着自己的嘴角,和眼睛。
没关系,没关系的,一切都会结束的,这次会好好结束了。
真是的…要是能把那些都毁了该多好。
摆弄好一个笑容,静静的等着你,但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其实根本不需要捏造一个好的表情来迎接你,我只是…无意识地把那些都抛在脑后,然后发自内心地,笑了。
之后第二天,来到雪山,被他莫名其妙地扔进了星荧洞窟,“啊啊啊啊啊啊!!’’塞西莉娅撞到了石壁上,接着滚落到了雪面上,“痛,痛…啊啊啊,这家伙,一点手下留情都没有啊…”坐起之后,她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环顾着周围,“好黑,之前来这里是这样的吗?’’她闭上眼睛,身上的纹路发出淡淡的紫光。好像能感应到这附近有个人,这个感觉是,阿贝多?
一个提着亮灯的人蹲在洞窟底部的一个角落里,他警觉到洞窟上方有动静,便马上站起身,手搭在腰间是工具箱上,另一只手提起亮灯,照亮着四周。可稍微远点地方光线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能被照清楚的地方又跟原来没有任何变化,“是因为岩体自然脱落吗?’’
“阿贝多。’’塞西莉娅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如此自然地像他搭话,她现在对除了温迪以外的人都有了一种莫名的警惕心。但也许正是因为对方曾经向自己说过,“那我们彼此都是…怪胎…’’还是在自己告诉了对方,自己用的是什么力量之后,她稍微抱了点希望。
“……!’’银发少女突然出现在眼前,阿贝多愣了一下,因为被吓到了,手中的提灯被弄得一晃一晃的,“看来不是。”之后他发觉是自己人,很冷静地沉住了气。
塞西莉娅侧着头,对他不解地眨眨眼睛,“你在这里做什么?在这呆了一天吗?’’“这么说外面已经过了一天了。’’塞西莉娅点点头,见对方没有继续说话,‘‘所以你在这里做什么?”阿贝多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塞西莉娅,有件事必须跟你说,迪卢克他们…”
“我知道。"
阿贝多做了长时间的心理准备来说的一句话,竟然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而且回复居然是简简单单的“我知道”,他叹了口气,“那我可以认定你是知情的,我们可以继续进行话题了”他认为对方这样反常的回答,自己不应该继续追问下去,
“关于你刚刚的问题,并不是我想在这里,而是我还不能出去,也出不去,向上的路被堵住了,况且还有必须要解决的事情,否则,迪卢克的牺牲就白费了。”
“必须要解决的事情?你是说破坏深渊教团的连接装置吗?”
阿贝多继续提着灯走动了起来,塞西莉娅很自然地跟在了他后面,“连接装置吗,我还读不懂他们用的文字,我只是根据类似于设计总图上的图案猜测出应该是一种为事物传输能量的装置。’’
塞西莉娅听完后,与阿贝多交换了对方得来的情报,又望了望散发着荧光绿的提灯,问到,“这个提灯里装的不是火焰或者火精灵之类的吧,装的是什么呀?”
“发光髓,是莹火虫发出磷光的部位,对萤火虫自身而言,是求偶的器官,对人类来说,它可以作为强健的良药,你真的很喜欢问我问题”塞西莉娅听到后朝他俏皮地笑了笑,“到了,这就是我逃出来的地方”两人眼球被落石堆满了,阿贝多转头打量了一下一旁的少女,“你身上多的这些纹身是…”
“……’’塞西莉娅没有马上回答他,从思考该怎样把落石安全地清走,转变到了思考为什么阿贝多要关心这些东西身上。她抬头默默地看着他。
“…如果是我问了不该问的东西,我向你道歉。’’塞西莉娅迅速摇摇头,“不是的,请不要道歉,我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这样被人友好地…"塞西莉娅越说越小声,不打算说下去了,“我们想办法把落石移走吧,尽快破坏连接装置之后想办法出去吧,温迪还在外面呢,关于这个纹身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有了它〜打斗更轻松了而已-刚刚也是因为有了它的证明才找到你的哦〜”
“是吗…我知道了。’’
塞西莉娅走到落石面前,手掌轻轻贴着冰冷的石壁,‘‘阿贝多,我可以直接把这些石头都除掉吗。”
阿贝多也走前来,举起提灯照亮了上方的位置,“从落石堆放的位置来看,如果你能一次性全部把它们除掉的话,我推测应该没有什么安全问题。”
塞西莉娅微微一笑,“哼哼,小菜一碟”马上,眼前的岩石被毒腐蚀得一干二净,悄无声息的,不留任何痕迹的,身体上方和眼前,一下子空出一大块。两人脚前出现了一个向下的入口,塞西莉娅俯身向下望去,“这就是你说的入口?这底下就有连接装置?所以你是找不到进去的办法,才呆在刚刚的地方吗?"
阿贝多也探头观察着下面,发现下面还留有着淡淡的火光,就把提灯里的发光髓取了出来,把它连同提灯一起收回到工具箱中,周围变得一片黑暗后,从入口射出的红光又慢慢照亮了岩壁,“说来话长,走,
我们先进去。’’之后他纵身一跃,在下方用岩元素造了一个花状的落脚台,身体站到上面之后,令其将自己缓慢降落到地面上。塞西莉娅在上面看着阿贝多一系列谨慎有条理的动作,配上他那白色的大衣和浅金色的头发,感受到了这个炼金术师不同寻常的稳重。毕竟自己只是特别随便的就跳了下去,也不管下面有什么。
阿贝多见塞西莉娅也平安无事地落下了之后,“迪卢克当时叫我马上离开这里,但因为我没有进来这里的记忆,所以迷路了,过程中,我在好几个房间里看到了类似于操作台一样的器物,也在一个房间里把我的实验成果找了回来”阿贝多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装有毒液的小玻璃球,示意给塞西莉娅看,剩着不少紫色的毒液悬浮在其中,“另外,关于你说的连接装置,我现在推测,这些操作台可以给那个生物的特定位置提供毒素,而几个器物连接在一起,才能正常驱动,这其中应该还有一个总控制台。’’
“也就是说,我们要把操作台还有总控制台给毁掉吗?’’塞西莉娅边说,边警惕着周围,两人的鞋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回荡在了整个厅中,“怎么这么安静…”她望向整个空间正中央,有一缸巨大的紫色液体,她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
“嗯,就是这个意思,说到这个,我当时我逃出来的时候也意外地没有敌人。”阿贝多走着路,目光却放在了少女身上,因为塞西莉娅身上的纹身使他的好奇心加倍了。
‘‘难道说都被当做【祭品】了,温迪提过他清理深渊剩余的残渣时也漏了几只,没跑到这边来吗,总之阿贝多,我们还是……’’塞西莉娅转头望向旁边,才发现自己一直被盯着,“你不会是想…研究我吧……”带着些许尴尬的微笑问到。
阿贝多十分诚恳地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对你做出造成生命威胁的事情,只是对你掌控的力量和身份十分有兴趣。’’塞西莉娅面对这样的答案,反而开心的笑了,“哈哈哈-那你放心好了,可能你做什么都不会对我造成生命威胁。”可说完之后,少女故意扭头把自己的表情藏了起来。阿贝多注意到了这一点,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少女周围的氛围有些压抑,
“到了。"两人停在了一扇门前。
“里面没人。’’塞西莉娅没有感应到里面有任何东西,直接推门而入。
阿贝多把工具箱打开,塞西莉娅凑过来问到,“这些粉状的材料是什么,好大一包。’’
“蜥蝎尾巴研磨成的粉末,可以用来做炸弹,如果你没出现的话,我就打算把入口的落石炸开,一个人来解决连接装置了,但因为一直没找到炸弹最合适的安放位置,所以没炸,想找其他进来下面的入口,也没找到,之后休息休息着,你就来了。”阿贝多一边翻弄着什么东西,一边解释道。
“你真的是很谨慎呢。’’和某个人不一样,嘿嘿。
“做实验和研究的时候,只要错一步,后面的步骤就都白费了,画画也一样,如果草稿没打好,东西样貌本身就会有巨大的变化,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更别说最近在研究的东西了,要是错一步,可能对我自己的生命都有危险"他翻出一个装着不知道什么液体的瓶子,递给塞西莉娅,“可以帮我拿一下吗?”“当然可以”塞西莉娅接过之后,看到阿贝多拿出了不少新奇的工具,走到操作台前,她默默跟在后面问道,‘‘那个……’’
“瓶子里的液体是富含高浓度冰元素的提取液,可以起到瞬间降温的作用,嗯…你是想问这个吗?还有拜托你帮忙拿着是为了应急用”阿贝多将操控台下方的铁板用岩元素撬开,用发光髓照亮了内部的构造,“哼…看来只能从操作上入手了,这下面的布置,我不太清楚”之后阿贝多站起来,手轻轻放在操作台上,观察着按键,‘‘应该跟之前的操作方法是一样的。’’“其实我是想问…”背后的少女突然发话。
“嗯?’’阿贝多敲打着按键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你为什么要执着于研究杜林的毒,你的研究成果,还有你方才提到,最近做的研究有可能威胁到生命安全,这些,都是在以同一个研究目的进发着的吧。”
阿贝多的手指停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下,“嗯,没错,我是在研究这些,跟你驱动的力量是同源的东西。”塞西莉娅走到他身旁,侧头看着阿贝多,“为什么要研究这些呢?你不害怕吗?这种毒…一碰到可就……而且……’’
阿贝多低着头闭上了眼睛——那个无比熟悉怀念的面容和声音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阿贝多,仔细看好了,我只做一次”虽然师父的语气十分刻薄,但每回想起她的声音,积在胸口的郁闷都会化作温暖散开,‘‘这里是最关键的步骤。”即是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试着去回想。
“是,我在好好看着。”从师傅手捧的泥土中,绽放出一朵雪白的花苗,师傅将其递到我面前,希望我取下它,我有点不知所措,但仅仅是注视着这娇小的花朵,心中便泛起了无数波澜,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雀跃着,那是我见过最美的瞬间。
师傅好像从我表情中瞧见了我的兴奋,“从今天开始,你正式跟我学习黑土之术。”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这门“艺术”,我取下了花朵,它纤细柔软的枝条握在手心的感觉,还有花香的味道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仅仅是看着这束花苗,我甚至忘记了呼吸。
啊……想起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对【生命】和【世界】有了执着,是的,那一切都是那么得有魅力,那一切都是那么得富含了意义,每个事物能顺利地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位置,而知道这些东西,令我十分安心。
每当有新的东西灌进身体里,每当有新的认知触动心灵,我都疯狂的沉迷在其中,这种把身体填满的感觉,无论多少次,我都不会厌倦。在那个时候,我的世界里只有知识和师傅,还有将两者融合在一起的炼金,除此之外我没有想过要更多的东西。
但我被留了下来。
她远去的背影又出现在了我眼前…就像经常梦到的场景一样,我只能默默地看着她远去,因为我明白我拦不住她,渐渐的,背影也好,事物也好,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不明不白,我知道必须去坚定地肯定什么,相信什么,直到有一天我能回答她留给我的问题——
“这是最后的课题,向我展示,这个世界的真相,这个世界的意义。’’我……依旧相信着,如果我做不出来,她就会把我抛弃掉,尽管师傅嘴上这么说完后,一次都没试过,但我还是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我变得需要了更多的东西,身体一天比一天不满足了,可贪得无厌地填补了一次又一次之后,我还是觉得,自己还是不需要那么多。
师傅…师傅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我完成了你的课题,你就会回
来了吧?
我没有,被抛弃掉吧?
我始终做不出回答。
阿贝多缓缓睁开眼睛,他觉得他想到了答案,“因为我觉得,这种毒很美,嗯,它很美。’’
站在一旁的塞西莉娅等着等着已垂下了脑袋,已经在自己心中模拟出了各种不好的回复,可当她听到这句话时,“哎?’’她抬起头,惊讶地望向对方的瞳孔中。
阿贝多很理所当然地继续操作起了按键,‘‘人对美好的东西会有执着与向往,这是人之常情,了解这种毒的特性,用途,组成,最后理解它的意义,这是件很美的事情,而且它本身,就很美’’阿贝多说完,食指按下一个按键后,操作台整个闪起了红光,然后熄灭了,“这样的话,这个操作台就停止运作了,不会再自动运输毒素了。”然后他静静地看着一旁的少女。
空气中一片宁静,好像少女的发丝一样,结上了一层层冰霜,而在这之中,塞西莉娅僵硬的脸部慢慢松软,眼角逐渐柔和,粉粉的嘴角向上可爱的翘起,将脸蛋上的肉肉挤得鼓鼓的,眼光中久违地出现了饱暖的颜色她笑了。
“……”可阿贝多看着她的表情变化,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感觉自己也没说什么大不了的话,可对方笑得像绽放在冰雪初融时,草地上的小花一样,默默地扎根在寒冷又掺杂着温暖的土地中,而那份难以触摸的温暖又是那么得惹人怜爱。
塞西莉娅还是低下了头,因为对于她来说,一切都要结束了。之后她又抬起,“那是你很重要的人吗?”‘‘嗯?”
“因为,刚刚你陈述的时候,眼里好像在思慕着什么一样,嘿嘿,是陪你打雪仗的那个人吗?’’
师傅严肃的,打雪仗时开心的表情从眼前闪过,“嗯,没错,是那个人,我非常重要的人。’’“哎嘿嘿〜”塞西莉娅轻步上路,“走吧-去下一个操作台-"
阿贝多感受到少女的气氛变得截然不同,但他还是选择不过问,提起工具箱跟了上去。在一旁走着的塞西莉娅哼着温迪经常弹奏的小调,将装有冰元素提取液的瓶子举起放到眼前,光线透过瓶中的液体,波光粼粼地射入她的眼球,“呜哇-这个蓝色好好看啊-清澈得像宝石一样。"阿贝多回忆起了刚开始遇到她时,也是这么活泼的样子。
可是没过多久,她没有再哼小调,也没有摆弄手中的瓶子,步伐安分了下来,“要是能早点问你就好了,感觉会有很多开心的事情。”语调也平缓了。
“很庆幸你能这么想,其实我也觉得…要是能跟你做研究,或者聊天的话,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哼……要跟我讲讲吗,那个吟游诗人的事情。’’“你说温迪?’’‘‘嗯,他也是,‘陪你打雪仗的那个人对吧。"
“啊哈哈哈,想起,那次还把你埋进了雪里……哈哈哈……但是我…”令阿贝多意外的是,对方带着笑容,脑袋聋拉了下来,额头的发丝给她的脸部铺上一层黑布,“已经不憧憬【天空】了。’’
“……’’两人保持着安静地走了一段路之后,阿贝多突然问道,“是指,想脱离关系吗,还是指…不能只是憧憬了?”‘‘……’’塞西莉娅的表情惊讶,她看向阿贝多,嘴中咬出一个一个字,“当然指的是…不能只是憧憬……这样就听懂了吗?你好厉害。”
“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在寻找着意义而已。’’
“……"少女的笑容变得消沉了起来。但阿贝多听到答案是后者,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开心,明明不是自己的事情,可他自己貌似更希望对方选的是后者,于是他兴致起来了,“你之前问我,为什么要研究杜林的毒,其实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原因。"
“嗯?’’两人在聊天之中,已不知不觉走完了沿途的路,来到了下一个操作台的门口,塞西莉娅好像在散步一样的,毫无防备地推开了门,也许是因为她难得能在温迪以外的人旁边,也能感到轻松舒适。
阿贝多顺着对方的感觉,就好像固定程序地一样开始在操作台前开始边操作边聊天,“你知道,名为黄金的炼金术师吗?”塞西莉娅背靠着操作台,伸了个懒腰,“嗯嗯〜知道哦,是把杜林造出来的人吧。’’
“哼"阿贝多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是要分享藏在心底的秘密前的小激动,“她就是我的师傅,也是把我造出来的人,是我,无可替代的人。”塞西莉娅观察着阿贝多,感觉到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暖阳阳的,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哎?意思就是说,杜林相当于是你的家人吗?”“哈哈,确实可以这样理解,即是我们从未交谈过,但它是师傅留下来的事物,就这点对我来说已经魅力十足,虽然我从未想过还可以和它交谈……不过,你不惊讶于我是被造出来的嘛?”
‘‘哼哼〜?’’塞西莉娅边听着,边拨弄着自己的发尾,“你的师傅是个怎样的人呀,她好像没留在你身边?’’其实塞西莉娅一直都很想了解,这个把杜林造出来的人,毕竟,她决定要承载这条龙的全部。
师傅是个对人冰冷严苛的女性,她离开是因为…她要去完成不得不做的事情,可是……’’话没说完,操作台突然间发出类似故障的“滴滴’’声。
“怎么了?"塞西莉娅转过身同阿贝多一起看着操作台。
“这是……’’阿贝多看着显示屏上,有个地方冒着红点,“意思好像是…地图显示的这个地方出了故障,使它没办法正常停止运作,毕竟那个生物从地下出来的时候造成了很大轰动,应该是有了不少损坏的地方,唉-深渊教团,技术有待提高啊。”
带着丝丝居高临下的语气,他笑了笑。
“那我们现在要出去修复那个故障的地方吗?’’
“嗯,你留在这里等吧,我去修复。’’塞西莉娅摇摇头,“请让我也一起去吧,尽管一路上没遇见敌人,比起这些装置,我更看重你的生命安全,嗯…我必须做完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我打从心里希望,阿贝多能平安无事〜”看到对方的坚定,“力所…能及吗……’’他倒吸了口冷气,因为他想起了昨天离别时,迪卢克的坚守,和那个走向通道深处时,那伤痕累累的背影,还有凯亚毫不犹豫地扑向迪卢克的身影,“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塞西莉娅,但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会尽力守护好你的生命安全。’’“哈哈哈,你放心好了〜想对我造成生命威胁-还是需要点难度的〜不过…谢谢你,嗯”塞西莉娅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把手搭在胸口上,“真的……谢谢你……”她走向门
口,像孩子在炫耀自己新买的裙子一样,原地转了个圈,“哎嘿嘿,要是杜林跟你交谈过的话,它也一定会很开心的〜哼哼〜走吧。"他们走出到了步满管道和走道的空间中,那缸紫色的液体在中央发出着诡异的紫光。
在你旁边,真的能回想起很多事情,
很多…早已埋藏在心底的事情——“师傅!师傅快看!我成功了!”一个浅金发的小男孩儿跑到一个堆满了书本的工作台旁。
一个女人趴睡在工作台上,她听到小男孩儿的声音,便起了身,自己现在已经很累了,而且还被吵醒了,心中多多少少起了点毛,但一转头看到了小男孩儿纯真的表情,忽然,紧绷的心头松开了,大脑一时间空白了,她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放空过自己了,好似有天使悄悄的,在自己的内心放了一盏小亮灯。她望向小男孩的手中,那只脏兮兮且贴满创口贴的手指,拿着他的“作品”,小男孩儿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他希望能得到自己的认同和鼓励o观察到这么多,涌出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情感,女人却说出了一句令当时的小男孩儿百思不得其解的话语,她难得地露出了母亲般慈祥的笑容,弯下腰抚摸着阿贝多的脑袋,“你已经很美了哦,阿贝多,而且”女人从凳子上起身,蹲下,抱紧了男孩儿,“你是我的宝物啊。”面对这一切,小男孩儿双手垂下,他只是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作品”,
就像师傅现在对自己做的一样。
但小男孩儿当时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自己没有被当成师傅的“作品”,因为他就是很确定。只是只是他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代那时的悸动,他找不到可以填补这种感觉的东西。
这种……
脸部传来湿湿热热的感觉,“阿贝多?…"听到塞西莉娅的声音,正在修复着故障处的手停了下来,“……’’侧过头去,有些凌乱的头发和刘海遮挡住了他的脸部。
“……”塞西莉娅从工具箱中拿出一个像手帕一样的东西,小声温柔地问道,“要用吗?’’
阿贝多没说什么,默默地接过之后,静静地擦试着自己的眼泪。
“我们稍微休息一下吧,你应该很长时间都没休息了吧?"塞西莉娅甜甜地笑着,希望对方能放松一下。“嗯,好的。’’于是阿贝多解开自己的发辫,松软的浅金发散落在了肩膀上。
他们坐在地面上,过了一小会儿,“对不起,是我问的什么让你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吗?’’
“并没有,请不要这么想。’’阿贝多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仿佛看到了未来的道路还有很长很长。
“阿贝多’’塞西莉娅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我感应到这附近有东西”她看向那个方向,皱起眉头,“好像…很虚弱?’’她放心不下,“我去看看情况,请留在这里,万一遇到什么事情的话请快跑。”阿贝多点了点头,“你也小心点。"塞西莉娅对他笑了笑就跑走了。
“唉……”阿贝多看到塞西莉娅远去后,叹了口气,‘‘师傅……’’填不满,填不满,填不满,完全不够,什么都不够,学多少,研究多少,知道多少东西都不够啊啊!他双手捂住了耳朵,发丝被弄得很杂乱,就像他内心的呐喊。
这是什么啊…师傅……为什么要留这种东西给我,这种……太难受了,好像被挖了一个洞一样…这种东西,我,不知道啊啊啊……他双手无力地垂下。不明白…要是能明白就好了,要是能清楚地看清就好了。
结果,我还是没找到【意义】。师傅,我对于你来说的意义,是什么呢?
这个世界的意义,又是什么?
知道了这些…我就能满足吗?
突然发现,不知道的事情多了,突然又意识到,自己其实还是不需要那么多。
因为这具身体不足的地方,一直都保持着不足的样子。
阿贝多靠着身后的墙壁,苦笑着,“哈哈哈哈…继续找吧。’’
“又跑来了吗哈哈哈,莱茵多特的产物!”四周传来深渊法师的声音。阿贝多思考的期间,塞西莉娅一直在寻找着,气息越来越接近了,她察觉到了是谁,“哼哼哼,你还没死啊?’’嘴角裂出了阴险的笑容,“深渊咏者。”
她推开门,但对于对方来说,这就像是死神提着镰刀从冥界走出来一样的场景,“哼……这次看来是逃不掉了。”
“……’’塞西莉娅缓步走近着,又是那个令人窒息的脚步声,冰冷冰冷的,和心跳对上的节奏,总能令人心头紧绷。她走到瘫在地上的深渊咏者面前,俯视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我看到了你故乡被毁灭的场景”“要给你个痛快吗?上次没把你杀成呢。"
深渊咏者看着少女脸上阴森的笑容和逐渐染红的眼瞳,“看来,你也终究逃不过啊。’’
塞西莉娅听到这番说辞,明显非常不爽,眼角的皮肤都挤到一块儿了,“那我动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等着吧…不会让你就这样轻轻松松地结束的,你身上可是有……”还没等话说完,毒■-下把他的一切清扫干净了。
“……’’对她来说,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她缓缓走出房间,“快点回去好了〜"
快回到去了,塞西莉娅才发现阿贝多被几个深渊法师围在了中间,‘‘阿贝多!”她准备冲向前去。
深渊法师举起法杖,无数的冰椎包围了阿贝多,随着法杖下落,冰锥快速剌向他的身体。塞西莉娅以为自己要赶不上了,可是——
“唰!!’’剌眼的金光爆炸式
射出来,无数岩元素的晶花绽放在了空气中,发出着悦耳的“叮叮”声,阿贝多身处在这光芒的正中央,是这其中最耀眼的那颗明星。他一只手高举过头,身体周围,一层岩元素盾停滞住了深渊法师的冰椎,‘‘嗒——’’一声响指,所有的冰椎被分解成一片一片的模样,最后变成了花瓣,同晶花一起飞舞在了光中。‘‘阿…贝多……”塞西莉娅伫立在了原地。
“喝啊!’’深渊法师继续向阿贝多发起进攻,想把他的身体冻结住。
阿贝多迅速在空中搭建起数个花状的平台,快步踏上去躲避了攻击。敌人的攻击没有停止,可阿贝多没有慌乱更没有应付不来,他轻步踏在每个花状的平台上,每当冰椎剌来,他优雅地转个身来躲避,或是用剑改变它们的运行方向,些许小的冰椎他直接拿手碰了之后,有的变成闪亮的雪分从空中降下,有的碎成花瓣纷纷飘扬在身侧。他就是这样漫步在了空中,浅金发和白色大衣在空中自在地飘动着。
深渊法师感觉自己被嘲弄了,他们一齐向阿贝多射出一个大冰椎,阿贝多稍微离远了点距离,制造出一个厚实的岩屏障,成功地隔档住了攻击。另外一部分迅速飞到阿贝多的身子下放,想把他从平台上揪下来,没想到阿贝多自己主动跳下来平台,手里早已握住了从工具箱里拿出的,像种子一样的东西,眼看就要落到和深渊法师同等高度了,
他迅速在脚下制造了一个平台,一只脚轻轻垫着,同时朝他们扔出手中的种子,然后马上跳落落到地面上,‘‘嗒——’’他又打了一下响指,飘在深渊法师周围的种子瞬间变成了粗壮坚实的藤蔓,将他们实实地裹在其中,无法动弹。
“这种藤蔓,就算用火烧也要耗费很久时间”他望着在藤蔓之间挣扎的深渊法师说到,“哼哼,哦?”剩下的一批深渊法师向他追来,他们想把阿贝多往中央的那缸大毒处逼。
阿贝多露出自信的笑容,“来运动一下吧。’’他快速跑向正中央的那缸液体,就快到边缘了,脚下就是不可触碰的剧毒,他站在边缘,口袋里紧握着什么,等着深渊法师。
塞西莉娅看到他接下来的举动,被吓到了,“阿贝多?!!’’她向前冲去。“哼。’’只见阿贝多带着一声轻蔑的笑容,往毒缸中,后仰着落了下去。深渊法师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不能让他死了!!他的实验成果还在他身上!无论如何都要拿回来!’’阿贝多看到深渊法师同自己一起开始下坠,很满意,他拿出在口袋紧握的东西,就是那个插着忍冬之树枝条的玻璃瓶,他轻轻吻了一下瓶壁,“去吧。’’将它往毒中丢去。深渊法师疯了一样朝玻璃瓶飞去,玻璃瓶坠入进了毒液中,它们忘我得投入到了其中,有些还可以意识到不对劲,才停了下来,“遭了!”下一秒,“轰隆隆隆隆隆——!”从毒缸中,一颗巨树的枝干从中伸出,撑爆了整缸毒。塞西莉娅来到中央,被眼前的景象停住了脚步。
巨树黑色的枝干,贪婪地吸食着缸中的毒液,这是一顿前所未有的大餐,它还在向上爬升着,阿贝多落在树的枝干上,看着它向天花板升去,到达一定高度后,它停止了生长,从脑袋的地方延展出无数的树枝,横向展开着,最后填满了整个空间的上部,并且在指头绽放出了一朵朵红色的叶片。而底下的深渊
法师已被包在了树根处,动弹不得。
枝条转眼之间就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阿贝多站在它的枝干上,看到了下面,被自己的行动惊呆了的塞西莉娅。
他站到平台上,慢慢落到少女旁边,“你那边也解决了?’’阿贝多不慌不忙地拿起橡皮筋,把自己的头发扎好。
塞西莉娅眼都直了,呆萌呆萌地朝他眨巴着眼睛,“天才……炼金术师……”
“哈哈,走吧,回操作台。’’
“啊,嗯嗯。"塞西莉娅还在惊叹当中。
阿贝多一边操作着,又开始了聊天,‘‘师傅走前…给我留下了一个课题,我想我必须去完成它。’’
塞西莉娅观察到阿贝多的眼神十分坚定,“虽然不知道课题的内容是什么,但…我感觉阿贝多的话,肯定会做到最后,还有……我衷心希望你可以成功〜”
“哈哈哈哈,谢谢你……’’
做到最后,师傅,我不会停止去寻找。
终于到最后的总控制室了。
推门而入,阿贝多很自觉地走到操作台前。而塞西莉娅,“……!’’为什么……动不了?嗯?声音也发不出来,为什么…意识要……失去……难道说…遭了……
阿贝多观察着总控制台,“也就是说,关掉能源键就好了嘛?”他走
向一个看似像开关键的东西。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知道是谁,所以继续放松地向前走着,“塞西莉娅,只要关掉这个就可以了…喝啊!——"胸口传来前所未有的痛感。
“咳!咳咳!”阿贝多的口中吐出鲜
血。
嘀嗒——!嘀嗒——!
阿贝多看向自己的身体。胸口,被
一只手贯穿了,血液从体内流出,
渗入到这只手的每个缝隙中,从指尖滴落到冰冷的地板上,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哈啊!…啊……’’阿贝多跪了下来,他往后看,“塞…西莉娅……’’她发现少女双眼失去了神色,一只手沾满了自己的血液,她的腰部被一个魔法阵禁锢住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阿贝多认识这个魔法阵,迪卢克和深渊咏者对抗时,出现过的东西,“咳咳!啊喝啊!”看来对方是被施了法术,而且法术还没有停止,阿贝多努力地站起来,由于自己的身体是被造出来的,和常人不太一样,多多少少,还能撑一会儿。
他向按键走去,发现按键上面多了个跟少女腰上一样的法阵。说不定把它关掉的话……
他步履蹒跚地向前走着,发现后面的少女像提线木偶一样的动作,跟着自己。
这是……完成不了了,啊……哈哈哈哈,明明再次下好了决心要再次启程,不怎么……顺利啊。
师傅,师傅……我,是你的宝物……你曾经对我说过的,我不会忘记。
因为这也是我的宝物。
可恶…还不想这么结束啊……不想啊,不想啊。
胸口流出的血液越来越多,拖出地上一条长痕,视线逐渐看不清了。师傅……就像你的背影一样,快点……快点回来吧,然后对我笑一笑……夸一下我,哈哈哈,我真的,真的,很努力哦……
我真的,好想你……快回来吧……师傅严肃的表情又浮现在了我眼前。真是……都最后了,就对我笑一下吧,你总是这样绷着神经……
师傅啊,有我陪伴的那些曰子,你还会感动寂寞吗?我每天都好充实……但你不在我才发现,有时候真的止不住得,寂寞,空虚……周围的一切,周围的人都跟我不一样,我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怪胎一样……拼命地找一堆东西填补着自己…那些啊……美得我落泪。
你的宝物啊…他一直都想要闪烁着……能在你心里,闪烁着。
就快到了,还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了,一点了……一点了……“嗯!……’’他拍了按键。
'‘滴”一声长鸣后,所
有的显示屏都关闭了。
少女停止了走动,“哎……?”眼中,那只被鲜血淋满的手映入眼帘,正当自己想抬头寻找阿贝多时,对方已经走到自己的跟前,把自己轻轻搂入怀里。
他这样做,是为了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伤口。可塞西莉娅向下一看就看到了,且阿贝多整个人都靠着自己,“啊……啊啊……"她瞪大了瞳孔,整个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表情变得惊恐而苍白“阿…阿贝……”‘‘呼……”阿贝多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抬起,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安抚着她,“能和你交谈…真的是…很…开心,杜…塞西…莉娅……’’
他向后倒去。
“咚!——’’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呼吸。
“我也…我也……很,开心……我……’’塞西莉娅朝地面的尸体伸出手去,那只的红色的手又出现在了视野里,“我把你…毁了……’’
“是我…干的又是我,杀掉
了……都是我……我……”她跪在地上,看着那具尸体,鲜红鲜红血液从中蔓延出来,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甚至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猛烈的冲击捏紧了她的心脏。
“d阿d阿d阿d阿d阿d阿d阿d阿d阿d阿d阿n阿!!!!!”
她紧抱着自己的身体,麻木无力地张大着嘴巴,摇头晃脑地,“啊d阿!……d阿d阿d阿d阿d阿!d阿d阿d阿d阿d阿啊!!!”喊叫着,喊叫着,她头发尾部的蓝色变成了红色,连同眼瞳一起,和身上的纹身一样,同一种颜色。少女的身子周围,有红色的东西爆发了出来。这毫不鲜艳,毫无温暖的红色,比血更加惊悚,比冰还要冷艳,这种感觉漫步在了少女全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还在疯狂地喊叫着,就像要把至今为止所有的痛都宣泄出来一样。红色的力量直直如柱子般穿透上方的一切,开始向四周扩散,少女身边的一切都淹没在了可怕的赤红中,好像身处在恶魔的口穴中。
“轰隆隆隆隆隆一!’’很快,星荧洞窟开始塌陷,巨大的响声传到了身处雪山中,温迪的耳边。
刚与天理的维系者对话完的温迪意识到不对劲,“哈啊!塞西莉娅!"他开始向星荧洞窟跑去。
这红色的力量不是别的任何东西,少女自身很清楚,这是毒,自己完全解放的毒。
“ii阿d阿d阿……ii阿d阿ii阿d阿d阿d阿ii阿d阿……”声音都枯竭了,脸部也已经发麻,“哈啊……哈啊啊……’’她看向周围,“"一切都在塌陷,卷起一片灰尘。少女没有再哭喊。
突然间,“咚!咚!!咚!!!咚!!!”激烈的心跳再次开始了。“哈啊!啊啊啊!”她拼命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与此同时,赶在路上的温迪,“哈啊啊!!心脏…要,裂开……啊!!"被迫停了下来,跪在雪地上,同样拼命捂住了胸口,“啊!啊啊啊……!嗯!……啊啊!塞西莉娅……”
少女被震颤得头磕到了地板上,
“哈啊!啊!……嗯……温迪……’’“咚!咚!咚!’’逐渐的两人的心跳保持了同一个频率。“啊啊啊啊!”温迪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什么东西在灼烧着,有什么东西刺了进来。但不一会儿,无论是心跳还是灼烧的痛觉都结束了,温迪解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嗯?这是……’’自己的胸口上,本身就有一个蓝色的菱形纹身,他发现这个菱形中间空白的不分,多了一个紫色的菱形纹,小小的,别在了胸口正中间。温迪扣上纽扣,“哈啊……哈啊……”朝星荧洞窟飞去。
过了一小会儿,少女站起身子,身体的一切恢复了正常,无论是头发眼睛纹身的颜色,还是心跳声,或是嘈杂的悲鸣声,“要去找他……”她立着紫色的毒屏障在自己身体周围,洞里的东西都还在塌陷,很快,她走出了星荧洞窟。
出口附近有个小水池,身体上的血迹都被清洗干净了,“洗不掉……’’塞西莉娅看着自己干净的双手。她现在只想要温迪。
其他的,随便吧,最好消失掉。
狂气的笑容倒映在了水面上。
但是……
死之前,要道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