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转身走了出去。
苏姜仪打了个呵欠,闭上双眸,被热水泡得昏昏欲睡。
脚步声重新响起,带着松香味的干燥帕子覆在了她的发丝上,动作不紧不慢地擦拭着。
修长的手指按摩着她的头皮,令人舒适地忍不住低哼出声。
身后人的动作一瞬间凝滞。
“怎么不动了?继续。”
苏姜仪催促,揉了揉眼睛,慢悠悠回头:“垂柳,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话音未落,迎上了一双暗沉的眸子。
她一惊,猛地将身体沉到花瓣下,警惕地瞪圆了双眼:“怎么是你?垂柳呢?”
战无歧的视线从她雪一般晃眼的肌肤上一扫而过,喉结微动:“为何不能是本王?”
苏姜仪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让垂柳进来,你出去!”
战无歧挑眉,声音低沉:“苏医女何必慌张?”
苏姜仪的脚趾蜷缩了一下,一张俏脸顿时炸的通红,带着气声怒骂道:“厚颜无耻!”
战无歧逼近,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一双手臂搭在浴桶的两侧,气势带着几分热气,铺天盖地地扑向苏姜仪。
“苏医女与本王日日同床共枕,如今才知道本王厚颜无耻,是不是有些迟了?”
刀削般的俊脸,近在咫尺,苏姜仪恨不得将整个身体埋到水里,咬着嘴唇怒吼:“是你非要往我床榻上挤的,你当我想和你睡一起啊?战无歧,你给我滚远点!”
“你在命令本王?除了皇上之外,普天之下,从未有人敢命令本王做事。”
战无歧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俯下身来,将她的小嘴强势吞噬——
“唔!”
苏姜仪用尽全力去推战无歧。
男人犹如一座山似的沉稳,连动都没动一下。
苏姜仪恼羞成怒,抓起起浴桶边上的毛巾,狠狠朝着男人的脸上砸了过去。
毛巾沾着水盖到战无歧的脸上,他不得不松手。
随即,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苏姜仪迅速起身,捞起旁边的衣裳披了上去。
她乌发半湿,白色寝衣披在身上,露出一截雪白圆润的肩膀。
身体几乎贴在了耳房的墙壁上,一双美目瞪圆,“色狼,滚出去!”
战无歧脸上的水珠顺着下颚线滚下来,冷清中带上了几分禁欲的美感。
他漫不经心地抬手,将水渍擦掉,嗤声道:“苏医女没听说过,请佛容易送佛难?是你请本王进来的,本王顺应你的吩咐,你又有何不满?”
“那是因为,我以为外面的人是垂柳!”
苏姜仪咬牙,将寝衣拢紧。
狗男人不是去处理和苏灵羽相关的“正事”了么?
谁知道他竟然回来得如此之快!
偏偏,这屏风不透光,站在外面的人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先前在耳房中的人是垂柳,她自然以为是垂柳去而复返!
何况堂堂战王,竟然任由一个小小医女差使。不仅给她擦头发,还给她按摩。得亏他刚才没有起什么杀心,否则她这脑袋落地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苏姜仪狠狠瞪了他一眼,既是忌惮,又是庆幸。
见战无歧迟迟未动弹,她咬了咬牙,“你不走,我走总行了吧?”
求人不如求己,反正她也洗完了,不如直接出去!
她赤脚就要走出去。
战无歧垂眼扫一眼她皎白如玉的一双小脚,眉头拧了拧,一把将她拽过来,直接将她公主抱起,走出耳房。
“你……”
“闭嘴,否则本王不介意堵住你的嘴巴。”
战无歧出声,阻断苏姜仪还没说出口的拒绝。
苏姜仪狠狠咬了下嘴唇,瞪了他一眼,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战无歧将人塞到被窝里,将被子盖好。
火热的大掌抓住苏姜仪柔嫩的玉足,触碰到的温度是一片冰冷。
他眉心皱了皱,粗粝的指腹擦过,一股热气从苏姜仪的脚心蔓延,哄得她冷得像冰块似的小脚暖洋洋的。
苏姜仪身体颤了颤,不可置信地瞪圆一双美眸。
她自幼便有体寒的毛病,六年前坠崖落水后,更加严重。即便是在大夏天,双脚也冷得像冰块似的。更别说,如今还是带着未散寒意的初春!
“你……”
战无歧将她的脚塞回去,淡然起身:“躺好,别生病了。否则软软还要当本王是在虐待你!”
苏姜仪心里那点感动顿时烟消云散,“若不想要软软误会,王爷就别对我动手动脚!”
战无歧淡声道:“苏医女与本王同居一室,本王不是柳下惠。”
两人视线对上,苏姜仪重重哼了一声,将脑袋埋到了被窝里,背对着床外。
战无歧眸色暗了暗,起身叫人将耳房里的热水更换,进去沐浴。
半刻后,苏姜仪身边的位置忽然往下陷了一块。
热腾腾的气息从身侧袭来,带着水汽的清爽,迎面而来。
苏姜仪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往里侧挪了挪,尽可能地和战无歧离开了距离。
战无歧扫一眼空荡荡的身侧,长臂一捞,将她给搂到怀里。
苏姜仪双眼一瞪,正要开口,便听到他问道:“先前你说要本王答应你的,是何事?”
到嘴的嘲讽被迫咽下,苏姜仪一哽,扯出一抹笑容:“这一转眼就过去了好几日,也不知老王妃在护国寺中住的习不习惯,我想要带软软和星星去看望看望她!”
战无歧黑眸眯起。
仪儿和祖母向来不和,如今竟然主动提出要去看望祖母?
事出无常必有妖。
他不动声色地敛眸:“过两日,本王和你们一同去。”
苏姜仪一惊。
若是让狗男人也跟着,那她还如何带着孩子们逃出去?
连忙表态:“王爷事务繁忙,不必浪费时间陪我们走这一趟。我带着孩子们去就是了!正好,我也想在护国寺祈祈福,估计会住上几日。”
战无歧的手掌强势地将她的下巴抬起,强悍的力量,使得苏姜仪不得不和他那双凌厉晦涩的黑眸对视。
两人之间的距离,暧昧而危险。
男人鹰隼般的视线几乎要看进她的内心深处,将她那点小盘算一点一点的剖析出来。
苏姜仪心神惶恐,却不得不维持着冷静:“王爷……怎么这样看着我?不同意吗?可我们之前说好了的!”
战无歧深沉的黑眸微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