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顶上的灯光落下来,傅斯泽逆光站着,漆黑瞳仁晦暗不明,下颚线条弧度流畅,他紧抿着唇。
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不会。”
温愫痴痴地望着傅斯泽,他眼底的情绪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她失神片刻,突然移开话题,“妈还不知道我的事情吧?别让她担心了。”
“她不知道,我没告诉她。”傅斯泽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到床边,修长的腿微屈,两条手臂交握着,手肘撑在大腿上。
他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阴郁的狠戾,“你助理说,当时只有你和那个许娇娇单独在一起,是她推得你?”
温愫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也知道他对待某些事情的时候,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换句话说,如果让傅斯泽去对付许娇娇,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但是这件事,温愫不想让傅斯泽插手,她还不至于软弱到这种地步,本来不想做的太绝,但是某人偏偏要挑战她的底线,她自然不可能再装作无事发生。
“你先别动许娇娇。”傅斯泽略带疑惑地看着温愫,只见她的嘴唇一张一合,目光渐渐变冷,“让我自己来。”
听到意料之外的一番话,傅斯泽倏地一笑,眉梢微挑,冷冽的面庞瞬间变得柔和了很多,“好。”
继而继续说:“你还要回剧组吗?”
温愫心蓦地一沉,她差点忘了还得回剧组的事,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医生要她在家静养养胎,如果继续在外面工作,保不齐又会发生什么意外。
既然决定了要这个孩子,温愫就不会拿他的命来堵。
何况在剧组已经发生了意外,她实在做不到能够平常心地继续待在那里。
她想了很久,最后像是下定决心般摇了摇头,眼眸低垂着,“不回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舍和不甘,没想到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没能把戏拍完。
看出了温愫情绪的低落,傅斯泽突然站了起来,慢慢俯下身,高大的身躯将她拢住,略微有点粗糙的指腹触碰到她的脸颊,细细摩擦。
“等生完宝宝,还会有机会继续拍戏的。”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傅斯泽说话呼出的温热气体尽数落在了温愫脸上,外加上他手指摩擦的触感,温愫居然觉得有些羞耻。
又想起了不久前在宴会的那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吻,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这抹红蔓延至耳后,像是只煮熟的小龙虾。
她侧了侧脑袋,想要躲开傅斯泽的手,结果突然被他捧住脸庞,一个极轻的吻落在额头,他只停顿了一秒,就移开了唇,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孩子妈,辛苦了。”
温愫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惊愕地瞪大双眼,被口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她连忙推开傅斯泽,坐起身拍了拍胸口。
傅斯泽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给她拍背顺气,“小心点,注意肚子。”
温愫被他一提醒,咳嗽声变轻了一点,抬起头皱着眉,因为咳嗽的原因,眼尾也染上了一层绯红,差点眼泪都掉出来了,“你今天没吃错药吧?”
温愫一点也不适应这样的傅斯泽,连忙岔开了话题,“你要是没事就去沙发那边坐会儿,我困了想睡一觉。”
傅斯泽怎么看不出来她的想法,温愫眼底一片清明,根本不像困了的样子。
“好。”
……
在医院住了几天,温愫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确定没问题了才出院回家。
剧组那边的后续事宜也已经处理好了,虽然一开始不明真相的王导不同意温愫突然解约,但是得知她需要休息很久之后才能再拍戏时,又犹豫了。
温愫再适合这个角色,也不过是个出道不久的新人,哪怕已经得到过不少奖,但也还没有到能让一整个剧组都等她的咖位。
何况剧组的资金也不允许他们等她这么久,所以,最后王导同意了解约。
违约金全部都是由傅斯泽出的,温愫一点都不心疼他的钱,反正她肚子里揣得是他的崽,出这么点钱算什么?
她的损失才是最大的好吗。
明明离开南菀别墅才一个星期,温愫却觉得像是离开了很久,回到这里,感觉格外亲切。
只是温愫突然回来,傅夫人那边就瞒不住了,她一开始就知道温愫会在剧组带上半个多月,突然回来一定是有事发生。
温愫没敢跟她实话实说,只是避重就轻地说不小心动了胎气,没提差点流产的事。
傅夫人一阵心疼,也没有怪温愫,拉着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了好一通。
“在剧组很累吧?我看你都瘦了好多。”
其实温愫在剧组一点都没有亏待自己,好吃好喝,一点都没瘦,只是因为刚刚出院,显得气色不怎么好而已。
听到傅夫人这么说,温愫也没急着反驳她,而是半推半就地附和她的话,笑着说:“那回来我得好好吃几碗大米饭,把肉给养回来。”
傅夫人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就没再提剧组的事,连忙说晚上就给她炖个大鸡汤补补身子。
把傅夫人应付过去了,温愫终于松了口气,上楼回了房间。
温愫见卧室里空无一人,就猜到某个一回来就不见了的人肯定待在书房。
只是当看到茶几边堆放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时,脚步微顿,她疑惑地走了过去,心想傅斯泽不像是个喜欢堆东西的人啊。
她犹豫着打开了离自己最近的盒子,入目的是一条粉色水钻项链,极其璀璨夺目的粉钻在冷白吊灯的照射下尤其耀眼。
温愫又打开了几个盒子,无一例外的都是一些女人的奢侈品。
傅斯泽不会趁她不在家,包养了什么小妖精吧?
怀着疑惑温愫进了衣帽间,换了身薄薄的长袖及膝连衣裙,宽松休闲的款式,很适合在家里穿,一头黑发柔软的披散在肩上,整个人看起来都柔和了许多。八壹中文網
她穿着一双白色的拖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径直走出卧室,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