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有德来到学院指定给他的个人课程授课场地。

李教官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怎么，惊奇吗？”李教官一见到林有德就这么问道。

“是有点，我以为会有人来教我怎么用心灵能力……”

其实林有德最怕的就是这个，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心灵能力方面的特长——其实他也没有感知方面的特长，全靠诺亚给开挂，但这不重要，因为林有德确实可以使用九级以上的感知系灵能者才能用的感知能力。心灵能力就不一样了，诺亚认为干涉人心有可能会被现，所以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在这方面给林有德半点帮助。

所以学院方面要真的打算训练他的心灵能力，林有德才头大。

现在看到李教官简直就像见到亲人一样，这说明学院打算开的是他的感知，继续把他当作灵能剑士来培养。

这边李教官完全不知道林有德内心的想法，还在耐心的跟林有德解释为什么是他来给林有德上课：“负责检测你的感知和心灵灵能的教官在你的心灵能力方面给出的评价是‘不确定’，而且我们审视了她提交报告中对这个结论的陈述，认为没有问题。既然你不愿意让我们检查你的心灵能力，那我们就只好放弃培养你的心灵能力，转而加强对你的感知能力的利用了。”

看来李教官也认为林有德是故意隐藏自己的心灵能力。

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于是林有德开口直奔主题：“所以您要教我如何挥我的感知能力吗？”

“也不能这么说，我也是感知能力特别突出的灵能者，灵能剑客基本上感知能力都很高。所以我很清楚所谓利用感知能力是怎么回事。现代人类的反应度靠着纳米机械已经提高到了惊人的地步，所以利用感知能力变得非常简单，可以说各种类型的灵能中，感知能力是最容易利用的。用感知能力观察周围环境，然后操纵身体进行应对，这个过程在纳米机械和辅助单元的帮助下变得十分的简单，现代人类只要感知能力足够高，几乎不需要任何额外的训练就能做到在对方开火前躲开射击线之类的事情。”

李教官顿了顿，补充道：“你显然也做得不错，之前我观察你的作战过程的时候，就在想你是不是有特别强的感知能力，结果果然如此。所以从理论上讲，你现在已经把你的感知能力挥到极限了。”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对吗？”林有德接过话茬，一般“从理论上讲xxx”这个句式后面肯定会跟“但实际上xxxx”，这是林有德看了那么多小说和虚拟实景剧后总结出的结论。

李教官点了点头。

“我认为，让你的身体亲自体验一下，会来得比较快。”这样说着，李教官抽出了他的灵能剑，摆出了战斗的架势，“来吧，我们只依靠灵能剑、感知和反应能力来战斗，使出你的全力向我攻过来。”

林有德犹豫了一秒钟，这才从腰间摘下灵能剑剑柄，凝聚出了自己的灵能刀锋——得知自己晋升三级灵能之后，林有德突然觉得自己的灵能刀锋没有之前那么散了，从灵能烟花进化成了——进化成了灵能水龙头，只不过这水龙头的水喷出去一段距离后就自己消失了。

【要全力进攻么？万一一不小心打赢了他怎么办？】

林有德舔了舔嘴唇。

诺亚说的并非不可能，毕竟林有德现在享受的诺亚的开图挂可是相当于九级感知系灵能。

【实际上我现在给你的不止九级，你还不感谢我？】

【臣谢主隆恩。】林有德开了句玩笑，随后补了一句，【今晚买条天然鱼回来给你做糖醋鱼。】

【嗯，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你的好意吧。】

换而言之，现在林有德的感知能力肯定比李教官要强，剩下的就是拼反应能力和身体协调性了——但李教官也说了，现代人类在有辅助单元的情况下，反应能力和协调性都是直接max的状态，根本不需要什么训练。因此就连特殊学院这里的格斗课也都是以让大家积累经验为主，并不会刻意的去练反应和协调能力。

李教官唯一的优势就是战斗经验丰富，但这只要林有德不要太激进被他骗到，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应该就能抵消经验上的差距。

这样想着林有德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正确的选择。”李教官赞赏道，他依然只是提着灵能剑，连架势都没有摆，“因为我有经验上的优势，为了避免让我利用这个优势抓到破绽，所以贯彻全面防御的保守方针，不错。你果然很聪明。”

林有德稍微有些得意，他打算说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得意之情，但李教官已经纵身向林有德突进而来。

林有德赶忙招架挡开第一剑。

紧接着李教官在贴身的状态下向林有德动了行云流水一般的连续攻击，一开始林有德还能依靠感知和反应度招架，将每一剑都挡下，但当他格挡到41剑的时候，诺亚的分析表明他无论如何都挡不住下一剑。

电光火石之间分析的结果就具现化了，李教官的灵能刀锋就停在离林有德的喉咙不到零点零一公分的地方，而林有德的灵能刀锋还在向格挡位置运动的过程中。

林有德用“迟到”的刀锋挡开了李教官的灵能剑，然后一脸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那41剑中，李教官根本没有利用他的经验动什么佯攻或者其他的策略性的东西，就是单纯的在快攻击林有德而已。

所以林有德才会这样惊讶。

【我大致分析了他的动作，结论是他通过对动作的规划，在反应度和身体动作度和你几乎一致的情况下硬生生的制造出了一个你无法应对的空档期。真是棒极了，我要把他这套动作彻底记录下来，每一个部分都拆解分析一遍。】

林有德心说难道你还想把这套动作给数学模型化么？

【当然，我倾向于用数学来描述一切。】

林有德和诺亚交流的同时，李教官在进行着讲解：“你应该已经现了，我根本没有玩什么花哨的手段，就是纯粹利用每一次攻击积累下来的优势，最终导致你挡不住我最后一剑。要在反应度等硬实力上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做到这点，就需要一些诀窍。”

李教官说着打了个响指，于是原本只是一片平地的训练场的地板向上升起，一转眼就变出了一堆看起来像是训练用的器材的东西。

林有德认得其中相当一部分。

“那是梅花桩？”他指着一堆柱状体问。

“是的，除了这种传统的练武用的东西，还有比较现代化的，比如这个装置，就是让你在虚拟实境中运动的同时现实中的身体也能跟着虚拟实境中的身体做同样动作的装置。”

林有德打量了一下李教官指着的那个装置，用力点了点头，随后问道：“然后呢？难道我要用这些东西去练武术？”

“当然不是，你要用这些东西来学习如何更高效的规划你的攻击和防御，最开始我会教给你一些套路，你要熟悉这些套路，把它深深的烙在你的潜意识里。”

“我不能用辅助单元记住这些套路然后战斗时调用么？”林有德问。

李教官摇摇头：“记住，马可夫重叠心智系统理论延迟确实可以忽略不计，但在战斗中这可以忽略不计的延迟累积起来也会形成量变，而且当你熟悉套路之后，要学会灵活的运用它们，如果你在战斗时总是要思考接下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应对，你就会落入下风——要知道，你的对手和你的思考度是一样的，如果他省略了部分思考过程，他就会有优势。”

林有德大概明白李教官要说什么了。

“你是要我把这些套路都变成本能的反应，对吗？”

“没错，把运用这些套路变成本能的一部分，同时还要把运用你的感知也变成本能的一部分，你在整个攻击或者防御的过程中，应该完全不用停下来思索才对，你的大脑只需要负责更高层次的决策，比如一些欺骗行动，佯攻，而基础层面的对抗全部交给本能。这就是训练的目的。”

林有德用力点头。

“此外，还有一点。”李教官再次让灵能剑形成灵能刀锋，他在林有德面前晃了晃，“灵能剑不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你在利用本能来规划战斗的时候，它不会把灵能剑考虑进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必须要通过大量的练习，让你的本能将灵能剑也作为身体的一部分。”

林有德心想那不就是古代武侠小说里所说的人剑合一么？

“总而言之，我需要大量的练习就对了。”林有德试着总结道。

李教官点点头：“没错，不管古代人还是现代人，要让身体把新东西写入本能中，最靠谱的办法就是大量的练习，人类虽然进化成了现在的新人类，但在最基本的层面上依然和古代人差别不大，很多科学家认为这就是人类无法突破九级灵能进入十级领域的最大原因。他们认为人类中要诞生十级灵能，就必须在更加基础的层面上进行改变。不过这都是那些天才科学家们的事情，我们这种第一线的大兵，就只管磨练自己杀人的技艺就好了。那么，林同学，你准备好魔鬼特训了么？”

林有德深吸一口气，双眼盯着李教官大声回答道：“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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