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审讯室中气氛肃杀,灯光有些昏暗。
满脸严肃的中年男人缓缓开口。
配合着周正的面相。
压迫感充足到可止小儿夜啼。
男人名叫陈建德。
现任职江海市特事局局长。
至于那坐在铁椅上的年轻人...
身穿着和陈建德一个模子的制服。
手腕被拷在铁椅上,一双死鱼眼看着光秃秃的天花板。
半死不拉活的声音从喉咙中滑出。
丝毫不在意陈建德的目光灼灼。
“柳青。”
“性别?”
柳青的目光从天花板转移到陈建德脸上。
“二叔,你觉不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多余?”
语气中的无奈让本来凝固的气氛都被冲淡了许多。
陈建德眼睛一立,试图找回之前的气氛。
“谁是你二叔!回答问题!”
只可惜,自打柳青开了口,屋内的画风就开始往着奇怪的方向开展。
柳青摆摆手,又想起来右手被拷住。
铁链的声音清脆作响。
习惯性地翘二郎腿。
却发现面前男人的眼睛再次一立。
踌躇着放了下来。
“男...”
“年龄?”
“二十。”
“做错了什么来这?”
话音刚落,柳青直接就来了劲。
“不是...我哪知道我做错啥了?办公室里正坐着就把我逮到这!这个月都第三回了!”
“三回啊!我寻思那茅庐里也没有铁椅吧!”
“感情最后一回是急眼了,直接拿手铐绑回去的?”
陈建德依旧一脸正气,宛如在回味之前不可多得的严肃沟通。
“柳青同志,我要警告你!”
“你最近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可都记录在案,作为你的顶头上司,我了解的一清二楚!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逃避是没有用的!”
柳青眼角抽了抽:“那您说说。”
陈建德如数家珍。
甚至都没有看面前摆放的卷宗。
“海蓝星历2015年7月6日。”
“江海市下属某村出现疑似闹鬼现象,村民举报说总看到自家祖坟那有个白花花的影子。”
“特事局接到b级出动请求,这事谁去的?”
又开始了...柳青心想。
“我。”
听他承认,陈建德严肃的表情没有转晴,反而越说越气。
“是啊,你是去了,溜达了一圈回来取了枚rp火箭筒,直接把人家祖坟轰了!”
“你就说解没解决问题!”
来自柳青的回答见缝插针。
陈建德眼睛瞪得都有点疼。
“是啊,确实没村民再说闹鬼,变成了举报说你蓄意破坏人家祖坟!”
“这事不是平下来了吗...”
年轻人的语气里充满着无辜。
只是那副死鱼眼让人越看越气。
陈建德狠狠地眨了下眼睛。
缓解一下干涩的眼眶。
继续说着柳青的“罪证”。
“还有你第二次坐在这,7月13号。”
“有个本地网红在家里被分尸了成了二百多块,没开播粉丝报的警,特事局接到了a级出动请求。”
“这事是不是也是你去的?”
柳青点点头。
这次陈建德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结果呢?你看了几眼,给出的结果是排除他杀可能?”
“第二天就上了搞笑新闻头条!特事局的老脸都被你丢净了!”
年轻人的语气依旧无辜,好像当时办事的人不是他。
“这事不是也平下来了吗...再说了那人咋死的你还不知道?”
陈建德怒极反笑。
“行,那说这次。”
“7月31号,就是昨天,特事局收到了教会那边发来的协助请求。”
“说他们在传教的时候遭到了本地高龄居民的抵制,希望特事局能帮忙。”
柳青看向陈建德表情充满了不解。
“这次不是你安排我去的吗?”
陈建德一拍桌子。
“是啊!结果你去了之后总共就干了三件事!”
“第一件,说他们那群人不能大街上逮住个人就说他们的信仰有多好,得举办个受洗送鸡蛋或者油盐的活动。”
“第二件,得转变话术,不能说承认自己有罪可以上天堂,得说信他们家里的孩子就能考好大学。”
“还有最后一件!你说他们那个圣歌听着不够朗朗上口,老年人记不住这些,给人家写了套词!”
“那词怎么写的来着?”
“冬至过了那整三天,耶稣降生在驻马店。”
“三仙送来一箱苹果,还有五斤肉十斤面。”
“小丫鬟手拿红鸡蛋,约瑟夫忙把饺皮擀。”
“店小二送来红糖姜水,喊了一声:玛利亚大嫂,你喝了不怕那受风寒!”
柳青眨了眨眼睛。
嚣张的表情回到脸上。
“你就说是不是朗朗上口!”
陈建德动手的心都有了。
眼眶呲得跟张飞似的。
“一帮老太太一边叫好一边还寻思,这剧场真不错,听西河大鼓还有鸡蛋领。就是那演员水平不行,唱的不脆生!”
“当天那神父唱完之后直接就送到了心理医生那!”
“据说是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一些怀疑!”
铁链的声响再次传来,看柳青摇了摇头。
“反正我觉得我这法子挺有用的。”
“至于那神父,他业务水平不行关我啥事?”
陈建德的眼睛瞪不下去了,转而是深深的疲惫。
哪怕是特事局的局长都会觉得...
让一个神父会唱华夏传统曲艺这种事...
有些残忍。
语气也软化了许多:“柳青同志啊,是这样。”
“本着和谐发展的要求,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危害到了特事局与其他超自然组织的关系。”
“教会的势力虽然在华夏比不过特事局,但好歹也是国际上的巨型组织。”
“所以现在组织决定,把你的职务去除,公职视情况保留。”
“没办法,哪怕你糊弄一下,让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也比你在这整活强是吧?”
话音刚落,柳青伸出可以活动的手指了指桌上的摄像头和录音笔。
“二叔,说漏嘴了。”
脱臼了拇指从手铐中挣脱,甩了甩有些干涩的右臂。
看着之前复杂的表情全部消失的陈二叔。
“所以这回到底啥意思?真不让我在特事局了?”
陈建德的脸上爬满了幸灾乐祸。
“是啊,那帮神棍给的压力可不小,你二叔我就是个片长,可没那能耐保你。”
柳青对这个说辞嗤之以鼻。
“你可拉倒吧,糊弄教会谁不行,让我去不就是为了坑我?”
陈建德搓了搓手,笑眯眯的表情更甚一筹。
“怎么能叫坑呢,你今年也二十了,没个大学毕业证怎么能行?”
“而且陈竹今年也上大学了,正好你跟她做个伴,那好歹是你妹成天在单位躲着她干嘛?”
柳青当时就不乐意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啥心思啊!我只把陈竹当我妹妹,这都啥年代了,童养媳那套不适用了!”
倒是陈建德的眼神突然意味深长了起来。
走上前拍了拍柳青的肩膀。
“好好想想你们俩的名字。”
“把制服换了,后期配音我找人弄,以后不用来上班了。”
“还有,录取通知书我托关系搞到放在了家里,年轻人好好读书!”
“今天晚上我加班不回家,你加油!”
我加个锤子油。
柳青脸上一脸黑线。
合着你在这等我呢?
看着陈建德哼着之前的大鼓离开了审讯室。
留柳青一个人想着两人的名字。
柳青...
陈竹...
按照青梅竹马这么算...
童养媳竟是我自己?
.
十八岁新人第一本书。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