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转过头，看向身后还在轻轻摸她脑袋的男人：“这是定做的吗？”

傅思年点头：“喜欢吗？”

顾念之看了看项链，又抬头看他。

虽然和这个男人相处时间不多，但他的各方面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就算是挑的东西，也都很合她心意。

很难想象一个平时刻板冷漠的家伙，去定制一个女性项链。

可一想到这儿，顾念之心里又是一酸，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不是个老手就是真的喜欢她。

而现在她在心里已经给他定性了。

本来收到喜欢的人送的礼物是很开心的事，可现在她却忍不住了。

“喜欢。”顾念之带着哭腔说道。

傅思年抚摸她头发的手顿住了，手指轻轻在她脸颊上碰了碰，嗓音低缓：“生日快乐，怎么哭了？是不喜欢我给你的惊喜吗？”

越是这样的温柔，就越让她难过。

“我们…”顾念之抿了抿唇，把眼泪憋了回去，声音细小又低哑，“我们结束这种关系吧。”

说完之后，她的眼泪彻底崩不住了。

傅思年瞳孔紧缩，另一只垂下的手无意识地用力。

面前的女孩鼻头红红的，清亮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殷红的小嘴扁了扁，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

他受不了她这样，很心疼，心里也开始了慌张。

曾经他想如果自己去追她，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呢？毕竟两个人相差了七岁。

而她早晚会知道自己和她的父亲是朋友关系，到时她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个变态。

好在是她先选择了他，最起码在身体上她不排斥他。

她给了他一点点接近她，让她适应两人相处的机会。

现在她要结束这种关系了吗？

男人的喉结上下翻动了几下，沉声问道：“为什么？”

房间内安静的呼吸可闻。

“就是觉得这样继续下去没什么意思。”

傅思年没有说话。

顾念之心跳得厉害，她也知道这个时候流眼泪很丢人，但她就是忍不住。

说话的时候连带着声音都有点抖，“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开心过，但我不想继续心惊胆战的日子了，还有…”

“还有什么？”他终于开口。

“还有…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我在接受我们关系的时候，我以为是以彼此单身为前提，但现在性质变了，我觉得自己很差劲，我不想伤害别人，所以，就留着美好点的回忆结束吧。”

半晌过去，顾念之听到傅思年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

“小之之是吃醋了吗？”

顾念之忿忿地抬头看向他，不懂他这是做什么？

他唇角笑弧加深，垂眸时目光明亮而闪耀，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喜色。

既然她决定终止这段关系，那么他也不用再顾及什么了。

毕竟话已经说到了这里，他再顾及太多，可能就让彼此的误会加深了，对他来说早就该迈出这一步。

“如果你想结束的话，就按你说的办吧。”

她怔住，“你…你同意？”

“对，该结束了。”

该结束了？

顾念之完全没预料到他会这么说，整个人都呆住了。

即使知道两人的这种关系是个错误，但心底还是有一丝期待，他会表现的沮丧一些，或者难过一点。

可他的表情完全是平静的，甚至她还看到了一些欣喜。

难道他真的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周围一时又陷入沉默。

落针可闻的安静之中，他像是放下了什么事一样，长舒了一口气，接着抬手极为温柔的用指腹擦掉顾念之脸上的泪珠。

“对不起，之之。”

傅思年低下头，用一种从没有过的眼神注视着她。

不再刻意隐藏，平日里不曾流露出来的柔情、迷恋、心疼尽数溢了出来，看的直叫人心动。

顾念之心跳蓦然漏掉一拍，接着心脏便有所预感似地急促跳动起来。

“我说该结束了，不是不想和你再有任何关系的意思，对于恋爱，我大概也就是个小学生，其实有一种关系在我心里存在很久了，我担心你不会接受，毕竟你还小可能会嫌弃我年龄比你大，你也可能还没玩够，不想被这种关系限制住，所以…”

“什么？”

顾念之刚刚哭的太动情，现在听到这话，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

傅思年轻轻勾唇，怕吓到她似地低声轻哄，循循善诱一般，柔声细语道：“之之，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顿了顿，他又说道：“唯一，也是第一个女朋友。”

顾念之彻底呆住,一言不发地望着他，时间过去了一秒又一秒，漆黑的眼瞳因为泪水的洗礼变成了黑夜中的星辰。

傅思年从来没有过如此的情绪，最后的决定权不在他手上，这种不确定性让他脸上的笑意渐渐隐没。

衬衣领口所带来的束缚与窒闷感越发强烈，他抬了抬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做任何的动作，垂在腿的两侧。

看似平静，却渐显僵硬。

这是他最大的耐心了。

眸一瞬，顾念之眼珠转动了一下，嘴唇轻咬，这些看在傅思年眼里都是增加他紧张感的成分。

四目相对，她的脸上蓦然染上一层红晕。

女朋友？

这三个字光是重新在脑子里过一遍,就让顾念之酸涩的心情渐为好转。

“唯一，第一个，这些是真话吗？”

顾念之根本不敢看他，目光游移在他胸膛之上，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发顶炙热的视线，通过余光瞥见他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她悄悄的别开脸，深深吸了一口气。

“之之，不相信吗？我的第一次也是你。”她话音刚落，傅思年紧接着就说道。

没有半点犹豫，顾念之瞬间脸红到脚趾，第一次的记忆就闪现在眼前，刚刚她确实有些怀疑，但现在她是真的不敢相信了。

他也是第一次？

如此老练的第一次？

像是‘专业’人士的第一次？

明明都是第一次，怎么他就这么厉害？！

顾念之哑然地抬起头，看向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寻找他说谎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