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满脸死气图腾的余首。

正看着面前的柳青若有所思。

化神大圆满的实力被刻意压下。

带着几分对恩人的尊重。

无论如何，是柳青告诉了他帮大帅报仇的方法。

柳老板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说实在的，余首实力的大幅上涨，真的有些超脱了计划之外。

面上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你们家大帅现在可以通过长刀和你说话？”

余首点点头，随后宛如侧目倾听着什么。

“大帅说，虽然不知道柳掌柜您的想法，但是还是希望您最后不要让纳兰国变成般若国与金佛国一般。”

柳青笑着摇摇头。

“怎么会呢。”

我还有用。

下句话没有说出来。

只是与姜阳寒暄了几句。

看着余首试探性地问道。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听大帅的。”

虽然实力暴涨。

但是理智回归后，余首还是之前那个忠诚的侍卫。

“那你家大帅怎么说？”

余首再次倾听。

“大帅说，我现在实力太强，若是轻易入世很容易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不如从此归隐田园，尝试下能不能突破那悟道的门槛。”

柳青暗中松了口气。

看向余首诚恳地说。

“那你选好位置了吗？需要帮忙的话就直说。”

直到余首指了指曾经纳兰国边境外。

那生长出造化树的地方。

“大帅说，他现在想好应该刻什么了。”

.

原本的般若国，现在的纳兰国。

一栋古朴的房子，以最快的速度被盖了起来。

余首手掌轻挥，各处的石料木材便自发地朝着此处飞来。

让前来陪同实则依旧放不下心的柳青莫名感觉。

其实有没有自己都一样。

说实话，柳老板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还是那句老话。

实力不够。

虽然有系统在余首奈何不了他。

自己却也奈何不了余首。

房间盖好之后，柳青友情赠送了几颗梨树。

要不是好果汁树占地甚广。

他都想直接把顶配的福利安排上。

乖，你就在这呆到死。

想吃啥以后我都能给你送啥。

你别给我搞事情。

柳青的心情大致如上。

余首却没有想那么多。

只是盖好房子之后。

立在了那无字碑的面前。

宛如在回忆最开始，那遒劲且嚣张的字句。

长刀挥舞，余首的字很难看。

却依稀散发着几缕道韵。

姜阳之墓。

朴实无华。

旋即再次看了眼手中的长刀。

把石碑下面的土层挖开。

埋进了地面深处。

原本蓬勃的实力开始迅速衰弱。

余首的样貌也开始变化。

从化神大圆满，一路降到了堪堪化神的地步。

至于长相。

尽是衰老。

他表情却是如常。

甚至笑着看着柳青。

“不用担心，我的实力大部分来源自这把长刀，也有不少来源自别的修士。”

“把长刀埋在地底，好歹也算给那些亡魂入土为安，他们自然也就前去投胎，与我和大帅再无瓜葛。”

“只是我还不是什么大善人，没有把自己活埋的想法，那些构成我实力的灵魂，恐怕还得等到我身死道消的那一天。”

只是下一刻，那石碑旁边的土层逐渐开始变化。

变得黑灰，变得死寂。

宛如真正邪兵的影响。

柳青莫名听到了一声叹息。

宛如姜阳的嗓音。

“柳掌柜。”

“你说的那个自渡。”

“我现在悟了。”

死寂的传播停止，地面再次恢复到了原本生机勃勃的模样。

也许入土为安之后姜阳终于疏通了自己的执念。

没有人看到的地底。

本就破碎的长刀终于失去了自身的联结。

变为一片又一片破碎的铁片。

旋即快速地氧化，生锈，化为粉末。

这是柳青最后一次听到姜阳的声音。

抬起头看着已经变为老年样貌的余首。

他笑着与柳青摆了摆手。

佝偻着身躯走回了房间。

宛如在这座坟前守护了不知多久。

柳青不太喜欢这个开展。

在他的想法中，最差的结局也是余首狂性大发。

在纳兰国大闹一通之后又被长生门联合斩杀。

再好一些，甚至可以收为己用。

倒也多了个实力超强的打手。

虽说余首办事的时候画风有点血腥。

但是面向异界的话，柳老板也只能说一句加大力度。

只有终端忠实地记录了这一切。

没有任何自己的倾向。

当然，柳青不喜欢，不代表其他人不喜欢。

起码当余首守墓的消息传出去之后。

纳兰若松了口气。

长生门松了口气。

哪怕是刚遭到重创的金莲宗，也跟着松了口气。

只是在某些阴暗的角落中，有些人想着余首的成长轨迹。

力量的诱惑力自然巨大。

萌生出了不少自己也想试一试的想法。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被余首的实力莫名打断计划的柳青。

回到客栈之后苦思冥想了许久。

偶尔路过他的房间，总能听到开视频会议的声音。

说话的人不是钱枫就是陈建德。

甚至还有秦勇。

至于常驻的泰瑞尔和张大壮。

其实有些对柳老板的想法不太认同。

要不我们直接异界入侵算了，直接夺了那鸟位。

到时候你想要什么不就能给你什么？

笑容凝固在柳青脸上。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太信。

但是对于华夏来说。

要的是文化殖民地。

而并非单纯的开疆扩土。

否则自己哪用得着又是给梨又是给好果汁。

直接让所有人都没好果汁吃他不香吗？

几天的视频会议没什么结果。

只是让柳老板越发得惆怅。

虽然没有像姜阳一样的烦躁。

奈何牧仙界确实是一枚难啃的硬骨头。

现在的纳兰若看起来越发得昏庸。

只是在邹清月的带领之下。

不仅与长生门的关系越来越好。

老百姓们的生活也开始了好转。

笑死，你皇帝怎么样，跟你的国家有什么关系？

平心而论，这是柳青的功劳。

奈何柳老板也不是来当好人的啊！

从而越发的纠结。

他不想要一个千疮百孔的牧仙界。

之前在银花界虽然快刀斩乱麻。

但是现在陈建德还在加班的故事就告诉了他。

你毁灭的有多爽。

我们重建的就有多难。

从单纯想要邪道通关变成无伤全成就通关的柳老板。

再次陷入了沉思。