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林府这边,一家人坐在偌大的餐桌上。
东方秦兰已然没有起初那么拘谨,放开了喉咙,在那里风卷残云。
与她相比,涂山容容吃起饭来则更显得小家碧玉一点,一点一点的往嘴里送,不露齿,也不发出声音。
“红红怎么了?”
涂山灵灵有些关切的问道。
此时的饭桌上其乐融融,却唯独少了一人,那人便是涂山红红。
今早三姐妹被林岩催促着去街市上逛逛之后,临近饭点,该回家的时候,涂山红红却说自己不回了,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涂山灵灵从她脸上难为的笑容之中自然是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闻到,今天清早她一直都在厨房里面忙活,根本就不知道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跑去询问容容,容容也是一副为难的笑意,不太愿意说的样子。
于是她就只能趁着这个机会跟林大师摊牌了,是不是又给涂山红红安排了什么事情?
林岩放下了筷子道:“咳咳……这个嘛…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养着养着,突然某一天她就要离开父母独自远航了,叛逆期到了嘛……”
“什么离开父母独自远航……正经点,别忽悠我!”
涂山灵灵哭笑不得,低头红着脸凶巴巴的揪了一下林岩的大腿。
“你就告诉我,是不是你又跟她吵架了?”
涂山红红与林岩的矛盾由来已久,基本上都是工作方面的问题。
前者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作风观念一向秉承的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当然,这种东西与林岩想教给她的相比,是显得有些想当然了。
涂山红红就不服呗,不服每次搞得林岩烦了她就得吃板栗。
打完了之后,她就一声不吭的离开,随后躲在没人看到的角落里哭唧唧的抹眼泪。
可是时至今日,她,涂山红红,始终都没有屈服在林岩的淫威之下,极具后现代主义革命者反抗旧社会的精神。
“灵灵姐姐,你误会了,姐姐她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罢了,最近她想家了。”
涂山容容微微一笑,朝着林岩眨了眨眼睛。
林岩叹了一口气道:“哎,是不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呢,所以才导致她受了思家之苦……”
涂山灵灵见林岩好像也有些情绪低落,连忙安慰道:“对不起嘛,我不该对你发火的,你对红红和容容怎么样,我心里清楚的。”
东方秦兰好像瞧出了什么味儿来,好家伙,真无耻,明明今天早上是他把红红姐姐弄哭的,现在居然装起好人来了!还敢骗灵灵姐姐。
“灵……”
“说了多少次,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再不守规矩以后吃饭的时候你一个人去屋外吃!”
林岩皱了皱眉头。
“唔……”
东方秦兰差点一口没咽下去,气呼呼的鼓着嘴,眼泪汪汪的看着林岩。
她暂时也算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啊,凭什么以后让她吃饭去外边儿吃,她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呢。
“我……”
“吃完了去厨房把灶台收拾一下,待会儿过来收拾碗筷。”
林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哦。”
东方秦兰愣了愣,随后下意识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拿着自己的碗筷便窜出了门外。
秦兰啊秦兰,你的气势呢?
你怎么就不敢对这个家伙喉一顿,让他知道东方家的女人不是吃柿子长大的!
“算了,先把碗洗了,下次,下次我一定要让这个家伙知道我的厉害!好汉不吃眼前亏!死林岩臭林岩!”
出门之后,东方秦兰暗暗发誓。
其实林岩并没有安排什么特殊任务给涂山红红。
涂山红红是个很容易就喜欢独来独往的人,她要做什么,不太喜欢跟别人商量。
你大体可以掌握她的度在哪里,但是你要给她像课程表一样安排什么东西的话,那她肯定就得倔起来,这不情愿,那不想做,就跟后世的问题学生一样。
不过一般来讲都是这样,淘的孩子比不淘的或许走的路要更长一点,她们会有自己的想法,你只需要教会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行了。
只要是在永安城内,林岩是完全不用操心的。
现在的这片天,是姓林的,涂山红红真能有那个能耐把天给捅破了,那她也就出师了,林岩还巴不得这一天早点到来呢。
“对了,淮竹姑娘的伤势约莫再过个四五天便可以下床了。”
涂山灵灵知晓这两位姑娘对于林岩来说或许会惹来麻烦,因此不敢怠慢。
林岩笑了笑说道:“关于这个,你想想办法,多留几日。”
“啊?之前不是说……”
涂山灵灵有些讶异。
“这两位姑娘出身不凡,她们家来人了,不过那个人不仅不思回报,反而看起来还很怨恨林岩哥哥,若是就这样放那个人回去了,不符合咱们做事的规矩,是吗?小林哥哥。”
涂山容容笑眯眯的看着林岩。
林岩微笑着摸了摸涂山容容的脑袋。
“容容真聪明啊,没错,无论是我,还是你姐姐,都觉得吃亏是福这句话就是放屁,特别是在做了好事之后还要吃亏,到底是怎样一个窝囊的人才能憋屈到这种程度?你不给人家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痛了,他就会得寸进尺,站在你脖子上拉屎,往后你们涂山也一样,必须要找个够格的人立威。”
“可是,若是为了一时之气得罪了大家族的话,那我们自己是不是会有危险呢?”
涂山容容疑惑道。
“或许会有吧,不过有时候即便你不去惹麻烦,捞的好处多了,人家看着眼红也会找上门来,其实没什么区别的,只要你想往上走,困难总比办法多,不能每次总是等麻烦到了跟前再去想办法解决,你要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人他们在想什么,知道他们怕什么,把住他们的脉,名声、利益这些错综复杂的东西都可能改变局势,最重要的不是你去不去惹麻烦,而是你有没有应对麻烦的办法。”
若是林岩现在没有底气的话,当然不会得罪金人凤。
但是现在的他借的可是东方家的势,金人凤敢动吗?
梁子都已经结下了,他不敢动你还不赶快多在他脸上踩几脚?
涂山容容仔细咀嚼着林岩的最后一句话,以她聪慧的脑袋,自然是一点就通,于是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林岩哥哥。”
“可是,那位淮竹姑娘估计不会留这么久。”
涂山灵灵有些为难,一来以她的性子,自然是不可能强逼着东方淮竹留下来,二来下药延缓内伤愈合这种水平可不是一般的大夫能做得出来的,是药三分毒,即便永安城内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来。
“灵灵姐姐不用担心,淮竹姐姐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我有办法。”
涂山容容笑眯眯的,神色之中满是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